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沈辭,揚起一個笑容。“話說,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我總覺得你很熟悉?!?/p>
沈辭的目光在男子臉上掃過,沒有多做停留,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個普通的陌生人。
她繼續(xù)手上的動作,利落地將繩索最后一道結系緊,確保韓雨晴無法掙脫。
男子微微偏,目光始終落在沈辭身上,帶著若有似無的探究:“我是來觀賞珍稀植物的游客,聽到動靜就過來看看。需要幫忙聯系她的同伴嗎?”
“不必?!鄙蜣o簡短回應,注意到男子站姿看似隨意,卻一直保持著極佳的攻防姿態(tài)。
他的登山靴上還沾著新鮮的泥土。
韓雨晴突然發(fā)出一陣尖叫,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他來了!是他來了!”
男子上前一步?!斑@位同學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妙,還是盡快送醫(yī)比較好?!?/p>
“救援隊已經在路上了?!鄙蜣o看了眼手機,“預計十分鐘內就能到達?!?/p>
“你處理得很專業(yè)?!蹦凶雍鋈徽f道,目光若有所思,“一般學生遇到這種情況都會驚慌失措,但你很鎮(zhèn)靜?!?/p>
“學校組織過系統的野外急救培訓?!鄙蜣o輕描淡寫道。
她垂下眼,看見男子右手虎口處有一道淺淺的疤痕,那是長期使用特定武器才會留下的痕。
男子向前走了兩步,與沈辭的距離拉近到不足三米。
沈辭皺眉,這個距離已經超出了陌生人之間的安全界限,但他做得很自然,仿佛只是想要更好地觀察被制服的韓雨晴。
“說起來,我剛才在那邊發(fā)現了一株很特別的蘭花?!蹦凶诱Z氣輕松,右手緩緩伸向背包,“顏色非常罕見,你要不要看看?”
他脫下外套,墊在地上,在他伸手打開的時候,沈辭注意到他左手肘內側有一個心形的紅痣。
沈辭攥緊了手,“保護區(qū)內禁止采摘植物?!?/p>
男子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繼續(xù)在背包里翻找:“就破例一次嘛,這花真的很特別?!?/p>
他的動作突然頓住,右手從背包里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
木盒約手掌大小,表面雕刻著復雜的花紋。
就在他準備打開盒蓋的瞬間,沈辭動了。
她右手精準地扣住他持盒的手腕,左手手肘重重擊向他的肋下。
男子顯然沒有預料到沈辭會突然發(fā)難,悶哼一聲向后踉蹌。
她順勢一個轉身,將男子狠狠摔向地面。
在他倒地的瞬間,她的膝蓋已經抵住他的后背,把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男子艱難地開口,臉上寫滿震驚,。
就在這時,慕晏辰從巨石后走出。
他看了眼被沈辭制服的男子,又瞥了眼那個掉落在旁的木盒,語氣平靜:“原來是你啊。”
他從男子身上搜出證件,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淡淡說道:“林先生,私自采摘保護植物,試圖傷人,這些罪名夠你在監(jiān)獄里待上一陣子了。”
他低下頭細細打量了他一下,“誰給你整的容,太假了吧,遠看還行,近看簡直是災難。”
沈辭的刀刃穩(wěn)穩(wěn)地貼在男子頸間,聲音冷得刺骨:“整容技術太拙劣了?!?/p>
男子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在近距離觀察下,他臉上整容的痕跡無所遁形。
慕晏辰蹲下身,仔細端詳著他的臉:“這也太差了,看著不是專業(yè)整容醫(yī)生做的,像是地下診所的劣質手術。”
就在這時,一直蜷縮在旁邊的韓雨晴突然發(fā)出驚恐的嗚咽。
她雙手抱頭,整個人縮成一團,渾身劇烈發(fā)抖。
“不......不要!”她語無倫次地重復著,眼神渙散。
沈辭示意慕晏辰去看一下她,轉而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男子身上:“你們對她做了什么?”
男子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根本不認識她?!?/p>
但韓雨晴的反應越來越激烈,她開始撕扯自已的頭發(fā),發(fā)出痛苦的哀嚎。
當慕晏辰試圖靠近她時,她猛地咬住他的手臂,鮮血頓時滲出。
“紅色的......都是紅色的?!彼砷_嘴,癡癡地看著血跡,突然發(fā)出尖銳的笑聲,“哈哈哈。紅色的......”
慕晏辰按住流血的手臂,皺眉道:“她完全崩潰了,什么都問不出來?!?/p>
沈辭的刀尖逼近男子:“最后問一次,你們對她做了什么?”
“我說了,我真的不知道?!?/p>
沈辭轉頭看向林間,“出來吧。”
幾名身著黑色制服的人從樹林深處走出,他們的制服上繡著沈家的家徽。
為首的中年男子向前一步,向沈辭恭敬行禮:“家主?!?/p>
沈辭看著被制服的男子,“帶回去。查清他的身份和目的?!彼D頭看向韓雨晴。“回去檢查一下她到底怎么了。”
“是。”
護衛(wèi)上去拉起韓雨晴時,她依然在胡言亂語:“花!是紅色的花,它在跳舞?!?/p>
待現場清理完畢,慕晏辰輕聲道:“他絕對不是我遇見的那個人,應該是方舟故意推出來試探你的?!?/p>
沈辭沉默地望著遠去的護衛(wèi)。
“小辭!”陸銘氣喘吁吁地從坡下跑上來,“你們怎么走這么遠,讓我好找。走吧,要集合了。”
幾人一起往下走,陸銘在旁邊絮絮叨叨,“我就拍了個植物,一回頭你們都不見了。”
慕晏辰回道,“那你是怎么找到我們的?”
“跟著你們留下的記號啊,就像這樣的刻痕,不是你們留的嗎?” 陸銘指向旁邊樹上的標記。
樹皮上刻著一個清晰的箭頭標記,指向他們所在的方向。
慕晏辰猛地頓住腳步,轉頭看向沈辭,“我沒留記號。”
沈辭的目光掃過那個標記,瞳孔微縮。
她走到樹前,指尖撫過刻痕。
標記很新,樹皮的斷裂處還滲著新鮮的汁液。
“這不是我們的人留下的?!?/p>
陸銘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那會是誰?這荒山野嶺的?!?/p>
慕晏辰已經迅速移動到沈辭身側,呈戒備姿態(tài)。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茂密的樹林,手不著痕跡地按在了腰間的武器上。
她轉向陸銘:“你一路上看到多少個這樣的標記?”
陸銘努力回憶:“至少五六個,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一直指引到這個方向。”
慕晏辰的臉色越發(fā)凝重:“有人故意引他來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