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楷表情怪異地說道:
“二郎曾說過,金國之主叫做完顏阿骨打?!?/p>
聽了這話,張吉并未當(dāng)回事,說道:
“完顏阿骨打的名字,許多人都知曉了,不足為奇?!?/p>
何運(yùn)貞卻問道:
“可是兩年前說的?”
“正是?!?/p>
張吉愣住了...問道:
“兩年前?那時候女真尚未起兵,哪來的完顏阿骨打?”
趙楷說道:
“正因如此,我才詫異,二郎為何總能知曉?!?/p>
何運(yùn)貞、何正復(fù)父子兩人絲毫不驚訝,只是笑了笑。
張吉見兩人如此,問道:
“二郎與你們還說了甚么事情?莫要瞞著我?!?/p>
“伯父多慮了,并無隱瞞。”
何正復(fù)也笑道:
“不必多疑,并無其他。”
父子兩人說話如出一轍,反倒讓張吉覺著自已是外人,不悅道:
“我與二郎,便如你們與二郎一般,為何瞞著我?”
“并無隱瞞,莫要多慮?!?/p>
何正復(fù)笑呵呵解釋,張吉冷哼道:
“待二郎回來,我要好生盤問一番?!?/p>
中書侍郎蔡攸大搖大擺走過來,鼻孔朝天問道:
“你等說甚么?”
趙楷心中厭惡蔡攸,不想說話。
何運(yùn)貞笑呵呵回道:
“蕭服往揚(yáng)州去,只怕對二郎不利。”
“原來為了這個,多慮了,去便去了,怕個甚么?!?/p>
蔡攸甩甩袖子,又大搖大擺地走了。
望著蔡攸離去,趙楷說道:
“如今蔡京被貶,蔡攸這廝已經(jīng)無用?!?/p>
“等二郎歸來,我與他商議,將蔡攸這廝罷黜?!?/p>
何運(yùn)貞說道:
“此事我與二郎早商議過了,二郎說,有些不好的事情,總要有人擔(dān)著?!?/p>
趙楷聽了,這才不再說話。
...
常州城。
此處是江南漕運(yùn)的節(jié)點(diǎn)城市,物產(chǎn)豐富、人口稠密,是個繁華的城池。
但此處也是民怨沸騰的地方,因為徽宗搞的花石綱,就要經(jīng)過此地。
方臘起義后,常州城由錢振鵬控制。
這個錢振鵬原是清溪縣都頭出身,因著幫助方臘,攻占了不少的城池,擢升做了常州制置使,控制周圍的縣城。
武松扮做貨郎,挑著貨郎擔(dān)兒,到了常州城外。
民夫和士兵正在加固城墻,過往行人都要盤查。
武松到了城門口,軍士見武松身材魁梧,攔住盤問。
武松放下貨郎擔(dān)兒,指了指自已的嘴巴,裝作啞巴。
軍士翻了翻貨郎擔(dān)兒,沒發(fā)現(xiàn)甚么蹊蹺,隨手拿了些東西,便放武松過去。
挑著擔(dān)兒進(jìn)了常州城,街道上也有許多兵馬,百姓腳步匆匆,好像知道要打仗一樣。
武松肩膀挑著擔(dān)子,一手搖動撥浪鼓...
咚咚咚...
撥浪鼓聲音歡快,街上的孩子見了,圍著武松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武松扯開嗓子唱起來:
搖鼓兒,響叮當(dāng),擔(dān)子挑起走四方。
金針銀線繡花忙,木梳篦子梳頭光。
胭脂水粉佳人愛,糖果玩偶小兒郎。
剪子菜刀家常備,稀奇玩意兒里邊藏。
孩子圍著歡笑追逐,武松從貨郎擔(dān)兒里拿出幾粒糖果,分給孩子,問道:
“我且問你們個事情?!?/p>
“你說,你說...”
“那金節(jié)將軍家在哪里?”
“你說的可是城里的副將金節(jié)么?”
“正是,你們可知曉他家在甚么地方?”
“你隨我們來便是?!?/p>
一群小孩子跑在前面,武松挑著貨郎擔(dān)兒跟在后面。
走過街道,到了一處宅子前,門口掛著牌匾:金府。
“這里便是那副將的家了?!?/p>
小孩子指著大門叫道。
武松從貨郎擔(dān)兒里拿出糖果,分給小孩子,讓他們都散了。
接了糖果,孩子們開心地散去。
武松看了一眼大門,搖起撥浪鼓繼續(xù)唱:
搖鼓兒,響叮當(dāng),擔(dān)子挑起走四方。
金針銀線繡花忙,木梳篦子梳頭光...
院門打開,一個丫鬟探頭出來,問道:
“兀那貨郎,你有甚么好的梳子么?”
“姑娘要甚么梳子,我有木梳子、牛角梳、銀梳子、白玉梳...都有的?!?/p>
“你那牛角梳要多少錢?”
武松從貨郎擔(dān)兒里拿出一柄牛角梳,說道:
“姑娘看,這是水牛角,只需50文。”
丫鬟看了,又試了試,覺著不錯,說道:
“好了,你且等我去拿錢。”
關(guān)了院門,丫鬟拿著牛角梳進(jìn)了屋子。
從抽屜里數(shù)了50文銅錢,丫鬟正要出門,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你干甚去?”
丫鬟停下來,轉(zhuǎn)身恭敬回道:
“門口來了一個貨郎,我買了牛角梳,該還他50文錢。”
身后來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這府邸的主母,金節(jié)的老婆,喚作秦玉蘭的。
秦玉蘭接過丫鬟手里的牛角梳,看了看,說道:
“做得也算精巧,你讓他進(jìn)來,我看看有甚么好物件。”
丫鬟得了命令,開了門,武松還在門口等候。
“兀那貨郎,我家主母有命,你進(jìn)來看看有甚么好物件。”
“呀,夫人要照顧小的買賣。”
武松歡喜挑著貨郎擔(dān)兒進(jìn)了府邸,跟著丫鬟到了院子里停下。
武松將貨郎擔(dān)兒放在院子里,主母秦玉蘭坐在屋檐下,幾個老媽子陪著。
作為婦道人家,她是不能單獨(dú)見男人的。
即便武松是貨郎,她也必須有人陪著才可以,而且不能靠得太近。
“這便是我家主母?!?/p>
武松對著秦玉蘭行禮,拜道:
“小的見過夫人。”
秦玉蘭見武松身材魁梧,有些詫異,問道:
“你是貨郎么?”
“小的挑著貨郎擔(dān)兒討生活,自然是貨郎?!?/p>
“長得這等魁梧,該是個軍漢?!?/p>
“小的只會叫賣,不會其他?!?/p>
秦玉蘭只是對武松的身形外貌好奇,并不想追問,改口問道:
“你有甚么好物件賣?”
“小的貨郎擔(dān)兒雖小,好物件卻多,不知夫人要甚么?”
“可有好的首飾?”
“金銀玉的,都有?!?/p>
“拿來看看?!?/p>
武松從貨擔(dān)里拿出一個盒子,丫鬟接了,送到秦玉蘭手中。
打開盒子,里面有十幾件首飾。
數(shù)量雖不多,卻極其精致。
秦玉蘭拿起一個手鐲,上面雕刻著精致的花紋。
“這首飾倒是精致,只是不知是不是真金。”
“真金不怕火煉,夫人試試便知曉了?!?/p>
秦玉蘭吩咐手下拿炭火來,將手鐲放在炭火上燒。
燒過后,那手鐲絲毫不變色。
“你這手鐲多少錢?”
“須要50貫錢。”
丫鬟聽了,不高興地說道:
“我家夫人照顧你買賣,你卻如此高的開價。”
武松笑道:
“這手鐲做工好,需要這個價錢?!?/p>
秦玉蘭正猶豫要不要買,院子門打開,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走進(jìn)來,身后跟著幾個親隨。
“官人回來了?!?/p>
秦玉蘭起身,武松轉(zhuǎn)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