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維連連點頭:“有要求正常,您只管說!”
“首先,福山、白茆這附近沿海地區(qū)的百姓都要這么訓練起來,半年內(nèi)我要見到這里倭寇侵擾的情況有所改善,一年內(nèi)我要看到這里的百姓能舉起武器反擊,三年內(nèi)我要你們清掃附近島嶼的倭寇,并且出擊倭國。”
段維一臉凝重:“我知道京中的大人重點一直都在北防上,對于倭寇這些小癟三一直不重視,但我段維乃是海邊長大的,發(fā)誓有機會一定會殺光他們!我以命起誓,只要裝備到位時機合適,一定會出擊倭國!否則就不得好死!”
這···這么隆重,搞得王學洲倒是不好再說什么。
“那你寫一份題本,看看預計要多少武器,如何布置吧!我也會上題本勸說陛下批準的?!?/p>
段維一顆心啪嗒一聲回落到了肚子里,無比安心。
他站起身一臉笑意:“既然這樣,那我就抓緊回去寫題本,順便將人調(diào)去福山,三百精兵,夠不夠?”
徐墨氣笑了,正要開口,王學洲搖頭拒絕了:“如果寬裕的話,給一百人就行。”
“一百人會不會太少?聽說巡檢司就剩下幾個老兵殘將,城墻還倒塌了一些,起碼得兩百人才能肩負日常巡邏、維護,運轉(zhuǎn),我調(diào)兩百人過去吧!”
徐墨立馬跳腳:“你這心里不是挺有數(shù)的?這會兒人也夠了,腦子也清楚了,也知道為福山著想了?”
段維表情訕訕。
王學洲不想多糾纏這個問題:“兩百也行,今日就讓人去福山!”
“沒問題!”
段維匆匆走了。
王學洲轉(zhuǎn)向徐墨:“昨日里的二十萬兩,留下三萬兩建設(shè)福山,留下三萬兩撥給練兵上,再撥出四萬兩,用來在福山、白茆等地區(qū)建設(shè)學堂,教化百姓。剩下的十萬兩要交給神機院,說到底這里面還是水泥代理權(quán)的原因占了大頭。”
搞軍工是真的費錢,出門一趟他不能白干啊!
神機院這水泥代理權(quán)都放了出去,也不能白放。
徐墨沉吟片刻:“建學堂?你讓他們現(xiàn)在去學習怕是有些艱難了,讓幼兒從小去學堂還好些。”
“就是建啟蒙學堂的嘛!也不必教他們四書五經(jīng)這些太正經(jīng)的東西,就教他們基礎(chǔ)的認字《千字文》《三字經(jīng)》教他們道理,從小灌輸忠君、愛國這個念頭就行,只要附近滿五歲的孩子就可以去,不收費且每日管一餐飯。到時候肯定很多人愿意送孩子去,回去孩子念叨多了,家里的大人自然跟著也有了愛國的念頭?!?/p>
“至于現(xiàn)在的這些青壯更簡單,操練的時候派個人,早晚給他們念叨保衛(wèi)家園,就是保護自已的老婆孩子,殺倭寇就是報世仇,為自家祖宗報仇,聽的多了就入心了。”
徐墨一驚:“嚯!你可真有法子!不過這樣搞的話,四萬兩怕是一兩年就花完了,不知道后期人多了之后會不會成為財政負擔……”
王學洲嘆氣:“大人,這辦法我都給您演示一遍了,怎么還有這種疑問?讓那些商戶出錢啊!他們不是喜歡資助學子嗎?這直接一學堂的人都給他們資助了,到時候誰出錢,就把學堂改稱誰的名字!別的還需要說服他們,這事不用說服他們都樂意干?!?/p>
徐墨皺眉:“這可和別的不同,那以后這學堂出來的人,豈不是都要念及這些商戶的好?時候有了出息也要幫那些商戶做事。”
王學洲淡淡一笑:“錢是他們出的,但孩子怎么教可不能讓他們插手,您懂什么意思吧?”
徐墨面色羞紅,狠狠的捋了一把胡子苦澀道:“真是老了,想法跟不上了。那十萬兩你給神機院可以,不過我需要上報,你能理解吧?”
錢是王大人弄來的,也是王大人用神機院的水泥代理權(quán)打開的局面。
后續(xù)修建城墻、建港口等事情有那些商戶操心出資籌辦,確實也沒什么需要官府出錢的地方,徐墨沒意見。
但這件事京里必須得知道,免得日后出了什么問題他被卷入進去,或者說他貪污錢什么的····
“這是自然!”
王學洲不介意徐墨工作留檔,畢竟這才正常嘛!
……
謝自然帶著銀子送入府衙,拿到了結(jié)清的蓋章之后回到了家中。
謝非言還在跪祠堂。
三天下來人又憔悴了一圈,但他沒有低頭,也不認錯,直挺挺的跪在那里。
謝自然將招標文書扔在了他面前:“你不是關(guān)心福山的情況?看一看吧。”
聽到福山,謝非言連忙拿起文書看了起來:“水泥代理權(quán),城墻做廣告,功德碑······”
他錯愕出聲:“您花了八萬買修建城墻的資格?!”
他一萬兩都沒要出來,轉(zhuǎn)頭王大人從他爹手中摳出來了八萬!
還只是一個項目許可……
謝自然拿起一旁的香點燃,拜了三下直接插進了香爐里。
“我現(xiàn)在相信不是王大人慫恿的你回來要錢了,因為他根本不需要?!?/p>
“同樣都是人,你在他這個年紀,還只會理直氣壯用一個近乎可笑的理由回來伸手找我要錢,還是區(qū)區(qū)一萬兩。你看他一出手,我心甘情愿花八萬兩?!?/p>
謝非言挫敗的坐在了自已的后腳跟上。
跪了三天也沒要出來一萬兩,結(jié)果人家……
但他很快調(diào)整了心情,抬起頭看著父親:“我確實不如王大人,但如王大人這般的人全大乾找不出幾個來,兒子輸?shù)男姆诜?,不會因此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我也不認為我找父親要錢的理由可笑!”
“我并不明白為何父親會認為幫助那些百姓是可笑之事,但我作為讀書人,我明白‘惻隱之心,仁之端也’,若見到那些百姓的疾苦卻毫無動容,我與木偶何異?”
謝自然眼神犀利起來:“你這是說我是木偶?”
“兒子不敢?!?/p>
“你現(xiàn)在也大了,一味的像從前那樣天真不可取,今日我就好好的教教你,為什么你要不出錢!你張口便是一萬兩銀子,這個錢對我們家來說確實不多,但問題是為什么我要出這個錢?我們一不是官府,那些百姓不是我們的責任!我出了這個錢,對我來說有什么好處?沒好處的事情,我又為什么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