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以前我和哥哥相依為命,不覺得擁擠?!?/p>
“現在人多了,鋪子住不下,我也該置辦家業(yè)了?!?/p>
中了解元,成為了舉人,就是有功名、有地位的人。
武松必須找一處好的地方,作為自已宅子。
以后老婆、孩子都要在這個地方居住。
潘金蓮打開桌上的箱子,說道:
“我們現有金子600兩、銀子3千兩,珠寶首飾不算。”
“這些金銀,在清河縣買一座大宅不是問題?!?/p>
武松隨便看了看,點頭道:
“明日我去看宅子,今夜先擠擠?!?/p>
入夜后,武松洗漱完畢,進了臥室。
潘金蓮、孟玉樓和秀眉都在,大床顯得擁擠。
特別是武松身體魁梧,躺下后更顯得不夠。
“我到書房睡吧,你們三個一起睡?!?/p>
孟玉樓笑道:“官人睡中間,我們睡官人身上?!?/p>
武松笑道:“也成?!?/p>
武松躺下,三個人圍著武松睡下。
第二天一早。
黃秀秀到肉鋪殺豬宰羊,武大郎早早開始做炊餅。
武松起床后,穿著一身絲綢直裰出門。
“二郎,哪里去?不讀書嗎?”
武大郎拿出一盤炊餅。
武松吃了幾個,說道:“我去找一處宅子?!?/p>
“哦,也是,你是舉人了,人又多,是該分戶了?!?/p>
說到這個,武大郎有些傷心。
兄弟兩人打小住一起,現在長大了,到了分家的時候。
“哥哥不用傷心,哥哥也要買宅子的,我們到時候宅子挨在一起便是?!?/p>
“那就行。”
武大郎高興了。
吃完炊餅,武松騎馬出門。
在北宋,房產中介被稱為田宅牙人。
這些人屬于牙行的一類,專門負責房屋、田產的中介買賣。
除田宅牙人外,宋代還有牛馬牙人、茶牙人、牙子等細分職業(yè)。
武松找到清河縣的田宅牙行,下馬進了鋪子。
伙計見武松衣著光鮮,特別是門外的駿馬,一看就是貴的。
連忙熱絡地招呼:
“尊客買宅子,還是買田產?”
“買宅子,縣里有合適的嗎?”
“尊客要怎樣的宅子?”
“越大越好、越奢華越好?!?/p>
武松坐下來,伙計馬上泡茶。
仔細打量后,伙計驚訝道:
“尊客可是武解元?”
伙計認出了武松,武松點頭道:
“對,就是我?!?/p>
“呀,解元稍候。”
伙計連忙請掌柜出來。
見到武松,掌柜連忙行禮:
“小的牙行掌柜唐絡,見過武解元。”
解元的地位比知縣還要高,掌柜唐絡非常熱情。
“我想要一座宅子,好的宅子?!?/p>
“武解元高中,定然要尋個傳世祖宅,小的剛好有一座宅子,就在前街,七進的大宅?!?/p>
在古代,宅子幾進,意思是宅子有多少套數。
比如,二進的宅子,就是從進大門開始,算一進;后面算第二進。
七進的宅子,說的是從大門院子開始,有七道門,縱向有七座院子。
這種宅子屬于大豪宅,比西門慶住的還要寬敞。
“我們去看看?!?/p>
武松沒有問題價格,直接說看房。
古代的牙行也會兩頭騙,就跟房產中介一樣。
但是武松不怕,他是解元,牙行敢騙他,保證這些人關進大牢。
武松騎馬,唐絡騎驢,很快到了前街,停在一處大宅子前。
門口還掛著匾額,上面寫著:王宅。
唐絡介紹道:
“這座宅子,原本是王百萬的,家里做綢緞生意?!?/p>
“前幾年,王百萬死在了路上,他兒子揮霍無度,把家產都敗光了?!?/p>
“只剩下這一座宅子,也要典當了還嫖賭的債?!?/p>
伙計拿出鑰匙開門,武松走進去。
地上鋪著青石板,影壁雕刻著精致的花紋,還有八仙過海圖。
墻體用磚石建造,梁柱都是上好的木頭。
看得出來,當年這個綢緞商人王百萬很富有。
可惜,子孫不肖,短短幾年的時間,全部敗光了。
從前走到最后一進房子,武松對宅子很滿意,問道:
“多少銀子?”
“不敢說假話,他要3萬兩銀子。”
“太貴了,這宅子是不錯,但要價3萬兩,不值當?!?/p>
“武解元說的是,但他欠了3萬兩的賭債,須得這么多才能還錢?!?/p>
原來是因為欠得多,所以才要價高。
“欠了誰的賭債?”
“就是縣里利生賭坊周老虎的賭債?!?/p>
“他人呢?”
“還在賭坊押著呢?!?/p>
“你帶路,我去賭坊找他說?!?/p>
唐絡不敢違逆,爬上驢子帶路。
很快,武松到了賭坊門口。
不少連夜賭博的人從里面出來,個個昏頭昏腦。
門口站著幾個壯漢,簾子上寫著一個“賭”字。
唐絡爬下來,帶著武松往里走。
門口的壯漢盯了武松一眼,卻并未阻攔。
進了里面,一堆人正在賭博。
桌上,伙計光著幫著搖骰子。
“開啦、開啦,買大買小...開!豹子!”
“他娘的,怎的又是豹子!”
里面聲音嘈雜,氣溫難聞。
唐絡找到賭場負責人,說想見王通。
賭場負責人問了緣故,目光看向武松,然后進去傳話。
很快,一個肥頭大耳、腆著肚皮、胸口紋著老虎的漢子走出來,此人就是開賭場的周老虎。
“你要見我?有甚么事情?”
一個賭場的破落戶,武松不放在眼里,直接說道:
“王通欠你3萬兩銀子?”
“對,你要給他還錢?”
“實欠你多少?”
周老虎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嘿嘿冷笑道:
“怎的?你要給他平賬?”
賭場的債很多都是利息。
王通欠周老虎3萬兩銀子,實際欠債可能不足千兩。
武松這樣問,周老虎當然不高興。
武松微微皺眉道:“我要買他宅子,他要價3萬兩銀子,賣了還你賭債?!?/p>
“我覺得太貴,問你實欠多少?”
周老虎抹了一把臉的油,嘿嘿冷笑道:
“灑家聽明白了,你這廝付不起銀子,想從灑家身上割肉?!?/p>
唐絡感覺氣氛不對,悄悄往后躲。
武松說道:“在這清河縣,沒有人付得起這個價。”
“你若是想收回賭債,就讓王通出來?!?/p>
周老虎啐了一口道:
“狗屁,欠老子的銀子,一文錢不能少!”
“你算甚么東西,敢說替他出頭!”
武松皺眉,這他娘的給臉不要臉。
“我是個讀書人...”
“老子管你你是讀書的還是賣肉的,3萬兩銀子,一文錢不能少!”
武松氣笑了,冷冷說道:
“你是周老虎,你可知景陽岡上的老虎誰打的?”
周老虎愣了一下,他聽說有人在景陽岡打死了大蟲,卻不知誰打的?
“莫不是你?”
周老虎反問,一個讀書人,打死老虎?怎么可能!
“不錯,正是我武松!”
“今日你說個實價,我把宅子買了,要不然...”
周老虎硬著脖子罵道:“不然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