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家,乃是復圣顏回后人之家族。
在儒家中,一直都備受尊崇。
但偏偏這等儒家正統(tǒng)之家,出了個叛逆子。
不學儒家正統(tǒng),卻學那掄語。
不等荀子開口,顏凌直接開口自我介紹。
“弟子喚作顏凌?!?/p>
陸歌問道:“可是顏回后人?”
顏凌點頭道:“正是先祖?!?/p>
原來是故人之后。
陸歌笑呵呵道:“好好好?!?/p>
“年紀輕輕便學問精深,已然身懷神通道韻?!?/p>
“倒是沒丟顏回的人了?!?/p>
“不知四書五經(jīng)之中,你修得是哪一部?”
顏凌面色微微泛紅,帶著些許自豪。
“回祖師,四書五經(jīng),弟子皆不修?!?/p>
陸歌一愣,啥意思?
儒家弟子不修四書五經(jīng),還能修啥?
“弟子修得乃是當年祖師開辟的掄語。”
轟隆隆。。。
陸歌好似被天雷轟擊,呆呆坐在原地。
他一時間都覺得自已聽錯了。
“你說你修得什么?”
陸歌再次確認問道。
顏凌一臉認真道:“弟子所修,乃是祖師所傳之掄語?!?/p>
陸歌這次聽清了,但更覺得荒唐。
不是,這玩意你是怎么從里面悟出神通的?”
不科學啊。
難怪這小子一見面就喊我祖師。
原本以為是念著自已和顏回的關系。
沒成想是這個緣故。
顏凌繼續(xù)擱那叭叭,將自家收藏完整版掄語的事盡數(shù)講出。
“等等。”
陸歌趕忙打斷。
“你是說,你家有完整版的掄語?”
顏凌老實點頭。
“當初祖師與先祖論道三日,所講之掄語皆被先祖記錄成冊,一直流傳至今。”
“弟子讀四書五經(jīng),只覺無趣?!?/p>
“但讀掄語,卻過目不忘?!?/p>
話還沒說完,陸歌只覺得天塌了。
當初顏回差點道心破碎之后,說要磨煉自已,于是便又來找自已請教掄語。
說好的不記載,只是隨口聊聊的。
免得誤了后人。
顏回這濃眉大眼的,居然忽悠我?
陸歌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
“說真的,那掄語不過是我另辟蹊徑的一番解釋而已。”
“但沒想到你卻能從其中領悟神通?!?/p>
“這掄語當年差點讓你家先祖道心破碎,沒想到如今卻成就了你。”
“世間因果,當真是難以琢磨?!?/p>
陸歌深呼吸一口,看向顏凌。
“既然你從其中悟得神通,便說明你對掄語之理解,已然遠超過我?!?/p>
“日后自當好生鉆研。”
“他日這掄語一脈之祖,便是你了?!?/p>
顏凌聞言,慌忙擺手道:“不可,不可?!?/p>
陸歌手掌一按虛空道:“就這么說定了?!?/p>
眼見陸歌強勢,顏凌也不好再多說。
只是嘴上不說,心里可不一定就服了。
祖師讓我為掄語之祖,必然是因為我從其中領悟神通,而他沒有。
所以不好意思了。
但若無祖師,又何來掄語?
文明之發(fā)展,本就是一步一步積攢而來。
豈能因為后來者強大,就抹去先行者的功勞?
陸子,永遠都是掄語之祖。
也就是陸歌不知道顏凌心中想法。
不然高低得說些什么你是MVP,我是躺贏狗之類的話了。
但很可惜,這都只是顏凌的想法。
他卻不知道,陸歌純純只是不想挨罵而已。
別人不知道,陸歌還能不知道?
后世儒家獨尊,罷黜百家。
而且一代一代下去,那些個儒生是越來越難評。
對于掄語這種歪門邪說,肯定是要狠狠抨擊。
而且是持續(xù)千年的抨擊。
作為掄語之祖,更是要被罵上千年。
嗯,千古罵名了屬于是。
甚至他都覺得,后世儒生可能會給自已刻個雕像跪在孔廟前面。
這種事,他們絕對能干出來。
陸歌想想都頭皮發(fā)麻。
見顏凌不說話了,陸歌只當他是同意了,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你是顏家子弟,就算被罵,應該會比我好點。
至少不用跪在孔廟前面吧。
哎,這事只能苦一苦你了。
誰讓你四書五經(jīng)不學,非得學著掄語呢。
一番愉快的交談過后,呂不韋已經(jīng)讓人為百家魁首安排好住處。
“諸位從齊國遠赴至此,也是辛苦了?!?/p>
“我已讓人安排好房間。”
“不如暫時歇息?!?/p>
呂不韋的人際交往能力,那是毋庸置疑。
百家魁首,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時間一天天過去。
六國請的百家諸子遲遲不來。
陸歌與百家魁首是日日論道。
甚至講到激動時,好些個魁首恨不能與陸歌促膝夜談,抵足而眠。
陸歌對此,一一拒絕。
這讓百家魁首十分惋惜。
“所謂天人相分,乃是天為自然存在,獨立于人之外?!?/p>
“而人寄居于天地之間?!?/p>
“兩者互不干涉,各自遵循其道,如此才是正道?!?/p>
荀子朗朗開口。
陸歌與百家魁首側(cè)耳傾聽。
對于這點,陸歌的理解就是人與環(huán)境的關系。
所謂的天,就是自然環(huán)境,是客觀存在的,是不會干涉人事的。
只要人別濫砍濫伐,別破壞自然環(huán)境,大家自然各得其所,安然無事。
但一旦自然環(huán)境被人為破壞,那自有種種天災降臨。
荀子屬于是歷史環(huán)保第一人了。
荀子正說的興起時,陸歌面色突然一變,猛然起身。
“怎么了?”
荀子疑惑問道。
陸歌笑笑道:“沒事。”
“荀子你繼續(xù)講。”
“我有點小事需要處理?!?/p>
“去去便回?!?/p>
荀子見此,頷首點頭,繼續(xù)開講。
陸歌出了大門,抬頭仰望天空。
旁人看去,只能見藍天白云,并無異常。
但陸歌如今對于元氣之道領悟已深。
在他的視角中,清晰可見東方天空之上,諸般元氣交錯沸騰。
“終于來了么?”
“我等你們很久了?!?/p>
陸歌聲音還在原地盤旋,可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下一刻,已然出現(xiàn)在咸陽城頭之上。
舉目遙望遠方,隱約有煙塵飄蕩。
陸歌不言不語,默默靜候。
不知過了多久。
從城門口一路向前蔓延的管道之上,百余駕馬車悠悠行駛而來。
陸歌看了看天山的太陽,指尖輕輕在城墻叩響。
“祖師,祖師。”
就在此時,呼喚聲響起。
陸歌回頭望去,就見百家魁首匆匆趕來。
“祖師,來犯之敵已至,你怎么也不跟我們說一聲,自已就先過來了?”
顏凌眼中沒有畏懼,全是對戰(zhàn)斗的渴望。
這可是他出道的第一戰(zhàn)啊。
戰(zhàn)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