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十七聞言,也皺起眉頭,“是個麻煩事!王爺說讓安排不下的將士都進谷。一下來那么多人,我都發(fā)愁怎么跟我爹和沈叔說?!?
“這……”謀士錢越出主意,“要不找沈姑娘討個主意?反正她知道我們不是逃兵。”
“噓!”季十七突然豎起食指示意大家噤聲,他掀起門簾,往外看。
遠遠見沈清棠帶著季宴時和兩個孩子朝他們這里過來。
季十七掀門簾時,季宴時先眸瞥了他眼,就收回了目光。
季十七:“……”
自從王爺心智受損,他連一個名字都沒了,就剩個路人甲。
他回頭打了個手勢,示意大家把桌上的筆墨紙硯、輿圖、以及天南地北匯總過來的信件全部藏起來。
自己轉(zhuǎn)身笑著迎出帳篷,“沈姑娘,你怎么來了?是有什么事嗎?”
“嗯,一點兒小事?!鄙蚯逄狞c頭,停在季十七面前,沒有再往帳篷里走的意思,“我娘提議給大家伙兒做幾套春裝和夏裝。
你也知道咱們這里不適合外來客,不管你們是不是逃兵都不適合去成衣鋪買成衣。
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認識的裁縫?信得過的那種。
有的話,可以帶進谷里來,我跟我娘去買布回來讓裁縫給大家做。”
“帶進谷里”四個字聽得季十七眼睛一亮,忙不迭點頭,“有!有!要幾個?”
沈清棠:“……”
裁縫能要幾個?
她狐疑地看著季十七,“你在你們……組織里排行十七?所以你們組織有多少人?”
季十七:“……”
不能說的秘密。
沈清棠一時嘴快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反應(yīng)過來往季十七身后看了眼,“換個問法,你們還打算進來多少人?”
季十七:“……”
能說還是不能說?
沈清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們要進人,橫豎要過我這關(guān),早晚要說的?!?
不報身份可以,想不讓她知道幾個人怕是不行。
山谷再大也只是個山谷,來了人還能看不見?
“我得先問問。”季十七憨厚的笑,猶豫了下他試探道:“如果我們來萬八千的人,可以嗎?”
沈清棠:“……”
“要不,我們搬出去?”
來萬八千的人。
別說建個村,就是建個鎮(zhèn)都夠了。
古代人口少的多,一個村也就幾百人。
這么多人進來,她怕被滅口。
季十七“嘿嘿”笑了兩聲,尷尬輕咳兩聲,“我就開個玩笑。”
沈清棠瞇起眼,“我總覺得在哪見過你呢?之前在北川,你跟著我們了?”
“沒有,怎么會?”季十七搖頭不承認。
沈清棠當(dāng)然不信他,谷中他們這群人哪個沒有秘密?
回想起去年進城擺攤,季宴時數(shù)次往人群里側(cè)頭,應(yīng)當(dāng)就是看見他的下屬。
季宴時是個特別專注的人,他并沒有左右張望的習(xí)慣。
現(xiàn)在想來,他側(cè)頭是察覺到有高手,但是看見認識的人便沒干預(yù)。
就像季十七他們偷摸進谷時被發(fā)現(xiàn)一樣。
只是沒有孩子前,季宴時發(fā)現(xiàn)異常也不會管,除非煩到他眼前。
現(xiàn)在不行,他比她還護著那兩小只,他察覺危險會先出手。
沈清棠懷疑去年季宴時察覺的人里就有季十七。
忽然想起云客來掌柜對送席面的人的描述。
福臨心至,問季十七:“我祖母去年壽辰,那兩桌云客來席面是你送的?”
疑問句,肯定的語氣。
以前雖不知道是誰,但,那會兒家里只多了一個孫五爺,她一直以為是孫五爺。
季十七猶豫了下點頭,承認,“我訂的?!?
想了下,又補了句,“孫五爺出的銀子?!?
沈清棠終于解了這個謎題,心情頗好,“那我補一句遲到的謝謝!謝謝!不過,下次遇到這種事,麻煩折現(xiàn)給我?!?
季十七:“……”
“行!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商量。商量出結(jié)果告訴我?!鄙蚯逄母纱嗟霓D(zhuǎn)身離開。
帳篷布并不隔音,里頭的人也能聽見沈清棠的話。
錢越笑了,“這沈姑娘真正是個妙人!”
趙煜瞪他,“妙人你也離她遠點兒!人家是本分人,不是你以前認識的那些鶯鶯燕燕。何況現(xiàn)在還有王爺守著她,你別找死!”
錢越:“……”
沒好氣道:“想什么呢?我是說咱們瞌睡她就給送來了枕頭。我是風(fēng).流可我不下流!”
趙煜撇嘴,不信,“不好說!”
“趙大個!咱倆打一架!”
“就你這小身板,都不夠我一拳的!你們這些文縐縐的書生,還想打架?”
“哼!你們不文縐縐,向婆婆說你們光長個子不長腦子!我看對的很?!?
“來!打一架,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看我一拳錘爆你的腦花不?!”
***
天氣越來越暖和,谷中的動植物也開始有不同的變化。
年前孵化出來的小雞、小鴨、小鵝都已經(jīng)長大。
有些已經(jīng)開始下蛋。
小迷糊已經(jīng)長成了一只漂亮的大白鵝。
如今早已不是幼時的受氣包,儼然是谷中一霸。
其他雞鴨鵝被它擰的看見它就躲。
小迷糊不知道是長大了物極必反還是怎么著,如今膽子大的連人都敢擰。
說它不認人,它不擰沈家人,會見到季宴時繞著走,但是對其他人都下狠口。
鄭婆婆總罵它喂不熟,還不如養(yǎng)只狗。
說歸說,小迷糊看起門來真不比狗差。
***
李素問撿到第一枚雞蛋時,興沖沖拿回家說給糖糖果果添食。
自家養(yǎng)的雞鴨鵝,平時吃的喂的都是米、糠菜。
沈清棠讓李素問撿蛋時,把母蛋都留出來,過幾天繼續(xù)孵化小雞小鴨小鵝。
李素問納悶道:“咱們要這么多雞鴨鵝做什么?每天喂它們都把鄭婆婆累的要死。”
最近天暖和了,它們開始自己找嫩草和蟲子吃,需要貼補的食物越來越少,鄭婆婆終于能松口氣,再添雞鴨鵝,還得累人。
季十七他們挖蓄水池時,忘記防這群家禽,好不容易挖了個大坑,用了一晚上時間放滿水結(jié)果被鴨子和鵝給占領(lǐng)當(dāng)了洗澡池。
氣得那群大老爺們叫囂著要吃了它們。
可惜,白天干活累的胳膊都抬不起來,哪有精力宰它們。
只能放狠話:“先留你們一條雞、鴨、鵝命!等冬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