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嚴書記也考慮到了周邊群眾的襲擾,和武警支隊一起趕了過來。
正好看到高言滿身泥水地從魚塘里上來了。
他看著紀委的干部一個一個的滿身泥水,既憤怒又替他們感到委屈。
魚塘里還有個別群眾在搶魚塘里露出來的黑色塑料袋。
嚴書記威嚴地喊道:“住手,所有群眾,請立即離開!”
誰知人群中有人大聲喊:“別理他,貪官的錢人人能拿,誰拿到就是誰的!”
更有人喊道:“那本來就是咱們的錢!”
在這些人的鼓動下,安靜下來的人群又一次瘋狂起來,開始拼命地向魚塘里藏錢的地方涌去。
眼看局面就要失去控制。
邢在法威嚴地說:“鳴槍示警!”
只見有個小戰(zhàn)士端起沖鋒槍,朝天就是一梭子:
“噠噠噠噠!”
一條火舌射向天空,伴隨著沉悶的槍聲,在凌晨顯得格外刺耳。
魚塘里騷亂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有人喊道:“雙手抱頭,排隊上來!”
下面的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肯第一個上來。
林劍已經(jīng)觀察好久了,其中有幾個人就是這次騷亂的組織者和參與者,因為每次有人要停下的時候,他們就下大力氣鼓動他們。
他把自已觀察到的情況低聲告訴了嚴書記,嚴書記點點頭,轉(zhuǎn)身在邢在法耳邊耳語了一陣。
只見邢在法點點頭,說道:“一隊警戒,二隊三隊下去把人押上來!”
他話音剛落,只見一個一個的年輕小伙子跳進魚塘。
看到這陣勢,魚塘里的群眾一哄而散,丟下手中的東西,四散逃竄!
魚塘岸邊外圍看熱鬧的群眾也紛紛離開。
很快,周邊的群眾走了個干干凈凈,而幾名被林劍注意到的人,則被押上了警車。
既然有武警站崗,那名會開挖掘機的紀委干部,順勢開始在魚塘里挖人民幣。
很快,一大塊一大塊黑色塑料袋包裹著的方型物品就被擺上了魚塘岸邊。
高言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一臺卡車,挖掘機足足工作了四十多分鐘,才把那些東西挖完了。
在魚塘岸邊,堆起了一座小山包。
林劍根據(jù)上次的那包現(xiàn)金估計,少說也有三四個億。
這次,直到全部贓款裝上卡車,并且讓一個班的戰(zhàn)士全程押送后,才讓武警戰(zhàn)士撤離了現(xiàn)場。
這時,林劍和高言帶著嚴守正進窩棚看了看,并且從窩棚的后面,一直看到了路邊。
高言說道:“嚴書記,是我大意了,我向您檢討……”
他話沒說完就被嚴守正打斷了,只聽嚴書記說道:
“夜里本來視線就不好,任誰都不會想到他會從這里調(diào)包!再說了,咱們?nèi)粟E俱獲,有什么好檢討的。”
是啊,這也確實稱得上人贓俱獲。
只不過是配角變成了主角而已。
想到剛才和群眾對峙的局面,高言由衷地說道:
“幸虧你們來得及時,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嚴書記說道:“我看今后誰還來阻止拆遷,鋼廠的新項目這下子沒有阻力了吧!”
“記住,咱們的任務(wù)就是為經(jīng)濟發(fā)展保駕護航。這次也并非沒有一點收獲!”
是啊,至少收獲的那幾個億,就是夏商市的財富。
忙碌了一夜,嚴書記的面容有些蒼老,神情也有點疲憊。
他看著高言和林劍說道:“很多時候都是這樣,你覺得一帆風順的時候,很快就是一陣逆風,你認為走投無路的時候,轉(zhuǎn)過彎就是一片坦途,要堅守自已的理想信念,初心使命,必能做出一番事業(yè)……”
林劍連連點頭,把這段話記在了心里。
上車的時候,嚴守正拍拍林劍的肩膀,說道:
“我要回去休息會兒,你回到單位了要把今晚的行動給謝書記詳細匯報!”
“好的,我知道了!”
“高言,你要安排精干力量開始審訊潘周丹和他老婆,爭取拿到有價值的口供!”
“知道了!”
林劍和高言在街邊小店吃了早餐,很快趕到單位上班。
收拾完一切之后,七點四十分,謝書記準時走進了辦公室。
他端起溫度正好的茶水,喝了一口。
這時,林劍進來說道:“謝書記,魚塘拆遷問題解決了,可是主犯跑了!”
謝書記反問道:“他們昨晚行動了?”
“是的,可惜,不知道怎么的就被龍在天測覺了,他把辦公室主任叫到現(xiàn)場,自已脫逃了!”
接著,林劍就把整個過程說了一遍。
謝天恩嘆了口氣,說道:“你認為是誰泄密了?”
其實,林劍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最有可能的是,武警支隊行動的時候,被某個敏感性比較強的人發(fā)現(xiàn)了。
他也許是有意,也許是無意地給龍在天打了個電話。
結(jié)果龍在天意識到,有可能是來對付自已的,但是他又不完全確定。
于是上演了一出貍貓換太子。
林劍把自已的懷疑給謝書記說了一遍。
謝書記聽后很久沒有吭聲,反而說道:“你回去休息吧,告訴小吳在樓下等著,我要到省城開會!”
林劍知道,下午兩點半省委有個全會,作為省委委員,謝書記肯定要參加的。
只是他沒想到,謝書記上午就要去。
林劍答應(yīng)一聲就往外走,誰知謝書記又說道:
“你關(guān)注一下天齊地產(chǎn),讓他們按照規(guī)矩來!”
“嗯,好的!”
這說明,謝書記不但不會照顧齊天地產(chǎn),他們還必須按期繳納土地出讓金,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開始動工。
付震天在家里就觀看了夏商日化土地出讓的全過程,直到天齊地產(chǎn)中標之后。
他猛地從寬闊松軟的靠背椅上站起來,一拍桌子,低聲說了句:
“好!”
站在門口的保鏢,也不知道老板為何如此高興。
林劍目送著謝書記的車消失在視線中,這才回到了市委值班室。
一宿沒睡,現(xiàn)在他才感覺到有點累。
躺在床上之后,他感覺哪兒有點不對勁。
直到他拿出手機的那一刻,才意識到自已為了避免他們打擾,從昨晚到現(xiàn)在一直關(guān)機。
林劍趕緊打開了手機:
滴
滴
滴
……
像是開閘放水一樣,很多消息爭先恐后地擠進了手機。
果然有付慶功的:
你小子,敢關(guān)機,看我如何收拾你!
有關(guān)山月的:
走了還關(guān)機?這么不夠意思!
忽然,一則短信引入了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