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陳燕芳聞言一陣后怕。
“那要不這么吃,是不現(xiàn)在已經大勁兒了?”
“嗯?!?/p>
馮弘承點了點頭,耐心解釋道。
“你們別覺得我嚇唬你們。他這體質瞅著是挺好,有一膀子力氣,但那都是假的。本身他氣血就不咋足,平時干重活,吃得還不咋好,不然也不可能這么嚴重。”
方安贊成地點了點頭。
前世他問那些專家的時候,那些專家也是這么說。
這就好比同樣是馬。
千里馬吃的糧食就是比普通的馬要多。
如果吃不上那么多,他就和普通的馬沒什么區(qū)別了。
大哥的力氣大,那在隊里是出了名的。
秋收時的大麻袋為了方便封口不裝滿。
一袋能裝一百五十多斤糧食。
別人一次也就扛一袋,力氣小的兩人抬一個。
但大哥能一次性扛兩個。
來回一趟就是三百多斤。
然而說到吃。
大哥每次吃飯都跟大嫂差不多。
多出來的糧食永遠留給他和兩孩子。
這干著兩倍的活吃一倍的飯,是個人都受不了。
“馮大夫,那我這病該咋治?是不得針灸啊?”
方德明見馮弘承把完脈追問道。
“我正要說這事兒,你這病得喝湯藥配合針灸治療,你能同意針灸不?之前有幾個病人一提針灸就害怕,我得先問問你能不能答應?!?/p>
馮弘承淡笑著反問。
“能,那有啥怕的?!?/p>
方德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那……治好得多少錢?”
“嘶,你老擔心錢干啥?能治好比啥都強?!?/p>
陳燕芳小聲埋怨著。
馮弘承隨意地笑了笑。
“這個我說了不算,得看效果咋樣,中醫(yī)講究一個緣字。我是這么想的,先給你針灸一次,然后開五副藥先看看。你要覺得這藥有效果,吃完了再來。要是沒效果,我也不耽誤你治療,你趕緊去找別人,說明咱倆沒這個緣分?!?/p>
方德明聞言頓時有些遲疑。
這要是沒效果,不白花錢了?
方安看出他心思連忙攔下。
“馮醫(yī)生,我們也不懂這些,你說咋治就咋治,按你說的來?!?/p>
方德明還想攔一下方安。
但方安卻先一步按住方德明的手,沒讓他吱聲。
“那行,我先給你寫個藥方?!?/p>
馮弘承拿過筆和紙邊想邊寫。
陳燕芳看到這哥倆的舉動剛想問問咋回事兒。
但看到方安在那使眼色,急忙幫方安攔住方德明,不讓方德明多問。
片刻后。
馮弘承思索著把藥方寫完遞給方安。
“你按照這藥方抓藥就行,一會兒我告訴你們怎么熬?!?/p>
方安拿過藥方掃了眼,頓時兩眼放光。
這一整張藥方上一共就九味藥。
俗話說,藥過十三,此醫(yī)不沾;藥過十八,此醫(yī)該殺!
中藥最大的藥方,也只是君一臣三佐九。
加起來正好是十三味藥。
若不是極其復雜的病癥,一般都不需要那么多。
如果一副中藥超過了十八味。
要么是醫(yī)生不知道該怎么治,隨便拿點藥糊弄。
要么是醫(yī)生想多加幾幅藥多賺點錢。
而這簡簡單單的九服藥,正說明這是個很好的藥方。
而且,這藥方上的一味君藥和三味臣藥,都是方安前世聽過的,正好能醫(yī)治大哥的病。
只是其余的幾味藥他沒記住。
不然他剛重生回來的那天,就給大哥買回來了。
“馮醫(yī)生?!?/p>
方安拿過藥方沒急著收。
見馮弘承剛要起身,突然攔了下來。
“這藥我們也沒地兒買,直接在你這兒抓吧,萬一買茬了或者買到不好的,再治不好?!?/p>
陳燕芳一聽有理,緊跟著看向馮弘承。
“不是我不給你抓,這送藥的——”
“爸,早上那藥送來了,八點就來了?!?/p>
坐在旁邊的女子提醒道。
“送來了?那你拿著藥方抓五副,直接給分出來,熬前兒也省事兒了?!?/p>
女子拿著藥方去了庫房。
“馮大夫,謝謝你?!标愌喾紳M眼感激。
“你們頭回抓,省得弄錯了。家里有陶瓷鍋不?”
“這個還真沒有,就有倆鐵鍋?!?/p>
“鐵鍋不行,最好用陶瓷鍋熬?!?/p>
“那一會兒去買一個,沒多少錢。”
方安跟大嫂說完后看向馮弘承,“熬的話得多長時間?”
“藥拿回先泡倆點,多加點水,比藥材高出兩三公分,全泡里面,然后再開始煮。煮一個點——”
馮弘承說道一半突然噤聲。
“我還是給你寫吧,別到時候整岔了?!?/p>
“麻煩馮醫(yī)生了?!?/p>
馮弘承回到座位寫好熬藥的步驟遞給方安。
方安掃了眼交給陳燕芳,讓大嫂先看看,有不懂的地方好及時問。
畢竟這關乎到治病救命,可馬虎不得。
“馮大夫,這最后熬出的藥剩三個半碗,是分三頓?”
“對。熬好的湯分成三份就行,多點少點都沒啥事兒,別一起喝就行。最好一天三頓飯,趕飯前或者飯后喝?!?/p>
“那正好,家里現(xiàn)在就三頓飯。”
方安欣慰地笑了笑。
“那要吃飯晚點沒啥事兒吧?”
陳燕芳思索著問了句。
往常小安來回送魚回來得晚,估計不能按點吃。
方安自是看出了大嫂的心思。
但他也沒急著勸,晚點回到家再勸也不遲。
“沒啥事兒。這幾天瞅著點別喝酒就行?!?/p>
“行,他平時也不喝酒?!?/p>
陳燕芳咧著嘴笑了笑。
看著那些步驟想著也沒啥要問的。
“那行,沒啥問題先針灸吧!”
“馮醫(yī)生,有床嗎?我大哥這腰起不來。”
方安說著四下撒目。
這房間南邊是兩張看診用的桌子。
北面是一排椅子,西邊是一張屏風。
屏風后面應該有個藥房,剛才那女子就是去那邊抓的藥。
但這屋里也沒看到有床。
“有,這邊?!?/p>
馮弘承帶著方安往屏風后面走。
“你倆坐著別亂跑啊,也別亂碰?!?/p>
陳燕芳囑咐完倆孩子過去幫忙。
“浩宇,你過來下?!?/p>
馮弘承走到屏風后面叫來兒子,本想讓兒子過來幫忙。
但方安看到屏風后的床后,直接把輪椅的擋板抬了起來,然后把靠背慢慢的放下去,讓整張椅子保持水平,再讓大哥慢慢的挪到床上。
“你這輪椅哪買的?”
馮弘承頓時看傻了。
他看病這么長時間,也看過不少癱瘓的患者。
但那些患者坐的輪椅,說白了就是木頭椅子按四個轱轆。
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這么高級的輪椅。
“自擱瞎研究的?!?/p>
方安笑了笑沒多解釋。
馮弘承見方安不想說也不再多問,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你先別上去,把棉襖脫了,針灸不得脫衣服?”
陳燕芳扶著輪椅提醒道。
“不用脫?!?/p>
馮弘承拿出銀針正在旁邊消毒。
聽到這話攔了下。
“把拉鎖拉開,趴床上把后背的衣服撩起來點就行?!?/p>
陳燕芳聞言也不多勸。
馮浩宇過來后也沒閑著,站在另一邊把著床。
方安和陳燕芳等方德明挪蹭到床上后,幫方德明翻過身,讓他慢慢轉過來趴在床上,然后才掀起方德明后背的衣服。
“有點涼啊,害怕提前說?!?/p>
馮弘承拿過銀針坐在旁邊,半開玩笑地說了句。
“不能?!?/p>
方德明壓根沒在乎。
對他而言。
針灸不過就是針扎一下,跟蚊子咬一口沒啥區(qū)別,那能有啥可怕的。
馮弘承見狀先拿出個杯子,用鑷子夾起塊醫(yī)用棉沾了點酒精,先在方德明的后背穴位上消毒。
冰涼的酒精剛接觸到皮膚。
方德明不自覺地打個冷顫,但也沒覺得害怕。
馮弘承看了眼方德明,確定后者沒事后才拿出銀針開始行針。
眨眼間,幾枚銀針刺入穴位。
馮弘承捏住針柄的左右旋轉。
這在針灸中叫捻轉法。
是讓銀針在穴位中左右旋轉,從而更強的刺激穴位。
陳燕芳看得直咧嘴。
總覺得這樣弄會很疼。
但方德明這會兒并未覺得疼。
反而還覺得腰部暖暖的挺舒服。
片刻后。
行針完畢。
馮弘承拔出銀針觀察了幾分鐘。
確定針眼沒有出血后,才讓方德明把衣服穿上。
“感沒感覺哪里不舒服?”
“沒。扎前兒腰還挺舒服的?!?/p>
方德明蓋好衣服挪蹭了幾下,平躺在床上回了句。
“那就行?!?/p>
馮弘承點了點頭,拿過銀針開始收拾。
“小安,燕芳,你倆把輪椅拿過來??!”
方德明轉過頭催促道。
然而此時的方安和陳燕芳卻全都愣在了原地,直勾勾地盯著方德明。
“德明,你自擱轉過來的?”
陳燕芳驚訝地問道。
往常德明在家,沒有她和孩子或者方安幫忙,壓根就轉不過身兒,只能躺著或者趴著那么來回挪蹭。
可剛才針灸完。
方德明竟然自己就翻了個身。
這以前可從來沒有過。
方德明聞言詫異地看了眼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翻了個身。
這針灸,這么快就有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