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漢子,全都驚得目瞪口呆,都想開溜。
武松大喝一聲:“一個走的,一個打死!兩個走的,兩個打死!”
眾人嚇得面面相覷,都不敢動彈了。
花子光、花子華匆忙扶起倒地的花子由,腦殼上的血流了很多。
花子光怒目而視:
“你這漢子,我知你拳腳厲害?!?/p>
“但你須知我等是甚么人,我們家里事,與你何干?!?/p>
“恩州府的知州相公,我們也是認得,你們知縣也是認得?!?/p>
“你今日行兇,須得吃官司。”
拳腳打不過,花子光開始拿官府恐嚇威脅。
武松哈哈大笑道:
“你們認得知州相公,須知今年解元是誰?!?/p>
花子光愣了一下,隨即驚駭?shù)乜粗渌桑?/p>
“你就是解元武松?”
武松冷笑:“不錯,正是我!”
花子光愕然無語,花子華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大漢。
如果說武松是殺人越貨的強盜、景陽岡上打虎的英雄,他都可以相信。
唯獨說武松是科舉的解元,他難以置信。
這么魁梧的巨漢,你跟我說他是讀書人?
潘金蓮在后面聽著,忍不住挺起胸脯。
作為解元的女人,感覺倍有面子。
秀眉淡淡一笑:“姐姐,官人這模樣,真像個武將,不像個讀書人?!?/p>
“官人文武雙全,是他們有眼無珠了?!?/p>
李瓶兒看著武松的樣子,心中愛得不行。
再看看武松身后猥瑣的花子虛,心中越發(fā)不滿。
花子虛若有武松半分英雄,也是條好漢。
李瓶兒忍不住看向潘金蓮,心中嫉妒:
這武松何等的英雄漢子,我也不比潘金蓮差,為何我卻如此命苦,嫁給了花子虛這等腌臜廢物!
若是我也能得到武松這樣的男子漢,死也愿意!
見武松文武雙全,兩人不敢鬧了。
特別是武松考了解元,有功名在身,他們只是靠著花太監(jiān)狐假虎威。
現(xiàn)在花太監(jiān)死了,他們認識的官員其實沒什么用。
花子華對著武松行禮作揖:
“武兄弟,我等敬你是條好漢,并不想得罪你。”
“這是我等家事,還請不要插手?!?/p>
武松抬手,把花子虛從身后拉過來,說道:
“我與花老弟是結(jié)義兄弟,他的事便是我的事?!?/p>
“你們?nèi)粢獊韽姷?,我武松這對拳頭不答應(yīng)?!?/p>
花子華暗暗叫苦,沒想到花子虛和武松結(jié)拜了。
花子虛有了武松做靠山,底氣足了,指著花子華三人開罵:
“我從小過繼給干爹,你們都是外侄,有甚么臉面跟我要銀子。”
“我大哥是個打虎的英雄,不看往日情分,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打死。”
“就算鬧到衙門里,也是你們強闖民宅。”
花子光感覺落不到便宜,只得說道:
“既如此,還請武兄弟放我們離開。”
武松揮揮手道:“日后不許再來?!?/p>
一眾漢子抬著花子由離去,小廝把府門關(guān)了。
見人走了,花子虛感恩戴德:
“今日若非哥哥在這里,那些個鳥人真如強盜一般?!?/p>
“哥哥且到里面坐,小弟再敬幾杯酒。”
武松轉(zhuǎn)身往里走,李瓶兒卻主動走出來,對著武松盈盈下拜:
“瓶兒拜見哥哥。”
武松一眼認出這女的就是傳說中的李瓶兒,花子虛的老婆。
李瓶兒出自富貴人家,給梁中書做過小妾,后流落京師,被花太監(jiān)買了,送給花子虛做老婆。
她身材嬌小、五官精致,最大的特點是肌膚白嫩,水靈靈的一個美人兒。
李瓶兒抬頭看著武松,臉頰微微潮紅,愈發(fā)顯得可人。
“原來是弟妹,武松有禮了。”
武松笑呵呵回禮。
“謝哥哥今日幫我家官人,我家官人是個不中用的,沒有哥哥,那些個人不知會怎樣。”
李瓶兒看著武松,目光火熱。
當面被罵沒用,花子虛也不生氣,笑呵呵說道:
“你且把嫂嫂招待周全,我陪哥哥再吃幾杯酒?!?/p>
李瓶兒又行了一禮,轉(zhuǎn)身帶著潘金蓮、秀眉回內(nèi)院。
秀眉輕輕戳了戳潘金蓮,潘金蓮心知肚明。
喝酒到晚上,花子虛回房歇息。
武松回到隔壁院子,潘金蓮、秀眉正坐在榻上說話。
“官人,你覺得瓶兒妹妹怎樣?”
武松反問道:
“她怎樣與我何干?”
潘金蓮笑道:
“我看那李瓶兒不是個好人家,看官人的眼神不對。”
“眼神不對,還能把我吞了不成?”
“奴家覺得那李瓶兒真想把官人吞了?!?/p>
武松笑道:“她李瓶兒能有多大的口,能把我吞下?!?/p>
隔壁院子里。
花子虛醉醺醺回到房間,婢女迎春伺候花子虛醉醺醺睡著。
李瓶兒沐浴出來,花子虛鼾聲如雷,睡得跟死豬一樣。
李瓶兒心里又是一陣嫌棄:
我為何這等命苦,居然跟了這么個廢物。
武松住在這里,我須有機會下手。
李瓶兒心里想著武松,一夜輾轉(zhuǎn)難眠。
到了第二日早晨。
李瓶兒聽得隔壁傳來讀書聲,連忙換上衣服下床。
花子虛身子骨虛弱,還沒有醒來。
李瓶兒走到隔壁院子門口,卻見武松穿著一身直裰,正在讀書。
那魁梧的身材,加上文人的氣質(zhì),李瓶兒心思暗轉(zhuǎn),忍不住往里走。
“大哥恁早起來讀書了?!?/p>
李瓶兒眼珠子直勾勾盯著武松,毫不掩飾眼中火熱。
“原來是弟妹,你也好早,明年春闈,須得準備?!?/p>
“大哥才華橫溢,明年春闈定是狀元,何須如此刻苦?!?/p>
“弟妹不可小覷了天下英雄,我雖然有些才華,卻不敢說世人都是平庸之輩?!?/p>
李瓶兒忍不住又往前兩步,身體故意挨著武松,目光假裝看向武松手里的書:
“我也想讓官人考科舉、走仕途,奈何官人像是驢子,怎么也不肯?!?/p>
李瓶兒身體有淡淡體香,聞之令人沉醉。
武松調(diào)笑道:
“花賢弟像驢子?卻是不曾看出來?!?/p>
“這等說來,弟妹倒是享福了?!?/p>
李瓶兒見武松調(diào)戲,非但不生氣,反而心中大喜,趕忙嬌聲道:
“哥哥如何取笑奴家,嫁給一頭蠢驢,有甚么福享的?!?/p>
“奴家羨慕金蓮姐姐,日日爺爺陪著哥哥這等英雄漢子,才不辜負了年華?!?/p>
武松只是笑了笑,說道:
“花賢弟是個懂風情的,弟妹跟著他,也不辜負年華?!?/p>
“他懂個屁,銀樣镴槍頭,不中用的東西。”
“哦?花賢弟該是風月場上的老手才是?!?/p>
李瓶兒嫌棄地說道:
“甚么風月場老手,到了那戰(zhàn)場上,便是個不中用的貨色?!?/p>
武松呵呵笑了笑,沒有繼續(xù)和李瓶兒調(diào)笑,拿著書本認真看起來。
李瓶兒以為武松介意,也不敢繼續(x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