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真一長了一張好臉,那自然是不能浪費了。
王學洲將人帶到了正在建造的工業(yè)司面前,指著圍起來的外墻:“你有沒有覺得缺什么東西?”
趙真一茫然的看了看:“缺什么?”
“缺防護??!咱們工業(yè)司日后日進斗金,要是被賊人惦記來偷怎么辦?這么大的外墻,總會有一些照顧不到的角落,到時候拿個梯子豈不是就能上?”
趙真一點頭:“有道理?!?/p>
“所以我打算讓他們在墻頭鋪上一層水泥,然后在水泥上插上一些鋒利的碎瓷片,等水泥干了,那些碎瓷片也固定在了上面,誰要是想要越墻下來,那可就沒那么容易了,這件事就交給你來做?!?/p>
趙真一聽得直點頭,到了后面才回神:“???我來做?”
王學洲點頭:“不然呢?你以為這是翰林院,每日和文書打交道?你得做事!”
趙真一覺得也有道理,雙手一攤:“預算?”
王學洲將他的手按下去:“一些碎瓷片要什么錢?咱探花郎這么俊秀的一張臉,出去要點廢瓷片還要錢?那不能!”
趙真一倒吸一口氣:“你讓我厚著臉皮出去討、討要?”
王學洲不贊同的看著他:“這是廢物利用!怎么不能是他們白送呢?”
趙真一呆怔當場,看著王學洲施施然離開,將任務交給空無一物的他,頭一次直面‘王難對’的無恥。
趙真一念了這么多年的書,又在翰林院待了四年整日和書籍、書法打交道,但真正做事還是頭一回。
他雖然懵圈,但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從包袱里拿出自已的紙筆跑去找王超詢問外墻的長、寬多少,大約需要多少碎瓷片,京中有哪些地方有生產瓷器、琉璃的民窯等等。
……
釀酒坊現在已經開始正式生產了,五十人在其中,每一道程序上都有人在負責浸芽、烘干、碾碎、糖化,一桶一桶的酒液被裝入陶瓷缸中等待一次發(fā)酵完成后,裝入壇子中用木塞密封,等待二次發(fā)酵。
“九桶酒,小的用酒曲發(fā)酵的那桶還未成功,但是其他幾桶根據您說的樣子,是成了,但不知道味道對否。”
雷盛濤小心又忐忑,因為他自已嘗了一口酒,覺得味道怪怪的,甜味兒略淡,但偏偏酒味又很醇厚,他自已也搞不清楚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除了酒曲發(fā)酵的那桶時間還沒到外,王學洲面前擺了八碗酒,分別是從八桶酒中舀出來的。
王學洲只看了一眼,就指著兩碗酒說道:“這兩桶不合格,顏色渾濁,可能變質了。”
雷盛濤看了一眼,端起嘗了一口,臉皺到了一起:“的確變質了,酸了。”
擺擺手,他的兩個兒子立馬將那兩桶酒抬了出去。
剩下的六碗,王學洲嘗了之后表情微松:“就是這個味道和口感!這六桶合格?!?/p>
雷盛濤有些驚訝:“口感就這樣,有些··有些蜇人?味道有些微苦甘味清淡也是正常的?”
王學洲點頭:“不錯!正常的,待冰鎮(zhèn)過后,口感會更好一些,不過現在不講究這個,就按照這六桶來做,失敗的兩桶你自已總結一下經驗,避免下次發(fā)生這種事情?!?/p>
他很忙,沒道理什么事都大包大攬,給下面的人提供方向和思路就夠了。
最關鍵的酵母培養(yǎng),王學洲并沒有交給雷盛濤,而是交給了三兩來完成。
這樣就算是雷盛濤想要完全復制這個方子偷偷賣給旁人,少了最關鍵的酵母,做出來的東西味道和口感也會不同。
等日后相處下來,互相了解清楚,他再決定要不要全交出去。
讓人拿來兩壇外觀精美的壇子,王學洲抱著就進宮了。
得知王學洲求見,蕭昱照連忙讓人請了進來。
“聽說先生有東西獻上?莫不是新酒?”
王學洲在工業(yè)司折騰出來的動靜不小,不少人都知道此事,離工業(yè)司比較近的軍器局,更是整日都能聞到糧食的香氣和酒香,這早已不是秘密。
所以聽說他帶了兩個壇子進宮,蕭昱照一下子就猜到了。
“正是,下官讓人釀造出了新酒,已經成功了,特來給陛下獻上,這壇酒拿去冰鎮(zhèn)一下,味道更好?!?/p>
朝恩笑著說道:“陛下,奴才讓人去冰鎮(zhèn)一下?”
蕭昱照擺手:“還不快去!”
朝恩連忙讓人拿下去,又拿來一個酒杯倒?jié)M,給蕭昱照奉上。
“酒色澄黃,顏色比黃酒的略淺,表面的酒花為何這么多?”
王學洲解釋道:“這就是這種酒的特色,酒花和其他酒不同,酒花綿密,入口還有些麻麻的?!?/p>
“這么神奇?”
蕭昱照有些稀奇,隨即倒了一杯在地上:“父皇也嘗一嘗這新酒,朕為了大事,不得不嘗上一杯,還望父皇勿怪?!?/p>
朝恩立馬又倒?jié)M一杯。
蕭昱照這才送入口中輕呷了一口。
嗯?不甜!就是口感有些奇怪。
蕭昱照又呷了一口,眉頭舒展。
他不喜歡甜味比較重的東西,也不喜歡酒的辛辣,這個酒入口有些許苦澀,回味甘甜,酒味兒醇厚順滑,他倒是挺喜歡的,仰頭一口喝下。
“味道如黃酒一般醇厚,卻不像它那般綿甜,甜度適宜,口感微苦,不膩!也不像烈酒那般辛辣,而且喝下去,朕總覺得像喝下了一股氣一般,挺奇特的。”
可惜不能多飲,嘗嘗味道便也罷了,蕭昱照遺憾的放下杯子:“喜愛杯中之物的人,多少都會嘗嘗,但口味因人而異!朕挺喜歡的,開始釀吧!”
王學洲微微一笑:“陛下放心,已經正式開始釀造了,冰鎮(zhèn)過的口感更不同,您可以試試,其實這種酒配合烤羊肉串食用,味道翻倍。”
“烤羊肉串?什么東西?炙羊肉?”
蕭昱照好奇的問道。
“有些相似,卻又不同,待陛下出了孝期下官親手給您烤一些,配著這啤酒,您嘗嘗?!?/p>
“啤酒?這是這酒的名字?”
王學洲點頭:“是的,因為里面加了啤酒花,所以簡稱啤酒?!?/p>
他自然無法解釋這個名字是國外音譯過來的。
蕭昱照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和此酒的口感一樣怪異,這倒是相得益彰,那就將它定為啤酒吧!這也算是一特色?!?/p>
“臣遵旨!如陛下沒有其他事情,臣便開始對外銷售賺取銀錢供神機院運轉了,另,此酒一旦開封必須盡快喝完,不然會變味兒?!?/p>
王學洲說完便告辭了。
蕭昱照有些心癢,但又不能多喝,想了想他對著朝恩吩咐:“這壇子酒你們哪去分了便是,你去將順天府尹宣來?!?/p>
朝恩有些驚喜自已也能嘗一嘗這酒,高興回道:“是!”
蕭昱照美滋滋的想著,讓順天府尹過來商量推廣短曲轅犁一事,順便將那壇冰鎮(zhèn)過的開封招待一下自已的大臣,他跟著喝一杯不算多飲吧?
剩下的還能賞下去表示他的看重,順便幫著先生宣傳一下此酒。
他可真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