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揚(yáng)州知州的奏報(bào),也知道圣上的旨意?!?/p>
“不過,圣上小覷了方臘,朝堂諸公也低估了方臘。”
武松開口,眾人驚訝。
此時(shí)的方臘還在蔓延擴(kuò)張,勢力沒有到達(dá)鼎盛時(shí)期。
朝堂諸公,包括徽宗,都以為方臘只是小小蟊賊,容易對(duì)付。
武松卻知道,這方臘是難啃的骨頭。
盧俊義問道:
“莫非還能如梁山泊那般聲勢浩大?”
武松笑道:
“梁山泊英雄不少,但宋江那廝只想招安?!?/p>
“若我所料不差,蔡京此次圍剿后,宋江必定投靠蔡京?!?/p>
“但那方臘不同,他敢稱帝建國,骨頭比宋江硬,也比宋江難對(duì)付?!?/p>
只從個(gè)人來說,武松更佩服方臘。
雖然方臘最后死了,但他稱帝了,一條路走到黑。
宋江那龜?shù)安灰粯?,畏首畏尾,天天招安招安,為朝廷死了那么多兄弟,最后死的死、殘的殘、逃的逃?/p>
宋江自已臨死的時(shí)候,還要把最忠心的小弟李逵帶上,騙李逵喝毒酒一起死。
這樣的人,最他媽惡心!
神機(jī)軍師朱武聽懂了,問道:
“二郎去江陵府,是為了對(duì)付方臘?”
武松笑道:
“不愧是神機(jī)軍師,知我心意?!?/p>
魯智深摸了摸光頭,不解道:
“為了對(duì)付方臘,為何要去江陵府?”
神機(jī)軍師朱武說道:
“方臘在睦州,躲藏在山林之中,要對(duì)付他,須有能翻山越嶺的兵馬?!?/p>
“那江陵府的盜賊,恰恰是嘯聚山林的?!?/p>
“待平定了江陵府,再統(tǒng)領(lǐng)兵馬圍剿方臘,此乃上策?!?/p>
這么一說,大家都懂了。
難怪江陵府的區(qū)區(qū)叛亂,武松要親自出手,原來是為了后續(xù)的事情。
“二郎,宋江如果投靠蔡京,那林師弟他...”
“師兄放心,我已經(jīng)讓戴院長去尋林師弟了?!?/p>
“哦...那便好了?!?/p>
外面下起了大雪,孫二娘端著一只烤乳豬出來,放在桌子中間。
魯智深喜道:
“灑家在菜園子里,一切都好,就是吃不著二娘的酒肉?!?/p>
“今日有口福,灑家要多喝幾碗?!?/p>
武松讓玉蘭送酒上來。
十幾壇酒放在中間,曹正起身倒酒,眾人暢快喝一場。
...
清河縣。
大雪覆蓋著縣城,大家都忙著準(zhǔn)備過年。
武大郎穿著厚厚的羊皮襖子,看著家里人準(zhǔn)備年貨。
黃秀秀指揮仆人送東西到隔壁宅子。
潘金蓮和龐春梅是婦道人家,不好拋頭露面,年貨都由武大郎、黃秀秀準(zhǔn)備。
“也不知今年二郎是否回來?!?/p>
武大郎很想念武松。
黃秀秀說道:
“二郎在西邊打仗哩,哪里得空回來。”
正說著,一頂轎子落在門口,都頭李滿鍋陪著。
黃秀秀說道:
“知縣相公來了,你去陪著?!?/p>
這是新任清河縣知縣詹體仁,數(shù)月前剛剛到任的。
詹體仁已經(jīng)來武大郎這里拜訪好幾回了。
黃秀秀以前見到知縣,心里有些怕。
現(xiàn)在見了知縣,已有些不耐煩了。
凡是登門拜訪的官員,都是想托關(guān)系,找武松提攜的。
詹體仁從轎子里下來,見了武大郎,連忙拱手行禮:
“我與大郎送些年貨來?!?/p>
“知縣相公送了許多東西,怎敢再收。”
“些許微薄之物,莫要嫌棄?!?/p>
詹體仁又讓李滿鍋給潘金蓮送去。
李滿鍋和武松有交情,潘金蓮看這份人情,愿意收。
武大郎知道知縣的本意是給武松送東西,自已只是順帶。
武大郎也不推辭,收了東西,請(qǐng)詹體仁進(jìn)屋喝茶敘話。
兩人坐地,詹體仁問武松過年是否回來。
武大郎說自已也不清楚,武松還在西夏打仗。
聊了一會(huì)兒,詹體仁進(jìn)入正題。
說過完年,他要去京師述職,想請(qǐng)武大郎寫封信引薦一下,他想拜會(huì)武松。
收了東西,武大郎不好拒絕,說道:
“我不識(shí)字,你到了京師,便與二郎說。”
詹體仁笑道:
“我走時(shí),大郎可寫封家書,我與大郎送去?!?/p>
“這個(gè)使得?!?/p>
武大郎很高興地答應(yīng)了。
正說著,仆人帶著一個(gè)信使走進(jìn)來。
“大老爺,這是二老爺?shù)男攀??!?/p>
聽說武松送信回來了,武大郎大喜道:
“二郎有甚么書信?”
信使拿出武松的家書,呈給武大郎,說道:
“樞密使差小的告知大老爺,過年不回來了?!?/p>
聽說武松不會(huì)來,武大郎有些失落:
“二郎去了許久,弟妹她們時(shí)時(shí)問我,可讓我如何說呀?!?/p>
武大郎沒注意,詹體仁卻吃了一驚,問道:
“你方才說樞密使?”
信使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
“是,樞密使武長青差我送信。”
詹體仁震驚地問道:
“二郎他...他何時(shí)升了樞密使?”
信使說道:
“樞密使滅了西夏,圣上擢升為龍圖閣學(xué)士、正三品、掌樞密使。”
詹體仁震驚到無以復(fù)加...
“滅了西夏...這這這..哎呀呀..”
“大郎,你兄弟二郎他成了樞密使,他滅了西夏?!?/p>
武大郎不太懂這些,問道:
“樞密使是甚么官兒?比知州大么?”
詹體仁說道:
“樞密使掌大宋兵權(quán),二郎做了宰相!”
武大郎不知道樞密使,但他知道宰相的含義。
“呀,二郎做了宰相!”
武大郎驚喜萬分,又有些不相信,問信使道:
“二郎怎就做了宰相?”
信使說道:
“武龍圖有滅國之功,眾人都說,授樞密使還是少了?!?/p>
武大郎回頭喊道:
“渾家,快取銀子來,賞這信使。”
黃秀秀在后面也聽到了,武松做了宰相,那自已就是宰相的嫂子。
想當(dāng)年,自已就一個(gè)被人欺負(fù)的寡婦。
如今居然成了宰相的嫂子。
“快,快拿銀子來!”
黃秀秀喜從天降。
婢女拿來銀子,黃秀秀送到信使手里,說道:
“你且到屋子里坐,吃些酒飯暖暖身子?!?/p>
“大郎,這等喜訊,快些告知金蓮妹子?!?/p>
武大郎笑道:
“是啦,你去告知弟妹?!?/p>
黃秀秀匆匆跑到隔壁去。
詹體仁起身,對(duì)著武大郎磕了一個(gè)頭。
武大郎吃了一驚,連忙扶起,說道:
“知縣相公這是做甚?”
“求大郎為我美言幾句?!?/p>
“哎呀,多大的事情,何必磕頭,到時(shí)候我與你帶話便是?!?/p>
“如此,大郎是我再生父母?!?/p>
“不敢說、不敢說。”
武大郎好不容易才把詹體仁打發(fā)走。
后院里,信使吃飽了酒飯,起身就要走。
武大郎趕忙留住,讓他且在等等,還有回信給武松。
信使說還有一封信要送,武大郎問是誰。
信使說是給李二寶娘親的。
武大郎連忙請(qǐng)李二寶的老娘出來,說道:
“他娘親就在我這里住著?!?/p>
二寶老娘出來,信使將一封信遞上,說道:
“這是李將軍托我送回來的?!?/p>
二寶老娘疑惑道:
“哪個(gè)李將軍?”
“便是李二寶,他跟著樞密使立了功,封了八品的都指揮使,做了將軍?!?/p>
二寶老娘聽了,感覺頭暈?zāi)垦?,問道?/p>
“我二寶做了將軍?”
“是哩,李將軍是樞密使親隨,日后前途大著哩?!?/p>
二寶老娘不敢相信,兩只手擦了擦,接了信,說道:
“我不識(shí)字...”
武大郎趕忙找了個(gè)識(shí)字的過來。
李二寶在信里說自已做了將軍,跟著武松很好。
又說等在京師買了宅子,請(qǐng)她過去享福。
二寶老娘聽了,淚流滿面。
“我家往日沒有隔夜糧,如今二寶做了將軍,我不是做夢吧?!?/p>
武大郎憨憨笑道:
“嫂子沒做夢,二寶這娃子機(jī)靈,好日子在后頭哩?!?/p>
府里的仆人聽說李二寶做了將軍,都來祝賀。
武松做了樞密使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清河縣,震驚了所有人。
隔壁宅子里,孟玉樓手里拿著家書,看完后,驚得目瞪口呆:
“官人居然滅了西夏,他如今已是樞密使了?!?/p>
潘金蓮也不太懂,問道:
“樞密使便是宰相么?”
“樞密使便是掌控大宋兵權(quán),如今大宋的兵馬,都是官人說了算?!?/p>
潘金蓮驚呆了...
“二郎何時(shí)接我們到京師?”
“二郎說年后要去江陵府剿匪,還說世道不太平,我們且在清河縣?!?/p>
潘金蓮聽了,心中不樂。
“莫非官人有了新歡,忘了我等?”
孟玉樓安慰道:
“姐姐莫要多想,官人不是薄情的漢子。”
“官人如今做了樞密使,日理萬機(jī),我們姐妹切不可讓官人為難?!?/p>
潘金蓮嘆息道:
“我也知曉,只是許久不見官人了。”
黃秀秀很高興,笑道:
“金蓮何必多想,你與二郎都還年少青春,待過些時(shí)日,孩子長大了,再去京師不遲?!?/p>
“到那時(shí)候,我也與你們同去?!?/p>
龐春梅剛剛生孩子,懷里抱著娃娃,說道:
“嫂嫂說的是,姐姐不要多心?!?/p>
潘金蓮說道:
“玉樓,你給官人回一封家書。”
孟玉樓馬上拿了紙筆,幾個(gè)姐妹一起商量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