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惠垂頭喪氣,無奈道:
“我也不知,糧草已然被燒了,且與各位商議個對策。”
玉丑、萬保面面相覷,打仗最怕斷糧。
沒有飯吃,士兵根本不愿意打仗。
還有戰(zhàn)馬,沒有精料跑不動。
人可以打罵威脅,逼著士兵作戰(zhàn)。
戰(zhàn)馬是牲口,吃不飽就是不跑,誰都奈何不了。
重貴坐下來,臉色陰沉,問道:
“糧草全被燒了?”
“全燒了,只剩下些軍械?!?/p>
“那便速戰(zhàn)了,零波山的糧草從興慶府運來,幾乎耗盡了庫藏,兀卒不可能再撥付了,除非等到今年麥子割了,才有糧草補(bǔ)給。”
阿惠不知道什么時候割麥子,轉(zhuǎn)頭問仁多洗忠。
仁多洗忠說道:
“還有半月才到割麥的時候。”
阿惠喃喃自語道:
“半月...等不及了,哪能支撐半月?!?/p>
嘉寧監(jiān)軍使玉丑說道:
“王爺,我等也可以暫退,回西壽保泰軍司等糧草補(bǔ)給?!?/p>
祥佑監(jiān)軍使萬保附和道:
“撤回軍寨,比較穩(wěn)妥。”
阿惠沉著臉不說話。
他也想過撤回西壽保泰軍司,等待糧草補(bǔ)給。
但是,作為主帥,他有他的難處。
統(tǒng)帥30萬大軍出征,被斬了幾個大將,糧草被燒了,寸功未立,便撤回軍寨,索要糧草。
皇帝李乾順必定龍顏大怒,甚至派人取代他。
所以,阿惠不能退!
“武松燒我糧草,欺我太甚!”
“我已派人回卓羅和南軍司運送糧草,不必?fù)?dān)憂斷糧?!?/p>
“玉丑將軍,你的嘉寧軍司可還有存糧?”
玉丑馬上說道:
“糧草都是朝廷給的,哪有甚么余糧?!?/p>
其實嘉寧軍司還有一些存糧,但是玉丑不愿意拿出來。
西夏貧瘠,存點東西不容易。
“那便速戰(zhàn)吧,明日攻城,諸位去準(zhǔn)備?!?/p>
阿惠下了軍令,幾個人無可奈何,只能照做。
到了外頭,玉丑追上重貴,說道:
“王爺這等強(qiáng)攻西安州,恐怕傷亡慘重,那武松狡詐,不是好對付的?!?/p>
重貴冷笑道:
“明日自然是馬頌打頭陣,你怕甚么?”
馬頌是卓羅和南軍司的監(jiān)軍使,也是阿惠的嫡系。
重貴這樣說的意思很明顯,明天沖鋒陷陣,讓阿惠自已的部隊打頭陣。
萬保呵呵冷笑道:
“獻(xiàn)王何等精明,明日必讓我等在前?!?/p>
“那便遵從將令?!?/p>
重貴轉(zhuǎn)身離開。
玉丑低聲罵道:
“他的翔慶軍是馬軍,攻城不需要他?!?/p>
萬保說道:
“不見得就是壞事,若是攻破了西安州,我等是首功?!?/p>
“也是,他翔慶軍不參戰(zhàn),也別想分功勞。”
兩人各回本部,準(zhǔn)備明日攻城。
第二天早上。
阿惠全身披掛,帶著手下部將,還有卓羅和南軍司兵馬,從營寨出發(fā)。
翔慶軍的鐵鷂子隨后,玉丑的嘉寧軍司在左側(cè)、萬保的祥佑軍司在啊右側(cè)。
仁多洗忠的西壽保泰軍司只剩兩萬人,而且不是精銳,跟在阿惠后面。
至于布雅,他雖然是靜塞軍司的監(jiān)軍使,但靜塞軍司被武松一把火燒了。
靜塞軍司的精銳幾乎全部死在了葫蘆河谷,他現(xiàn)在幾乎是個光桿司令,所以和仁多洗忠一起。
三十萬兵馬浩浩蕩蕩殺到西安州城下。
武松早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全城兵馬迎戰(zhàn)。
趙楷站在北面城樓上,望著烏壓壓一片的大軍,心里有點打鼓。
種師道臉色凝重,武松燒掉了西夏的糧草,斷了阿惠的退路。
這一戰(zhàn),阿惠肯定會瘋狂進(jìn)攻。
今日是一場惡戰(zhàn)!
種師中回頭吩咐副將黃友,傳令懷德軍所有人不得后退。
黃友立即傳令。
張吉身披鎧甲,望著黑壓壓的敵兵,臉上露出喜色,眼里沒有畏懼,只有對功勞的渴望。
種師道在旁邊,見張吉這等表情,心中暗暗稱奇:
臨危不懼,這張吉有大將之材!
武松親自鎮(zhèn)守北門,盧俊義、楊志、魯智深各自鎮(zhèn)守一方。
扈三娘、李二寶跟著武松鎮(zhèn)守北門;燕青自然跟著盧俊義東門;曹正、施恩跟著楊志鎮(zhèn)守西門;徐寧跟著魯智深鎮(zhèn)守南門。
凌振指揮霹靂營,拋投車準(zhǔn)備好,隨時發(fā)射霹靂炮。
何運貞也穿上了鎧甲,到了城樓上觀戰(zhàn)。
趙楷臉色凝重,問道:
“二郎,能守住么?”
武松抬手捏了捏趙楷的臉,說道:
“我聽聞獻(xiàn)王阿惠有龍陽之好,若是守不住,你被捉了去,也能過得自在,無需害怕?!?/p>
趙楷嚇了一跳,罵道:
“老子寧死不被捉??!”
“呦呵,有骨氣,難得!”
“你這是何意?莫非我趙家不是有骨氣的?”
武松笑而不語...趙家有個屁的骨氣。
除了宋太祖趙匡胤,后面的哪個不是軟蛋?
高粱河戰(zhàn)神宋太宗,亡國之君宋徽宗,跪地稱臣宋高宗...
城外鼓聲隆隆,時遷蹲在哨塔上,看著西夏兵馬開始推進(jìn)。
城外。
獻(xiàn)王阿惠傳令祥佑軍司進(jìn)攻東城門、嘉寧軍司進(jìn)攻西城門、翔慶軍進(jìn)攻南城門,自已則進(jìn)攻北城門。
聽了這部署,布雅心中暗道:
自古攻城只選薄弱之處,獻(xiàn)王四面圍攻,好沒道理!
看出布雅的心思,阿惠說道:
“本王豈不知攻城之道,但武松死守,我攻其一處,難以見效?!?/p>
“我軍無有糧草,唯有速戰(zhàn),所以四面攻城?!?/p>
布雅聽了這話,默然不語。
就算缺乏糧草,這樣攻城也不見得效果就好。
各軍司的兵馬緩緩調(diào)動,戰(zhàn)鼓擂響,攻城開始。
卓羅和南軍司監(jiān)軍使馬頌帶著麾下將領(lǐng)在前面,呵斥道:
“攻城!”
步跋子舉起盾牌,工程車緩緩?fù)巴七M(jìn)。
城樓上,武松下令放箭!
亂箭落下,西夏步跋子倒下不少,但還在往前推進(jìn)。
阿惠動手了,東西兩側(cè)也開始攻城。
唯有南面的翔慶軍還沒有動手。
副將李義說道:
“將軍,我們是馬軍,如何攻城?”
重貴看了一眼自已的右臂,說道:
“繞行城墻,放箭!”
“若是他們攻入城內(nèi),我等再行強(qiáng)攻。”
李義得令,下令騎兵繞著南城門放箭。
魯智深在城上見了,罵道:
“放甚么鳥箭,卻不敢來廝殺!”
徐寧下令放箭還擊,魯智深見北面已經(jīng)開戰(zhàn),焦躁道:
“早知這廝不敢攻城,灑家便不要鎮(zhèn)守這南門!”
“師兄莫要輕敵,這廝在觀望,若是其他城門被攻破,必要殺上來的?!?/p>
“他上來便好!”
魯智深耐著性子,就在南門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