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王學洲剛從公道上拐入小道,準備去神機院衙署看看,就被人一個閃現(xiàn)沖到了他面前。
李侍郎雙目赤紅,眼神憤怒的看著他。
“王大人,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你要害我!”
王學洲被他這副情緒激動的樣子給嚇了一跳,退后了幾步看著他:“不是,我什么時候害你了?”
王學洲滿臉費解。
看他這樣李侍郎更加激動了。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陛下聽進去了!斷人前程如殺人父母!我不過就是反駁了你的規(guī)劃,本意還是為了國庫省錢,可你居然嘴毒至此!說我管不明白戶部的賬!”
李侍郎聲嘶力竭,看上去像是氣瘋了一樣。
王學洲站在那里,突然冷笑出聲:“朝堂之上對事不對人,你以為這是過家家呢?你可以反駁我,我可以提出合理的質疑,雙方可以有理有據(jù)的拉扯,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反駁我就是,嘴巴被縫上了嗎?!”
李侍郎怒吼:“你知道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多久嗎?十五年!現(xiàn)在全都被你給毀了!”
他情緒激動地往前走,口水都差點噴到了王學洲的臉上。
他一臉嫌惡的退了退:“自已不行怪路不平,等了十五年的機會到了你還不知道努力,不知道爭取,一個勁兒的堵我是想怎么樣?我現(xiàn)在只要對著外面喊一聲,立馬就能叫來錦衣衛(wèi)信不信?”
李侍郎雖然快被氣瘋了,但還有一絲絲理智拉著他。
聞言渾身的怒氣像是被打散了一樣。
他看著王學洲不放:“今天你那番話對我造成了不好的影響,你得賠我!”
“我賠你老娘!你走不走?不走我就不給你留臉了!”
王學洲黑著臉看著他。
李侍郎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王大人,我知道你和陛下關系好,你還是陛下的先生,你的話陛下肯定能聽進去,求求你為我美言幾句吧!”
王學洲黑了臉:“滾!”
“王大人····”
“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在不在!”
李侍郎臉色一變,起身連滾帶爬的跑了。
“王大人,怎么了?”
錦衣衛(wèi)的人很快出現(xiàn)在王學洲面前。
王學洲黑著臉罵道:“不知道哪里竄出來一條野狗,差點咬到我,嚇了一跳,你們這安保做的不到位啊兄弟!”
錦衣衛(wèi)的人立馬緊繃起來:“大人恕罪!我們這就加強巡邏,把那條野狗找出來打死!保證不會再發(fā)生此類事情?!?/p>
王學洲矜持的點了點頭:“辛苦了?!?/p>
說完他大步離去。
·····
有小黃門將這件事告訴給了朝恩。
他立馬去稟告給了蕭昱照。
聽完,蕭昱照皺眉:“李侍郎連自已的情緒都控制不住,難堪大任?!?/p>
朝恩唏噓:“可能也是年紀大了,覺得這是他最后一次升遷的機會,便急了??烧媸抢虾苛?,不在政事上使勁,在王大人身上使什么勁兒!”
蕭昱照淡淡開口:“我看戶部的右侍郎謝保就不錯,看上去年輕。”
簡單的一句話,便將此事定了下來。
工部此時熱火朝天,根本不用王學洲盯著,他們便各顯神通用。
“水泥司現(xiàn)在和我們算是自已人,都是堂官在管,采購價肯定是成本價了,我們只需要測量好長度和直徑,計量一下大概需要多少就行。”
“排污的方向也要改一改,不然下次遇到護城河水位上漲怎么辦?我記得咱們西北方向地勢比較低,那邊還有一條干涸的河渠,不如想辦法排那里!”
“咦?你還知道這個?之前怎么不說?”
“那不是費錢么?要想往那里排,現(xiàn)在的管道要多挖多出好幾里·····”
一群人迅速的做出了預算表,遞給王學洲的時候還有些忐忑。
他們想著既然要把事情做好,那就不計成本往好了干!
只是費用自然也不便宜。
王學洲看了一眼,眉毛擰了起來:“八萬兩?”
萬奇心中一緊,立馬開口解釋:“除了原材料之外,人工其實不值什么錢,人手不夠讓百姓每家每戶出人挖河道就是,主要就是這個暗道重新規(guī)劃之后多出來了··”
話沒說完就被王學洲打斷:“八萬兩能辦成嗎?拿去改一改,十萬兩預算。什么叫人工不值錢?沒有人工,哪來的施工?累死人算誰的?更何況都干活了,飯總得解決一下吧?瞧瞧這上面的預算,你們還打算讓干活的人自掏腰包買干糧不成?”
“簡直胡鬧!給我加!加到十萬預算。”
萬奇和曾和張大了嘴巴對視一眼。
一時間兩人不知道怎么做了。
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要求。
減預算他們手拿把掐,這加預算··這···頭一次??!
“愣著干什么?拿去改??!”
兩人反應過來,連忙接過:“好的好的。”
等拿到十萬兩預算的單子,王學洲滿意的點了點頭,去戶部找人批錢去了。
謝保看到王學洲,預算單子只簡單看了一眼,大手一揮,批了!
“王大人慢走,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說,只要是合理范圍內···都盡量給您批了?!?/p>
謝保笑呵呵的將人送到門口。
王學洲也喜氣洋洋:“那就多謝謝侍郎了。”
拿到了錢,資金充足。
王學洲也底氣十足:“還有沒有問題?”
三個郎中加兩個侍郎,站在他面前活像是等待檢閱的士兵:“沒問題!”
“能不能干出一個百年工程?”
百年之內不會出問題的下水道!
“能!我們可以!”
“很好,有什么困難就告訴本官,本官幫你們解決,而你們要做的,就是拿出你們的匠心精神,拿出你們的看家本領,爭取將這件事給保質保量的完成!能不能做到?”
“能!”
幾個人隱隱都有些興奮起來。
這樣完全不束手束腳,且還資金充足的工程他們還是頭一次干!
這就讓堂官好好的看一看他們的本事!
不知不覺間,下面的人自動卷了起來。
但王學洲本人,并不忙。
他每天上下衙的時間并沒有變,一下衙就回家去看剛出生的小家伙。
將軍府又找來兩名奶媽,兩個廚子,總算是保住了小家伙的口糧。
張氏看到兒子有些發(fā)愁:“馬上該辦滿月酒席了,這孩子還沒個大名小名,你說這怎么喊?”
“蒙喆應該快回信了吧?孩子的大名給他起了,我就起個小名吧!”
一屋子人期待的看著王學洲。
“就叫···飯桶怎么樣?”
一雙雙期待的眼神頓時一滅。
楊禾嘿嘿一笑,跳著鼓掌:“大飯桶,小飯桶,都是飯桶!嘿嘿····”
王學洲瞬間精神:“瞧見沒有?孩子爹都喜歡!”
他小心翼翼的將飯桶‘端’過來放在臂彎:“以后你就叫飯桶了哦~~”
小小的飯桶蹬了蹬腿,好似在回應王學洲。
他心中高興正要開口,臉色一變趕忙將胳膊伸直。
一股自下向上的水線,直接呲到了王學洲的胳膊之間。
如果不是躲得快,直接呲他臉上了。
張氏驚呼:“哎呀!他給尿介子蹬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