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里。
趙福金穿著居家的衣裳,坐在暖閣里,中間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放著一壺酒、幾盤果子、幾碟小菜。
武松也穿著居家的便服,坐在趙福金身邊,侍女在旁邊伺候著。
“夕月,你去我房間里,將那身金絲軟甲拿來?!?/p>
侍女夕月領(lǐng)命,出了暖閣。
房間里只剩下武松,趙福金起身,撲進武松懷里,兩只手勾住武松脖子,直勾勾盯著武松:
“父皇已經(jīng)賜你駙馬,你何時娶我?”
武松抱著溫軟的公主,說道:
“貴妃娘娘已經(jīng)吩咐過了,讓禮部操辦這事。”
“我知曉,只是依著禮部,少說也要三年兩載,讓我好等?!?/p>
經(jīng)過前陣子的巫蠱之禍,趙福金已經(jīng)愛死武松了。
恨不得天天跟著武松,才覺得有安全感。
她現(xiàn)在日思夜想,就想早些過門。
奈何身為大宋公主,禮儀絲毫馬虎不得。
武松用力吻住趙福金溫潤的嘴唇,許久才松開:
“你我日后要長相廝守,何必著急。”
“過陣子,我便要去江陵府,待我回來時,便可以過門了。”
趙福金靠在武松懷里,說道:
“我還不如那小門戶的女子,可以和情郎幽會。”
若非公主這個身份,趙福金都想和武松先睡了再說。
武松勾了勾衣領(lǐng),壞壞地笑道:
“公主若有驅(qū)使,武松當效勞?!?/p>
趙福金拍了一下武松的手腕,嬌嗔道:
“亂臣賊子,慫恿我做那不軌之事?!?/p>
侍女夕月進來,身后兩個宮女抬著一口箱子。
趙福金指了指桌子,宮女放好。
“你看看,這是 我替你打造的一副金絲軟甲?!?/p>
武松打開箱子,里面是一副用金絲編織,鑲嵌魚鱗精鐵的鎧甲。
拿起來,入手沉重,做工精致。
“我知曉你喜歡沖鋒在前,就怕你傷了身子?!?/p>
“所以找工匠,為你打造了一副精甲穿了?!?/p>
武松放下金絲軟甲,將外套脫了,只穿著襯衣,再將金絲軟甲披上試了試。
活動了一下手腳,武松笑道:
“十分合身了,多謝帝姬相贈?!?/p>
“哼,說了許多話,你都未曾笑得這般好,見了鎧甲你便謝我,我倒是不如這副甲胄了。”
武松將鎧甲脫下,說道:
“你為我做的,我日后離開京師,穿在身上,便如你在我身邊一般,日夜不離?!?/p>
趙福金聽了這情話,方才高興道:
“我也是這般想的,我人不在你身側(cè),便讓這副鎧甲陪著你?!?/p>
武松抱著趙福金,親吻了好一會兒。
侍女夕月看著,見怪不怪了。
說了會兒話,武松抱著箱子出了公主府。
回到府邸時,正見李二寶和扈成說話。
“三娘回來了?!?/p>
武松欣喜上前招呼:
“大哥來了?!?/p>
扈成的年紀比武松大了快十歲,又是扈三娘的親哥,所以武松稱呼一句“大哥”。
“二郎。”
見了武松,扈成慌忙行禮。
現(xiàn)在的武松不僅是狀元,還是樞密使、龍圖閣學士,權(quán)傾朝野。
面對武松,他心里有股無形的壓力。
“大哥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且到里面坐下說話?!?/p>
武松牽著扈成的手,到了里面坐地。
婢女煮了茶,武松坐下來說話。
問了莊子里的情況,又說了蔡京、梁山泊對峙,正要大戰(zhàn)。
還說了李逵和官軍到莊子借糧,被扈三娘趕走了。
武松聽后,冷笑道:
“那蔡京、高俅的兵馬還想跟莊子借糧,他若是拿走一粒米,我便抄了他們的家。”
扈成聽了,心中悚然。
過年的時候,扈成感覺自已妹妹做事霸道囂張,如今覺得武松更狠毒。
“三娘呢?”
武松問李二寶,李二寶擠眉弄眼,指了指里頭的房間:
“三娘聽聞主人去找帝姬了,便說身子不舒服,回房歇了。”
“依我看,該是心里不舒服,所以回房歇了?!?/p>
李二寶陰陽怪氣,扈成作為大哥,表情很是尷尬。
武松也感覺有些尷尬,干笑道:
“大哥且在家里住下,晚上我請諸位兄弟一起吃酒,為大哥接風?!?/p>
“二寶,你去知會師兄、史大郎他們,讓他們過來吃酒?!?/p>
李二寶笑嘻嘻去請人,武松進了后院。
推門進了扈三娘房間,只見扈三娘對著里頭躺著。
武松在床沿坐下,抬手拍了拍臀部,說道:
“怎的,路上染了風寒么?”
扈三娘抽了抽鼻子,說道:
“我染了風寒才好,待我死了,你好做駙馬。”
“這是甚么話,我做駙馬如何要你去死?”
扈三娘掀起被子,把頭蒙住,不和武松說話。
武松把門關(guān)了,拉開被子,扈三娘又將被子拉起,蓋住頭,不和武松說話。
武松扯了扯裙子,笑道:
“你這等蓋著頭,我便要使壞了?!?/p>
扈三娘連忙捂住臀部,眼淚汪汪說道:
“你便會欺負我?!?/p>
武松在扈三娘身邊躺下,說道:
“我不欺負你,我欺負何人去?”
扈三娘擦了擦眼淚,說道:
“我自是鄉(xiāng)野的女子,比不得帝姬,待她進了門,我便走了?!?/p>
“你聽好,她進了門,你也不需要走?!?/p>
“怎的不需走?我早聽聞,駙馬只可有帝姬一個,不得有其他女子。”
俗話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
可是在古代,做駙馬娶公主并非好事。
做駙馬娶公主,并非女子嫁入夫家,而是“下嫁”到臣子家中。
從一開始,這個婚姻就是不平等的。
公主是“君”,駙馬及其家族是“臣”。
兩人不是夫妻關(guān)系,而是君臣關(guān)系。
娶回家后,駙馬、公主分開居住,駙馬住外宅,公主住內(nèi)宅,相見需要經(jīng)過公主身邊“管家婆”(內(nèi)監(jiān)、宮人)通報和安排。
想和公主同房,必須上奏、通報,請求公主同意。
公主心情好,有需求,就答應;心情不好、不想要,那就不允許。
大宋律法沒有說駙馬不可以納妾,但是,如果納妾了,公主肯定不高興,最后的下場就是駙馬和小妾倒霉。
比如,宋英宗時期,大臣王詵娶了蜀國公主。
蜀國公主溫柔賢淑,沒有欺負王家。
但王詵卻行為放蕩,在公主生病時,當著她的面與小妾尋歡作樂。
公主的哥哥宋神宗得知后,勃然大怒,將王詵的所有小妾杖責后發(fā)配,并將王詵貶官流放。
正因如此,扈三娘才說,等趙福金嫁給武松,她就只能離開,不能靠近了。
武松笑道:
“你放心,你從了我,便是我的女人,我定讓你進門。”
扈三娘轉(zhuǎn)身,非常認真地看著武松,問道:
“果真,不許誆我!”
“果真!我武松的女人,不會離開?!?/p>
扈三娘這才開心,抱住武松撒嬌。
武松解開衣裙,扈三娘嬌聲道:
“我哥在?!?/p>
“大哥回了屋子,你小聲些便是。”
離別數(shù)月,扈三娘早想武松了,把武松卷到床上,蓋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