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沒發(fā)現(xiàn)向姐不是和咱們一道回來的?她是在谷外等著咱們?!?
李素問上午嚇壞了,還真沒注意,仔細(xì)想了想,趕集的時候是她們娘倆一起,確實沒見向春雨。
猜問:“向姐是去給王三小姐和小王公子報信了?”
“嗯。”沈清棠點頭,“是我拜托向姐跑腿的。不過她沒跟著王三小姐他們進(jìn)店,還是先一步出城到了山外。”
“到山外做什么。”
“附近山上不缺野獸。季宴時在大冬天都能找到一頭野豬,憑向姐的本事,用藥物引下來一只老虎或者一頭棕熊這樣有攻擊性的大型動物不是難事。
到時候大使他們只會倉皇逃進(jìn)城,不會再想著要進(jìn)谷。而我們有季宴時和向姐在,安全應(yīng)當(dāng)無虞??偰芙獾靡粫r危機(jī)?!?
沈清棠這段時間,一直在想縣令夫人下一步棋會怎么走。
想過她會賊喊捉賊,說稅銀被盜,挨家挨戶的查,到時候會來沈家果蔬鋪子大張旗鼓的搜。
想過會員們受蠱惑,一起來店里鬧退費。沈家買鋪子的錢就是會員費里先挪用的,一時間還真不退不出那么多銀子。
自然也想過,他們會要查蔬菜來源。
只是沒想到是借查稅而來,以為會是跟蹤之類。
既然都想到過這些問題,自然就想過解決的辦法。
一般來說,憑王員外的名號就能杜絕他們家鋪子在北川八成的麻煩。
剩下的兩成她應(yīng)該能解決。
果不其然,王三小姐和小公子明明就是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卻讓從九品的大使跟奴仆一樣卑躬屈膝。
沈清棠摸摸鼻尖,小聲提醒李素問,“所以,娘,你賭輸了!”
沈嶼之這會兒耳朵異常靈,湊過來,“夫人,你輸了,得給我生孩子!”
他聲音依舊不小。
李素問臉上剛消下去的熱度又重新升上來。
她咬著牙,擰著沈嶼之的耳朵,把他從椅子上拽起來,“你跟我過來!”
沈清棠默默給她爹點了一炷香。
向春雨在一邊看了全程,笑罵:“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你這棉襖可是漏風(fēng)的?!?
一行人,鬧到月到中空才散去。
沈清棠要奶孩子,睡得比較早。
自然醒的也比較早。
她醒時,天還沒亮。
兩個小家伙也還沒醒。
沈清棠合衣到露臺上,點燃蠟燭,拿了紙筆坐在桌前寫寫畫畫。
畫了很多大格子,每一個格子代表一塊地。
每個格子里寫上要種的作物。
比如水稻、棉花、大豆等植物或者甜菜、生菜、油麥菜等蔬菜名。
以及各種果蔬名,比如蘋果、犁、桃子等等。
沈清棠想了想,又提筆在這些田字格旁又劃了一個田字格,四個空都寫了桑樹。
桑樹是好東西,能養(yǎng)蠶,桑葚還能當(dāng)水果賣。
她按照類劃分后,又換了支細(xì)筆開始描線。
開荒種田,不能只整理出來田地,還得挖溝修渠。
不管農(nóng)作物還是水果蔬菜的成長都離不開水。
代表溝渠的細(xì)線從溪水一直延伸到田地里,想了想,又劃了一條線從溫泉里引過去。
谷里地勢不是很平坦,要想把所有地塊整成統(tǒng)一高度又將是一個大難題。
沈清棠咬著筆桿思索良久,重新拿了一張紙,先劃線再畫地。
線直接進(jìn)入各地,這樣就需要埋管。
或者挖一條主渠道過去,再埋管進(jìn)每塊田地里。
每塊田地拿地塹,分成一壟一壟的。這樣就不怕地勢高的地方澆不到水,也不用怕地勢低的地方會被淹沒。
每兩列田中央還得挖一條排水溝。
萬一碰上連雨田,能把地里的積水排進(jìn)溝里。
沈清棠仔仔細(xì)細(xì)規(guī)劃著,儲水、澆水、排水的路線。
溪水不比河水,水流量太小,怕一時供不起這么多田地用,還得在地頭修建一個大大的儲水池。
沈清棠最后在幾個空田字格下方點了幾個點
這幾個田字格分別寫著:玉米、地瓜、土豆。
大乾按理說已經(jīng)有這三樣農(nóng)作物,只是這三樣大約剛從大洋彼岸傳進(jìn)來目前還不叫這三個名字。
從西洋人那里引起的果蔬或者農(nóng)作物,名字里大都帶個番字或者洋字。
像西紅柿,以前叫洋柿子。
地瓜叫番薯。
辣椒叫番椒。
火柴叫洋火。
如今北川有辣椒,也應(yīng)當(dāng)有土豆,只是需要時間去找。
至于地瓜和玉米,大概率在南方。
這些古代引進(jìn)的作物,也是穿越女手冊必備之一。
因為古代人往往不懂它們的價值,現(xiàn)代人找到它們就能發(fā)一筆橫財。
就像王如意拿辣椒種來種花,沈清棠想的卻是辣椒能做的各種菜肴。
沈清棠記得查資料時,地瓜最初是被帶到南方,玉米也在南方。
想到南方,沈清棠咬了下筆桿,又寫了幾個詞,分別圈起來。
甘蔗、芒果、荔枝、香蕉、椰子等。
甘蔗和荔枝肯定有。
其余有沒有沈清棠不是很確定,想知道的話得去南方找。
想去南方的前提是她能自由進(jìn)出北川。
而她要離開北川,只有嫁人一途。
“嫁人?!鄙蚯逄牡袜?,“去哪找一個背景板夫君呢?”
既不影響她生活,又能幫她脫離流放枷鎖還得是個透明人。
這個想法一出,季宴時的身影立馬從她腦子里跳了出來。
季宴時如今心智受損,不會干預(yù)她任何決定。
跟他成親,是最優(yōu)選擇。
若是季宴時恢復(fù)神智了,定會帶孫五爺、向姐他們離開北川。
到時候,她不僅有自由還相當(dāng)于單身。
反正季宴時在北川的戶籍是假的,古代沒有重婚罪,戶籍科也不聯(lián)網(wǎng)。
簡直再合適不過。
沈清棠搓手,怎么辦?好心動。
說曹操曹操到。
季宴時從屋頂翻下,立在她房間的窗前。
沈清棠一拍腦門,把孩子忘了。
耽誤了這會兒,那倆小家伙兒應(yīng)該醒了。
沈清棠起身,沖進(jìn)房間。
果然,兄妹倆已經(jīng)揮舞著小手咿咿呀呀。
一靠近他們,有股熟悉的味道。
沈清棠嫌棄地皺了下眉。
沒著急解開襁褓,先讓季宴時去端兩盆溫水來。
等他回來,沈清棠才解開襁褓。
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兩個小家伙弄的一團(tuán)臟。
她把臟了的尿布和包被交給季宴時,自己抱著果果糖糖放進(jìn)盆里,給他們洗干凈小屁屁和腿,再用另外一盆干凈的溫水沖洗一遍,包裹進(jìn)厚厚的浴巾中,放在床上。
兩盆臟水都遞給季宴時,再拿出小衣服分別給糖糖和果果穿上。
一邊在心里感慨當(dāng)娘真不容易,一邊分心想怎么說服季宴時跟她結(jié)婚。
季宴時很快返回來,站在窗外,垂眸看著沈清棠給兩個小家伙穿衣服。
沈清棠給果果穿上最后一只襪子,抬頭,“季宴時,你能不能跟我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