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絲毫沒有要掩飾的意思,“沒錯,就是我?!?/p>
我無語的扶額,“你為什么要改地址?”
聽筒內(nèi)忽然安靜了,他沉默會兒,說:“你回來是管理公司的,有個良好的生活環(huán)境是基礎(chǔ),就你租的那老破小,冬冷夏熱,時不時還要停水?dāng)嚯?,陰天下雨陽臺還滲水,你告訴我,你是在那住得舒心,還是在瀾灣舒服?”
“我,”不等我開口,沈聽瀾說:“打住,我不想聽你辯解或是所謂的獨立,退一萬步講,就算是我請的高層,最基本的也會提供舒適的生活環(huán)境,你生活中無憂無慮,才會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上。
密碼沒變,隔壁的房子我也退租了,不會有任何人打攪你,回來吧?!?/p>
拋開私人感情不談,他在工作上的安排我是心服口服的。
沈聽瀾:“晚澄,明天一早我還要出差,沒別的事,早點休息吧。”
不管我有多少理由,現(xiàn)在也不是該爭辯的時候。
“好的,晚安?!?/p>
沈聽瀾:“晚安?!?/p>
房子很久沒住了,即便我開窗通風(fēng),空氣中還是充斥著濃濃的霉味。
車停在瀾灣樓下,我將東西搬上樓,房間一塵不染,看得出有被定期打掃,屋里的綠植養(yǎng)得枝繁葉茂,冰箱里也添置新鮮的水果和礦泉水。
論細(xì)節(jié),沈聽瀾絕對是個情場高手,可惜我對他免疫。
洗完澡,躺在床上,周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我恍然又想起過去的一些畫面。
這一夜,我睡得很沉。
……
再次回到星河,心情挺復(fù)雜的。
以至于將車停在公司門口,坐了半小時才上樓。
大家看到我出現(xiàn)紛紛迎上來打招呼,眼中難掩喜悅。
楊雅蘭一直站在人群外,直到我與大家聊完,她才走上前眼圈微微泛紅,說:“孟經(jīng)理,早上好?!?/p>
我頷首,微微一笑,“早?!?/p>
她懷里抱著一摞文件,對我說:“這是你今天要處理的文件?!?/p>
我扶額,無奈地笑,“小楊,我剛到公司,屁股還沒坐熱你就開始給我派工作了?”
楊雅蘭說:“這些真的很著急處理?!?/p>
我伸手,“給我吧?!?/p>
回到辦公室,坐在曾經(jīng)的辦公椅上,當(dāng)翻開文件第一頁,內(nèi)心有種進入熟悉領(lǐng)域的舒適和掌控感。
沈聽瀾沒有說錯,我熱愛這個行業(yè),只有在這個行業(yè)內(nèi),我才能體現(xiàn)自身的價值,而人一旦明確自身價值,內(nèi)心便不再飄忽不定,而是充滿了堅定的信念感。
沈聽瀾上飛機前給我發(fā)了消息。
「周一雖忙,也要勞逸結(jié)合,注意休息?!?/p>
「祝一路平安。」
我用半個月的時間,將星河的全部業(yè)務(wù)進行梳理,白天看不完我就帶回家繼續(xù)看,越是深入了解,越在心里佩服沈聽瀾的能力。
這一年時間,星河在他的托舉下完成了發(fā)展跳躍,業(yè)務(wù)范圍和服務(wù)客戶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公平的說,如果當(dāng)初的星河是小船,那么如今的星河就是戰(zhàn)艦。
夜深人靜,我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看合作方的資料,手機放在沙發(fā)上傳來一聲聲震動的嗡鳴。
屏幕上的號碼是沈聽瀾的,我放下資料接聽。
“晚上好,沈總。”
聽筒內(nèi)傳來他低沉的笑聲,“下班后的稱呼可以不要這么正式嗎?”
我問:“沈總想聽我怎么稱呼您?”
沈聽瀾語氣玩味,“我想聽的,你確定叫得出口?”
一聽就知道下句話肯定不正經(jīng)。
“算了吧?!?/p>
沈聽瀾:“哎,玩不起?我還沒說你怎么就不確定了?!?/p>
我拿起茶幾上的礦泉水?dāng)Q開蓋子喝口,才說:“就沖你的口氣,也沒好話。”
沈聽瀾笑道:“這么了解我?你說你怎么這么了解我呢?”
“當(dāng)然了,我們在一起,”
突然意識到被他潛移默化的拉進圈套,我及時止住下面的話。
“這么晚打電話有事嗎?”
沈聽瀾說:“沒事不能打電話?”
“沒事我就掛了?!?/p>
“別!”他嘆口氣,“你現(xiàn)在的耐性怎么越來越差。”
我說:“我們之間只是公對公的關(guān)系,聊得也僅限于工作,如果沈總深夜寂寞了,可以打小廣告上的電話,說不定會有驚喜?!?/p>
“呵呵……”他笑了,“你當(dāng)我什么人?我寂寞了需要,”
這次換他沉默了。
“孟晚澄你給我下套是吧?!?/p>
我說:“我怎么敢呢,沈總別誤會了?!?/p>
沈聽瀾說:“行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月底回去,有個項目你有興趣跟嗎?”
有錢不賺,王八蛋!
“當(dāng)然有?!?/p>
沈聽瀾說:“我這次出來,就是考察這個項目的?!?/p>
我問:“能具體聊下嗎?”
沈聽瀾:“不太好聊,等我回去的吧。沒事了,早點睡。”
“哎?”
我正詫異時,電話掛了。
看著漸漸熄滅的屏幕,我被氣笑了。
行,沈聽瀾,有你的!
有時候我覺得他半夜給我打電話,就是單純的不想讓我睡個好覺。
以至于,我整晚都在做夢詢問項目。
月底,沈聽瀾返回江華,落地后打電話讓我到他辦公室面談。
這半個月的覺睡得稀碎,今晚終于不用再夢里追著沈聽瀾問項目了。
我驅(qū)車前往鷹擊航空,原本需要登記的電子門直接打開了,看來沈聽瀾交代過保安。
一樓的閘門要人臉識別員工卡,保安見到我來,直接刷卡讓我通過。
這一路綠燈,比我當(dāng)初做助理走得還順暢。
來到沈聽瀾辦公室前,門緊閉,我敲了敲,隔著門板聽到應(yīng)門聲。
“請進?!?/p>
我推門進去,吳秘書也在,見到我他頷首,“孟經(jīng)理。”
我點下頭,“你好,吳秘書?!?/p>
沈聽瀾將簽好的文件遞給他,“出去吧,沒叫你別進來?!?/p>
吳秘書畢恭畢敬地退出辦公室,還貼心的關(guān)上門。
跟沈聽瀾在一個封閉的環(huán)境下,總讓我覺得很拘謹(jǐn)。
我故意走向稍遠(yuǎn)的沙發(fā),卻被他止住腳步。
“坐那么遠(yuǎn),不方便溝通。”
我轉(zhuǎn)身,原本放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此時正擺在他旁側(cè)。
我說:“我能聽得見?!?/p>
他拍拍椅子的扶手,要笑不笑地說:“我聽不見?!?/p>
“……”他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