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泰尚未射出冷箭,黃淵突然一槍前刺,逼退蘇游,轉(zhuǎn)身便往陣中跑。
蘇游以為黃淵不敵,哪里肯舍,罵道:
“吃鳥的小賊休走!”
甘泰感覺不對,大喊道:
“莫要趕他!”
咻!
一支弩箭自武陵城上射來,恰好貫穿蘇游咽喉,身體從馬上跌落。
可憐蘇游一身的氣力,卻中了暗箭的埋伏,一場富貴化作黃粱夢。
甘泰猛然抬頭看向武陵城,卻見一個女子立在城頭,手里端著一張弩機(jī)。
正是那女子射殺了蘇游。
甘泰指著女子大罵道:
“陣前斗將,各憑本事,你如何暗下殺手!”
那女子冷笑道:
“老娘知曉你的名號,喚作青衣賊甘泰?!?/p>
“你這廝本是江上劫掠的盜賊,最喜暗箭傷人。”
“你方才便已拿了弓箭,想射死我弟?!?/p>
“老娘先你下手,你技不如人,卻來叫罵,豈不羞人!”
這女子正是黃淵的姐姐黃秀,自小學(xué)習(xí)弓弩,百發(fā)百中,曾經(jīng)一箭射殺三只大雁,號稱神射。
袁鼎造反的時候,姐弟兩個是大將,殺了許多人。
武陵人都稱黃秀為:神箭羅剎。
被黃秀一番譏諷,甘泰臉上不好看,怒道:
“待我破城,定要將你這鳥女人千刀萬剮!”
黃淵回到陣前,指著甘泰罵道:
“你一個劫江賊,有甚么本事破城。”
“速速帶著你的賊兵歸去,敢慢了半點,直殺得你片甲不留!”
甘泰大怒,回頭對武松喊道:
“你且去殺了他!”
黃淵槍法不錯,卻不是武松的敵手。
若是武松親自出馬,殺他們姐弟不是問題。
只是,武松自有打算。
武松為難道:
“甘將軍,那鳥女人還在城上,我與他斗將時,她用冷箭,豈非送死?”
在場眾將深以為然。
若非那黃秀射冷箭,蘇游不該死在這里。
武松說道:
“他們不過是臨時修筑的小城,我等有五萬兵馬?!?/p>
“他袁鼎精銳盡皆在此,只需破了這小城池,武陵城震動,袁鼎必定投降。”
甘泰此人奸詐,卻不懂謀略。
加之想早早攻破武陵城,還回去復(fù)命,便聽信了武松的計策。
甘泰回頭吩咐擂鼓,五萬兵馬開始攻城。
黃淵見甘泰不再斗將,也便退回城內(nèi),憑借城池防守。
黃秀在城上指揮弓弩手放箭,檑木土石落下,更有那熬煮得滾燙的屎尿潑下,殺得十分慘烈。
一番沖鋒下來,死傷無數(shù),賊兵后退。
從中午時分,直殺到黃昏日落,也未能攻破小城。
士兵疲憊,甘泰只得退兵扎營。
坐在中軍帳內(nèi),甘泰煩惱,問眾將如何才能破城?
甘泰這廝擅長的是劫掠、殺人,對于統(tǒng)兵打仗,其實一竅不通。
對于攻打堅固城池,甘泰根本不同。
不僅如此,他麾下的將領(lǐng)也不懂。
“伍頌,你曾在父皇御前說過大話,要破了武陵城?!?/p>
“如今這小城也過不去,你有甚么謀略?”
武松說道:
“這等小城,若有攻城車,破城只在須臾之間。”
其他將領(lǐng)說道:
“我等遠(yuǎn)道而來,哪來的攻城車?”
武松笑道:
“某雖不才,讀過幾本兵書,懂得建造之術(shù)。”
“明日便指揮兵馬入山伐木,建造攻城器械。”
甘泰點頭道:
“便依你所言?!?/p>
商議完畢,各自回軍帳歇息。
武松回到軍帳內(nèi),趙惜月已經(jīng)鋪好了草席。
“奴家為官人準(zhǔn)備了清水洗漱,奴家伺候官人?!?/p>
趙惜月把軍帳閉上,木盆里盛著清水,伸手解了武松的衣服。
武松背對著趙惜月不說話。
見武松這等沉默,趙惜月問道:
“官人可是嫌棄我做過那不好的勾當(dāng)?”
“奴家雖然是扎火囤的,卻并未和男子有染?!?/p>
武松并不是嫌棄趙惜月這個,而是覺著這樣做不好。
潘金蓮、李瓶兒她們是武松的女人 ,隨便怎么樣都行。
還有那龐春梅、吳月娘、李嬌兒一眾人,也是如此。
但趙惜月既然入伙了,便是兄弟一般對待。
收了扈三娘還好,如果再收一個趙惜月,未免被兄弟們非議。
“你兄妹二人既然投靠了我,便是兄弟相待?!?/p>
“我武松若是做其他事情,只會壞了義氣?!?/p>
趙惜月聽了,放下毛巾,抱住武松,說道:
“那我兄妹便不與你做兄弟了,奴家只要做二郎的女人?!?/p>
武松輕輕掰開趙惜月的手,說道:
“日后再說?!?/p>
趙惜月長長嘆息一聲,將水倒掉,回到軍帳里,背對著武松睡下。
...
小城內(nèi)。
黃秀與黃淵姐弟二人正與一眾將領(lǐng)商議。
白天黃秀射殺蘇游,又擊退了甘泰的進(jìn)攻,算是大勝。
黃淵打算夜襲,先派人出城偵察,看甘泰是否有防備。
等了會兒,細(xì)作歸來,說甘泰營寨外有巡邏的,但是防備松懈。
黃淵聽了,大喜道:
“他們遠(yuǎn)道而來,本就疲憊?!?/p>
“白日里又被我等殺了一陣,軍心動蕩?!?/p>
“此時夜襲,必能得手!”
黃秀聽了,點頭道:
“此計甚好,那便于四更天出兵夜襲。”
城內(nèi)兵馬準(zhǔn)備,只等時間到來。
...
城外營寨里。
武松耳朵貼著地面睡覺,趙惜月身子不再挨著武松。
地面突然傳來動靜,武松猛然起身,拍了拍趙惜月,說道:
“夜襲,快去告訴你哥!”
趙惜月連忙起身,到了旁邊營帳,叫醒趙芳。
不多時,果然傳來廝殺聲。
“夜襲,賊兵夜襲...”
吶喊聲四起,營地驚慌擾亂。
正在中軍大帳歇息的甘泰聽到動靜,慌忙披甲起身,抓起佩刀、弓箭走出營帳。
卻見營地一片火光,敵兵已經(jīng)殺入營寨。
甘泰大喊:
“莫要驚慌,與我殺敵?!?/p>
帶著親衛(wèi),甘泰往前接戰(zhàn)。
天上一輪白月,照得營地明亮,正好廝殺。
武松從軍帳出來,將趙惜月、趙芳兄妹兩個帶在身邊,吩咐不要亂走。
提著一口刀,武松迎著亂兵往前走。
敵兵已經(jīng)殺進(jìn)營地,武松見了就殺,往中軍大帳走去。
到了附近,卻見甘泰正在與黃淵廝殺。
武松望見,并不上前幫忙,而是轉(zhuǎn)身帶著趙芳、趙惜月出了營地。
趙芳不解,以為武松要趁機(jī)逃跑,問道:
“二郎,我等此時若走了,拿不下武陵城,如何向陳諒交待?”
武松笑道:
“我看黃淵姐弟傾巢而出,此時小城必定空虛。”
“你二人與我潛入城內(nèi)放火,他必然以為我偷襲得手,不敢回城?!?/p>
趙芳聽了,贊嘆道:
“二郎妙計,不似那甘泰無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