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濤看著人都去了舵室,這才忍下怒氣,對著宗震澤恭聲道:“還請宗老太爺帶著郡主先行回去休息,區(qū)區(qū)兩個蟊賊用不了多少功夫就會將人抓住,但就怕那蟊賊不小心沖撞了兩位,那就不好了?!?/p>
宗震澤眼神看著河面上:“無妨,我相信這點事崔管事還是能處理好的,你有事盡管去忙,我們在這休息片刻?!?/p>
崔濤皺眉:“可您二位的安全···”
宗震澤淡淡道:“我的安全自有我?guī)淼娜素撠?zé),就不勞崔管事操心了?!?/p>
崔濤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崔老太爺盡快回去,夜里風(fēng)大?!?/p>
說完他匆匆朝著舵室去了。
等他一走,甲板上的人瞬間空的差不多了,只有宗震澤帶來的侍衛(wèi)和宗玉蟬爺孫倆在那里。
“祖父,肯定是王丑蛋干的。只怕那艘起火的船和他有關(guān),好歹是舅舅的人,咱們不能見死不救吧?”
宗震澤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調(diào)皮!不許這么沒禮貌,王家對你有恩,你如何能這般喊別人?”
宗玉蟬捂著自已的腦袋,不滿的說:“他威脅孫女!他···他說我掏··掏····”
后面的話宗玉蟬無論如何說不出來,有些咬牙切齒。
對于這個恩怨,宗震澤已經(jīng)從孫女的口中聽說過了,此時聽到這里笑了起來:“如果你自已不在意這件事的話,別人還如何用這個拿捏你?”
宗玉蟬生氣的跺腳:“換成是誰能不在意這事嘛!”
堂堂一個郡主在農(nóng)家掏大糞,名聲要不要了?臉面要不要了?
宗震澤淡笑道:“換成是我,就不會受他威脅,如果對方真的要把這件事宣傳的人盡皆知,那我就先將這件事捅破,這樣對方手中就沒籌碼了。”
宗玉蟬并不會被祖父的話給帶偏:“是嗎?您這么灑脫嗎?那家里的藥田回頭您自已施肥吧!我讓家中的下人交給您?!?/p>
宗震澤抬手又敲了她一下:“調(diào)皮!走吧!咱們也去湊湊熱鬧去?!?/p>
宗玉蟬眼睛一亮:“要去幫忙?”
宗震澤背著手幽幽道:“船開回之前的位置,但他們?nèi)绾螐亩媸颐撋恚俊?/p>
舵室里面此時熱鬧極了。
一窩蜂的護衛(wèi)沖進來想要拿下王學(xué)洲和楊禾。
但無奈受制于整個舵室的空間有限,每次能進去的人不多。
楊禾又非常的英勇,站在那里有一種‘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氣勢?!?/p>
崔濤看著異常神勇的人,站在外面冷冷一笑:“退出去,讓弓箭手過來!給我將這里射穿!里面的人,死活不論!”
一般船上為了警戒、防御,都會備一些弓箭手在。
王學(xué)洲看著匕首下的掌舵手說道:“瞧見沒有?你家主子要殺了你呢!”
賀老頭臉上一白,一個激靈,手中的動作重了些,船頓時搖搖晃晃。
王學(xué)洲湊到他身邊宛如惡魔的低語:“你看,你主子不愿意讓你活著,但是我愿意讓你活,只要你好好聽我的,你這條命我保了?!?/p>
說完他對著楊禾說道:“將兩塊門板放前面擋著!”
舵室的門被已經(jīng)被暴力拆到了地上,楊禾抄起門板橫放在三人身前。
‘嗖嗖嗖’的箭聲傳進來,沒一會兒的功夫門板上就插滿了箭頭。
王學(xué)洲抓著賀老頭:“你再不努力,真要死了?!?/p>
賀老頭原本還有些遲疑的心,頓時變得堅定起來。
他手上的動作突然開始大開大合,整個船身搖搖晃晃,人都開始有些站不穩(wěn)起來。
可王學(xué)洲抓著賀老頭的力氣非常大,任由他動作都無法甩脫。
外面那些射箭的人身形都站不穩(wěn),更別說射箭了。
崔濤臉上烏云密布,拽著東西才能維持好身形。
盡管船身晃動的十分厲害,但效果也很顯著,幾乎沒用什么功夫就返回了之前起火的船只邊上。
此時那艘船上火光沖天,已經(jīng)燒透了,還沒靠近就將這艘船也照的通明。
“停下!不準(zhǔn)再往前!”
王學(xué)洲喝止住了賀老頭的動作,他畏畏縮縮的停了下來:“到了,接下來怎么辦?”
“讓船停在這里,不準(zhǔn)動!”
賀老頭聽到這個要求倒是簡單,在掌舵上面操作了一下,船身就停了下來。
船身停下,船上的護衛(wèi)又蠢蠢欲動起來,楊禾戒備的看著他們。
王學(xué)洲掏出黃時給他的哨子,伸著脖子對著外面吹響。
這種哨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質(zhì)制作的,在黑漆漆的夜空中傳出,聲音十分嘹亮。
崔濤臉色一變。
不好!對方有同伙!
等了幾秒鐘,王學(xué)洲等到了回音,他精神一松。
還活著!
此時河面上好幾艘羊皮筏子、木板等等在水面上飄著,每一塊木板都有人抓著。
他們盡量的控制著自已的身體沒離起火的那艘船太遠。
身體已經(jīng)十分疲憊,就在他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的時候,終于,他們看到一艘船速度極快的朝著這里過來,卻在即將撞上他們的時候停了下來。
聽到空中的哨聲,丁大松了一口氣,立馬回應(yīng),并下令:“靠近那艘船,拋飛爪,先上去再說!”
監(jiān)察司的人和錦衣衛(wèi)的人立馬按照命令行事,十幾只飛爪朝著船甲板飛去,咚的一聲扔在甲板上,往后一扯緊緊的扣緊了甲板上的護欄。
丁大指揮著讓體力好的先上去,再將體力不好的人拉上。
舵室中,王學(xué)洲躲在模板后面又迎接了兩撥箭雨,感覺這樣下去也不行。
黃時他們在水中不知道泡了多久,體力肯定不支。
就算爬上來強撐著過來救他,只怕也要人員損失慘重,還是得想辦法自救,將損失降到最小。
他壓低了聲音:“楊禾,帶著這塊板子咱們沖出去!外面那個留著八撇胡,寶藍色衣服的人你看到了嗎?”
怕他不知道什么是八撇胡,王學(xué)洲在自已的嘴上劃了兩下。
楊禾好奇的露頭看了一眼,衣服不認識,但他看到了胡子。
眼神掃過崔濤他興奮的縮回頭,在自已的嘴上抹著:“胡子,胡子!”
“對,就是他!他是個壞蛋,就是這幾天不讓我們出來吃飯,等下你把他的胳膊給卸了,抓著他別讓他跑,我讓他的手下給咱們拿吃的?!?/p>
楊禾興奮的渾身顫抖,兩塊碩大的門板被他直接提起:“啊啊——”
他提著滿是箭的門板對著舵室的大門就橫推了出去,眼神看著崔濤宛如殺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