這時,圣菲建筑公司的大門口的員工越聚越多,其中一個膽大好奇的員工走過去,還沒張口說話,就被一個中尉喝斥道:“退后!這里正在執(zhí)行軍事任務(wù),無關(guān)人員退后?!?/p>
員工驚嚇的止住了腳步,往里指了指院子說:“這里是我們上班的地方?!?/p>
中尉回聲音洪亮的答道:“那也不能進,下面埋著軍事通信線路,還不快走,怎么?你想妨礙國防通信嗎?”
中尉冷血的眼神,讓員工們頓感敢寒意。妨礙國防通信,這個罪名沒人擔(dān)得起,員工們只好向后退去。
幾個員工小聲的議論著,建大樓的時候,都挖了地基,數(shù)米深,也沒見到過這里有什么國防通信???話說回來,如果下面真埋有國防通信,樓也不可能建起來的。
中尉見幾個員工站在門口,再次大聲喝斥道:“退后,退后,再探頭探腦的,就視為竊取國防機密人員!”
員工們聽后,急忙向后又退了幾步,其中一個干部模樣的人打了圣菲建筑公司經(jīng)理的電話……
江北省政府。
省長費墨走進辦公室,秘書已經(jīng)泡好了龍井茶,喝了一口,坐在轉(zhuǎn)椅里拿起了辦公桌上的江北日報看了起來。
大約十多分鐘,秘書來敲門,說:“費省長,省委黃副秘書長要來找您匯報工作,說是很重要。”
費墨蹙起眉頭,頭也沒抬得說:“讓他進來吧?!?/p>
秘書應(yīng)了一聲就走了出去,不一會兒黃副秘書長就走了進來。
費墨擱下報紙微微一笑,指了一下說:“小黃,坐!”
省委、省政雖然都在一棟樓上,但各有一套班子,平時沒有什么特別的事,省委那邊的人很少過來,現(xiàn)在黃秘書的急匆匆到來,讓他心里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黃秘書長看向費墨,道:“費省長,中組織傳來消息,梁老來江北的行程取消了?!?/p>
費墨心中疑惑,淡淡地問道:“沒有提到原因嗎?”
黃秘書一臉疑惑,搖了搖頭說:“好像是梁老自已的意思?!?/p>
周祥坤上一次來江北的時候,對于接待梁老的準備工作很滿意,事后還專門就梁老來江北的事和省里做過溝通。應(yīng)該說梁老來江北已經(jīng)確定無疑了,怎么說取消就取消了呢?
此時,費墨想到了昨晚的事情,難道是對我處理的結(jié)果不滿意?
在官場中,上級領(lǐng)導(dǎo)的一舉一動,都有極其特殊的含義,就是領(lǐng)導(dǎo)不認可一件事,也不會明著表明態(tài)度,而是通過一些舉動,以示自已的不滿。在費墨看來,梁老突然取消行程,這是對江北一個不滿的信號。
黃秘書長走后,秘書走了進來說道:“費省長,下午上了班我才接到消息,說是公安釋放了圣菲建筑公司老板宮向南?!?/p>
由于昨晚秘書從電話里聽出費省長要對圣菲建筑公司嚴肅處理,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就把老板給放了,市局這不是和費省長唱反調(diào)嗎?誰給他這么大的膽子?這背后是不是還有大魚?
“知道了?!?/p>
費墨淡淡地應(yīng)聲道,沒看出一絲情緒變化。
秘書從費墨的臉上看不出絲毫信息,就悄悄地退出去關(guān)上了門。
秘書出去后,費墨緩緩地放下手里的報紙,看來梁老取消江北之行,確實跟昨晚強拆事件有關(guān)。
昨晚,秘書肯定是把自已的意思轉(zhuǎn)達了,市局的人知道自已的意思后,還敢違規(guī)放人,肯定是受到了某人的壓力。至于誰的壓力,不言而喻。
他身子緩緩地靠在椅背上心想,這個宮守正越來越不像話了,我這還沒退呢,還在位置上坐著,他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想怎么著就怎么著?
嗙嗙!秘書敲了敲門,推門走了進來謙恭的說:“費省長,常委會議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p>
“嗯?!辟M墨應(yīng)了一聲就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出了辦公室,秘書急忙拿起他的茶杯跟了出去。
常委都已經(jīng)悉數(shù)到場,身處官場中的人都知道,在官場中潛移默化的形成了一種慣例,開會的時候,級別最高的都是最后一個到。今天趙云飛不在,那最后到會議室里的就是他費墨了。
“都來了吧,那就開會?!辟M墨坐下后,環(huán)顧了一圈,目光在宮守正臉上特意的停頓了數(shù)秒,說道:“今天守正,精神不錯啊。”
聽到這句話,宮守正微微一愣,心想,這么多常委都在,單單給他打了招呼,這是幾個意思?雖有疑惑,但也來不及多想,便回敬道:“今天費省長精神也不錯,紅光滿面啊,呵呵!”
眾人雖然對他倆的恭維摸不清頭腦,但都附和著禮貌的一笑。
換作平時,費墨聽見宮守正這幾句話,不會多想,可馬上要退休的他卻臉上流露出了不悅的目光,你宮守正什么意思?什么叫今天氣色不錯?我難道我平時的氣色就差嗎?
雖有不滿,但在這時候也不能表選出來,于是他道:“大家都很忙,那我們就言歸正傳,開始今天的議題?!?/p>
因為最終決策者趙云飛不在家,很多重要的議題不能在常委會上通過的,今天的討論,無非就是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可又不得不急于處理的問題。
費墨和平時一樣,提出議題后就端起茶杯,一臉平靜的看著大家討論。
政治是一種手腕,其實很多議題在上常委會之前,就提前定好了基調(diào),這是官場中的慣例。之所以在常委會上拿出來討論一下,無非就是走個過程,表決一下,以顯民主。
費墨馬上退休了,提出議題后他沒發(fā)表意見,常委會做了一下簡單的討論,就順利的通過了,這事就和預(yù)想的結(jié)果一樣。
第一個議題通過后,費墨看了一下大家,道:“好,我們進入第二個議題,農(nóng)業(yè)廳的林廳長因為身體原因,得住院治療。因為農(nóng)業(yè)部門,方方面面牽連的太多,工作很重要,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林業(yè)廳得有人主持工作,大家議議,這事情怎么解決?”
費墨拋出第二個議題后,又像第一個議題一樣,坐在那里繼續(xù)等。他犀利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又投向了宮守正,嘴角掛著淡淡地笑意。
江北省農(nóng)業(yè)廳的老林不到半年時間就要退休了,可偏偏這時候他生病了,而且病情還不樂觀,這次住院后就不會來工作了。所以,農(nóng)業(yè)廳的領(lǐng)導(dǎo)班子提前拿出來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