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緊張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看眼司機的方向壓低聲音問沈聽瀾:“怎么辦?”
他比我鎮(zhèn)定,可接下來的消息卻讓我心沉入谷底。
“偏離路線是小事,后面的車沒跟上來才要緊?!?/p>
“后面還有車?”我下意識的要回頭,卻被沈聽瀾制止住了,“別回頭?!?/p>
沈聽瀾點開柳泓博的微信,詢問他們在哪。
我這才恍然,原來來萬相出差的并不只我們倆人,他還帶了安保。
可柳泓博一直沒回他消息,沈聽瀾直接起身來到司機背后,拍拍他靠背說:“兄弟,這條路不是去機場的,你要送我們?nèi)ツ???/p>
對方操著一口蹩腳的中文說:“原來的路修了,我們從這條路走?!?/p>
沈聽瀾并沒有被他糊弄住,“修路了?什么時候修的?”
司機又開始假裝聽不懂了,“什么?我不太懂?!?/p>
“真巧,關鍵問題就聽不懂了。既然聽不懂,我們來點直接的!”說完,沈聽瀾抽走操作臺上的手機充電線繞在司機脖頸上,他用力一拉,司機瞬間張大著嘴喘氣。
沈聽瀾說:“立刻開回原來的線路,要不我把你勒死在這,扔進湄公河喂魚?!?/p>
司機慌了,但還在掙扎,“路不通,修路了?!?/p>
沈聽瀾一轉(zhuǎn)身,雙手抓住數(shù)據(jù)線扛在肩頭一拉,司機喉嚨里發(fā)出艱難的呼救,“啊,啊……松開……我……”
“返回原路?!鄙蚵牉懘舐暫浅?。
司機卻堅持說路不通,直到他真的要被勒暈了,車身隨著將要脫手的方向盤在馬路上左搖右晃的蛇形走位。
他才求饒道:“我,我,我開回去,放開,放開我。”
沈聽瀾這才略微松了力道,司機也如他所言,迅速調(diào)轉(zhuǎn)車頭。
我坐在后座上神情緊張,沈聽瀾也不敢松懈,一直盯著車外。
他問:“你原本要把我們送到哪?”
司機剛猶豫,脖子上的力道又緊了,他連忙說:“送你們?nèi)ビ罉穲@區(qū)?!?/p>
沈聽瀾又問:“誰讓你送的?!?/p>
問到幕后指使者,他卻死活也不說,就算冒著被沈聽瀾勒死的風險也沒吐半個字。
我們現(xiàn)在不能停車,已經(jīng)發(fā)生危險,就要盡快趕到機場。
他問司機,“我的人是不是被控制住了?”
司機點下頭。
沈聽瀾說:“我的人現(xiàn)在在哪了?”
司機說:“我也不知道,應該還沒到園區(qū),到了會給我來電話?!?/p>
沈聽瀾喊我,“去把他手機拿出來。”
我摸到他褲兜,才翻找到手機。
沈聽瀾說:“哪個號碼是?立刻聯(lián)系他們,就說我們快到了,問他們到哪了?!?/p>
司機迫不得給另一臺車的人打電話,得知他們已經(jīng)被控制住,正從另一條路前往園區(qū)。
掛了電話,沈聽瀾誰也沒聯(lián)系,而是打給了大使館。
大使館得知我們的遭遇后,立刻派車來接應我們,并答應會協(xié)調(diào)當?shù)鼐秸业搅硪惠v車上的柳泓博等人。
半路,我們看到了大使館派來的車輛,沈聽瀾讓司機停在路邊。
“你先上車?!彼麑ξ艺f。
我打開車門,跟前來接應的大使館工作人員確認身份。
來接應我們的人叫魏國強,負責大使館的安保工作。
看他一身腱子肉,眼神堅定銳利,從他臉上看不到笑容,就知道這人是個狠角色的練家子。
他讓我先上車,然后一手提著一個行李箱放在轎車的后備箱里。
我看這個他走到副駕一側(cè),打開車門微微弓著背向里面的人亮了證件,我不知道他說了什么,但很快沈聽瀾就下車了。
我注意到他手里拿著一把車鑰匙,而箍住司機脖頸的充電線已經(jīng)被沈聽瀾系在靠背上了。
他跟魏國強說了幾句,后者遞給他一把防衛(wèi)匕首。
沈聽瀾扎壞一根輪胎,才上車了。
我問:“人已經(jīng)控制住了,為什么要扎壞輪胎?”
沈聽瀾說:“這樣才不怕他再追上來了?!?/p>
魏國強問我們飛機是幾點的,沈聽瀾說:“三點半的。”
他看眼手表,面露難色,“另一組的人恐怕要來不及了。”
沈聽瀾說:“只要人安全救出來送到機場,我就有辦法帶他們離開。”
我心跳越來越快,直到轎車停在機場門口。
魏國強讓我們別下車,等待消息,而且,現(xiàn)在還不確定誰在背后想扣留我們,過早露面反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直到飛機還有半小時起飛,另一組的營救人員才傳來好消息。
魏國強說:“他們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了,還有十分鐘到機場。”
“太好了?!蔽揖o張得背后的衣服都濕透了。
沈聽瀾也似無聲的舒口氣。
柳泓博和另外三人從大使館的商務車里下來,我們這才下了車與他們匯合。
魏國強等人送我們進入候機大廳,時間來不及,我們匆忙的跟他們道別后走進安檢通道。
度過有驚無險的生死時刻,我們再次向大使館工作人員表示感謝和敬意。
直到我們登機,魏國強才離開。
柳泓博四人的座位在機艙尾部,我和沈聽瀾則在商務座,中間隔著距離,怪不得我一直都沒發(fā)現(xiàn)他們。
當然,這些都是沈聽瀾安排的。
他的意圖就是不被人發(fā)現(xiàn)身邊有安保人員,但這些人時時刻刻都在暗處保護我們。
飛機起飛了,我心里卻有疑惑解不開。
誰是幕后想扣留我們的人?
沈聽瀾坐在隔壁,他留意到我心事重重的樣子,主動靠過來,問:“想什么呢?”
我說:“你覺得是誰想扣留我們?”
沈聽瀾不答反問,“說說你的看法。”
既然他讓我說,我就大大方方的談下我的猜想。
“我們來萬相是一次私人商務行程,知道的人并不多,一個是合作商錢立夫,還有一個人就是陸歐。
錢立夫要想算計我們,沒必要等最后一天動手,完全可以在帶我們?nèi)スS那天就下手。所以,不大可能是他。
可今天他又說什么也要請吃飯,中途又灌你酒,明顯想灌醉你,讓你不能注意到線路有變化。這么看,他的嫌疑又上升了。
再說陸歐陸會長,我們從抵達萬相開始,全部行程他都有掌握。住在他名下的酒店,三天時間都是用他安排的車和司機。我們在他的照顧下,是沒有安全顧慮的。所以,想把我們送進園區(qū)的人應該不是他。
可司機那么巧家里有事,這個司機又是他酒店安排的。平心而論,陸歐的嫌疑也上升了。
還有一點,你安排隨行的安保,這么縝密又悄無聲息的事,對方是怎么知道的?你有跟誰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