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沈記生鮮超市盤點完,二樓的堂客茶話會也得盤點。
二樓從前期籌備到閏二月末,總共支出一萬零七百二十三文錢。
甜點、飲品的食材成本也包括在內(nèi)。
入會費十九兩銀子。
會員儲值一百四十兩銀子。
總共一百五十九兩銀子。
零售收入三萬五千七百四十五文錢。
再還公中借來的七千文。
最終剩余四十七萬七千零二十二文錢。
折算成紋銀四百七十七兩及二十二文錢。
減去會員儲值的一百四十兩,自己的月工錢一兩銀子,王如意工錢五百文,還有王如意的兩成九十五兩銀子及一百零四文后,上交公中一半收入一百九十兩銀子零二百零八文。
沈清棠拿一兩銀子是因為她既是廚師又是掌柜跟沈嶼之一樣,一人打兩份工。
最終余三百三十兩銀子及二百零九文錢。
其中,還有一張沈清丹打的借條。
上次大伯父大伯母到鋪子里來,沈清棠把借據(jù)拿給他們要錢。
大伯父大伯母沒想到沈清丹真打了借據(jù),顧不上再找沈嶼之說香皂配方的事,借著“回去找沈清丹問清楚”的由頭轉身跑了。
自那之后再沒出現(xiàn)。
沈清棠屈指在借條上輕彈了下,還款日最后一天了呢!
今日盤點她沒空,待到明日,她得上去要賬。
***
二樓跟一樓不一樣。
果蔬生鮮占的是季節(jié)優(yōu)勢,今年閏二月,最多再有一個來月,等蔬菜大面積下來,果蔬生鮮鋪子的優(yōu)勢頓失,只能薄利多銷。
而糖水鋪子如果沒有配方,其他人很難仿制沈清棠的甜點和飲品。
再加上王如意和回頭客不遺余力的宣傳,堂客茶話會在北川已經(jīng)小有名氣。
不單單是權貴家得千金,連一些后宅夫人都會來這里聚會聊天。
二樓生意一天比一天紅火。
天天滿座。
沈清棠依舊搞饑餓營銷。
一天只招待六桌。
上午四桌,下午兩桌。
且有營業(yè)時間限制。
一天只營業(yè)三個時辰。
主要因為她早晨得從谷里出來進到城里,晚上還得再回去。
她還在哺乳期,晚上要照顧果果糖糖,精力有限,沒辦法準備更多的食材。
李素問見沈清棠抱著好幾本賬簿,問她:“你糖水鋪子都又開了新賬本,之前香皂的賬本是不是就不用了?合在一起是不是更省事?”
沈清棠搖頭,“咱們年前做的肥皂和香皂和有這么多沒賣出去呢!等賣出去再清賬。這個月忙的焦頭爛額沒顧上。
沈炎堂哥都來要過兩回肥皂和香皂,孫姨娘一直喊著要我去清賬,我實在沒空?!?
“你太累了?!崩钏貑栃奶郏耙?,你教教我做糕點我去二樓給你幫忙?”
“你也分身乏術??!”沈清棠輕嘆,“我爹最近忙著開荒種地,每天只到城里賣個菜,家里的雜事和果蔬鋪子的雜事都是你在處理。哪還能再幫我?”
“要不,你找小云去幫你?”
李素問說的是鄭老伯的兒媳婦兒崔曉云。
“我當然想過這事。娘,你忘了,崔曉云到谷里是躲她婆家的。若去城里拋頭露面被抓回去怎么辦?”沈清棠提醒。
古代女子是真的悲哀。
連離婚的權利都沒有。
說是能和離,事實上,想和離流程也很繁瑣,還得請男女雙方的族長出面。
又有哪個女方的族長愿意自家有和離婦?
幾乎沒人點頭。
可以說只要崔曉云的男人不休了她,她就離不了婚。
李素問點頭,“倒也是。她年紀比我還小許多,就得困在這谷中。女子為人,實在約束太多,過得艱難?!?
沈清棠點頭,“慢慢會改變的?!?
從封建思想的束縛中,一點點掙脫出來,逐漸有了社會地位。
這個過程很漫長很漫長,是數(shù)代女子心血換來的。
沈清柯自薦:“要不,我辭了書局,回來看著果蔬鋪子,讓娘去二樓幫忙?”
“不行!”
“想也別想!”
沈清棠和李素問異口同聲地拒絕。
沈清棠在古代生活了一段時間,深知古代科舉的難度比她參加過的高考難度大的多。
如果沒有老師教,更得花費時間在讀書上。
要不然為什么會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詩句。
倚在窗口的向春雨,左瞧瞧右看看,突然興致勃勃地開口:“要不然,你雇我吧?我可以學!你那些甜點我也挺喜歡的。”
沈清棠立馬道:“娘,我覺得你說的對,我應該去跟云姐商量一下。大不了她在谷里做甜點,我負責帶去店里賣??偤眠^我全程一個人對不對?”
李素問點頭,“對。”
向春雨:“……”
“不是,我說話你們娘倆聽見了嗎?我說我可以試試?!?
李素問開始從錢袋子里開始往外掏銀子,最近大家辛苦了,每個人的例銀也該發(fā)一下。這個月我們賺錢了都多發(fā)點兒。
每個人二兩銀子,如何?”
沈清棠舉手同意。
沈家四人加上季宴時,總共十兩銀子。
果果糖糖年紀小,但是也要穿衣吃飯,給他們一人一兩銀子。
總共支出十二兩銀子。
向春雨急了,“為什么王……他也有二兩銀子?”
他指的是季宴時。
李素問見向春雨終于忘了要做甜點的事,松了口氣,解釋:“季宴時從年前就跟我們一起挨凍受累的。一直也沒付過他工錢。所以我們發(fā)例銀的時候就算他一個?!?
從年前就如此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習慣。
向春雨:“……”
她也有幫忙……吃。
氣鼓鼓的再次重申,“那我也要幫忙。我?guī)颓逄淖鎏瘘c好不好?”
她現(xiàn)在真的很喜歡沈家這一家人。
跟他們在一起日子不一定過的好,但是特別舒服。
哪怕身體很累,心也是舒服的。
李素問抱起錢袋子,轉身,“你們先聊,我得去算一下公中的賬?!?
“我好像該喂奶了!季宴時,你把糖糖抱給我!”沈清棠喊著季宴時往外走。
向春雨拍著窗框問廳堂里僅剩的孫五爺,“你說她們是真忙還是故意不帶我?”
孫五爺不客氣地拆臺,“還用問?肯定是不想帶你!不是,你連這點兒自知之明都沒有?你那雙手摸過的東西誰敢吃?”
只怕吃完就到了閻王殿。
“你再說一遍!”向春雨炸毛。
“我再說十遍也一樣。你個毒婆子做的東西沒人敢吃!”
“那我就毒死你!”向春雨從布袋里往外掏毒蟲。
“哎呦!你個毒婆子,真想毒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