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經(jīng)理一聽化妝師的愛人在樓下等,還是部隊里的,立刻就下樓去接人去了。
他并不知道周麗娜的愛人是誰,但是一下樓,有好幾個男人,他掃一眼,看到不遠處端坐的杜伯鈞,他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從部隊里出來的人。
沒過多久,杜伯鈞就跟著余經(jīng)理上來了,余經(jīng)理在樓下就已經(jīng)跟杜伯鈞交流過了,都是軍人出身的,一碰面就感覺特別親切。
他知道部隊里的紀律,沒問杜伯鈞所屬的部隊,也沒問他的信息,只問了是哪個軍區(qū),就聊著上樓來了。
杜伯鈞一進屋,屋里的人紛紛朝他看去,這人實在很挺拔,走到哪里都容易引起人的關(guān)注。
余經(jīng)理把杜伯鈞安排到沙發(fā)上坐著,又讓他愛人倒水過來。
杜伯鈞客氣道:“不用麻煩嫂子,我不渴?!?/p>
“哎,到哥哥我家里來,粗茶淡飯都不要嫌棄,部隊一家親,不要見外?!?/p>
杜伯鈞跟余經(jīng)理在外面說話,周麗娜在里面給余秀英做造型的收尾。
余秀英看著鏡中的自已,越看越覺得好看。
她家里就有照相機,當即就拿了出來,讓親友給自已拍照,還跟周麗娜拍了一張合照,留做紀念。
酒席就是在小區(qū)擺的,就在樓下的空地上,支起了大鍋,就開始做飯炒菜,招待親友。
周麗娜給余秀英做完了造型,從房間里出來,就看到杜伯鈞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跟徐經(jīng)理說話。
坐在舒適的沙發(fā)上,他的坐姿也隨意,沒有刻意地端坐,但看著就是有一股挺拔的氣,讓他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場,一眼就能感覺到這人的特別。
在周麗娜出來的瞬間,正跟余經(jīng)理說話的杜伯鈞好像是感應(yīng)到了一樣,扭頭看過來。
周麗娜朝他一笑。
杜伯鈞心疼地看著她,為了這個卡,周麗娜連著忙活了兩三天了。
周麗娜走到杜伯鈞身邊坐下,杜伯鈞把自已的茶杯端給她,“喝點水?!?/p>
余經(jīng)理對她笑道:“周小姐,你很有眼光,挑到了我們部隊最優(yōu)秀的戰(zhàn)士?!?/p>
周麗娜看向杜伯鈞,笑了笑。
這時,余秀英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她要跟親友拍照。
夫妻倆被邀請參加出閣宴,吃了飯,余家給他們安排了招待所,明天周麗娜還要早早地過來,給余秀英化妝。
晚上,杜伯鈞給周麗娜按摩手腳,他沒學過按摩,但是按得還挺舒服的。
第二天早上五點,夫妻倆就來到了余家,周麗娜幫余秀英化了一個漂亮的新娘妝,造型做得也很隆重。
配飾全都是周麗娜拿出來的,余秀英看這配飾做工都挺精巧,又知道周麗娜是做化妝師的,知道這配飾她后面還會用上,就說道:“等儀式結(jié)束了,我就把配飾還給你,周姐姐。”
周麗娜說道:“沒事,你先別管這個,我們暫時也還不走?!?/p>
“你們是來羊城做什么呀?要在這里停留多久?”幾天下來,也熟悉多了,這個問題余秀英也好開口問了。
周麗娜就說道:“我們是想做點生意,來羊城看看有沒有什么機會?!?/p>
余秀英說道:“你不是化妝師嗎?怎么還想做生意?”
周麗娜笑道:“我開的那個婚紗店現(xiàn)在請了人,我也能騰出手做別的了?!?/p>
余秀英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你可真厲害,姐夫人也好,陪你來這么遠的地方。你家在哪里?等你回去了,日后我給你寫信?!?/p>
周麗娜笑道:“我一會兒留個地址給你?!?/p>
余秀英又問她:“那你是怎么認識小陸的呀?”
周麗娜就說道:“我也是到羊城之后才認識的她,我是在報紙上,看到了一種計算機的程序卡,我們南城沒有這個賣,我就想來進點貨,到南城去賣?!?/p>
“你說我們公司的程序卡呀?”余秀英吃驚地說道。
周麗娜點頭,“對,就是你們公司的程序卡。我是去你們公司打聽這個事情的,剛好碰到了陸穎妹妹,她當時在補口紅呢,我本身是化妝師嘛,就給她提了一些建議?!?/p>
周麗娜做了一些美化,“我當時給她改了改妝,她看完覺得很漂亮,她說她有個很好的朋友,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希望我能過來幫忙化妝?!?/p>
“我想著在羊城也沒什么事做,就答應(yīng)下來了。”
余秀英聽完了,很是吃驚,沒想到周麗娜和陸穎只是萍水相逢的關(guān)系,是陸穎惦記她要結(jié)婚了,想給她介紹個厲害的化妝師。
周麗娜確實挺厲害的,幾天下來,余秀英已經(jīng)心服口服了。
她說道:“可是周姐姐,我們公司的程序卡很貴的,你知不知道?我不是別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做這個風險挺大的?!?/p>
周麗娜笑道:“風險和收益并存嘛,我就想試一試,手上也有點閑錢?!?/p>
余秀英聽她這么說,剛好不知道怎么感謝她對自已的幫助,就說道:“如果你要拿卡的話,我爸爸可以幫忙,你想要多少?”
周麗娜說道:“我可能先要個三十張,拿回去賣賣看,好賣的話,我再回來拿?!?/p>
余秀英驚訝地看著她,“三十張,就是四五萬呢!”
周麗娜點頭,“是呀,就是要四五萬呢?!?/p>
余秀英驚愕地看著她,她看出來,周麗娜是想乘著輸入法的東風,想掙一點錢,她以為頂多拿個三五張的,沒想到周麗娜一拿就要三十張!
余秀英想一想,說道:“這個我做不了主,等婚禮結(jié)束,我?guī)湍銌枂栁野职帧D銈冏≡谀膫€部隊招待所,你給我留個電話,有結(jié)果了我給你打電話?!?/p>
在這之前,周麗娜還在想要怎么開口,才顯得不那么刻意,雖然這一切確實是刻意的,不然她不會平白來幫這個忙。
余秀英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但她并不介意,畢竟周麗娜的手藝是真的好,化妝效果她很滿意。
周麗娜記得有招待所的電話,這個是下榻之后必須要記的,她謄抄了一份給余秀英。
化完妝做完造型,周麗娜沒跟著余秀英他們?nèi)コ跃葡菆远ǖ赝窬芰搜?,告辭了。
畢竟她過來幫忙,是讓余秀英欠她人情,要是連吃兩頓,人情就薄了,尤其是婚禮這一頓。
離開余家時還早,夫妻倆又去了婚紗城,兩人昨天也來過,不過時間匆忙,只挑了十幾套,今天來得早,時間充足,周麗娜選了三十多套,付了五千多塊。
婚紗太大了,打包之后也有很大一個,幸好有杜伯鈞在,他扛一個,拎一個,才弄回了招待所。
現(xiàn)在就等著余秀英的消息了。
余秀英信守承諾,第二天一早,周麗娜就接到了她的電話,讓她直接去公司交錢拿卡,她的那些配飾,也拿給她爸爸帶過去了,周麗娜過去就一起拿過來了。
夫妻倆順利地拿到了三十張程序卡,其中有兩張是周麗萍的。
當天,兩人就買了回程火車票,還是軟臥,幸好杜伯鈞的干部身份,兩人還能買上臥鋪票。不過這個時候,春運還沒開始,票也還不算太緊張。
大包裹辦理了托運,夫妻倆踏上了回程。
到南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冬月十七了。
“昨天店里有三個單,不知道圓圓她們怎么樣了?!毙液糜兄茺悵崄淼昀飵兔?,不然張圓圓一個人,周麗娜還真不放心。
到的當天,杜伯鈞就找車把婚紗送到了店里。周麗娜都沒時間休息休息,就要和張圓圓她們一塊把婚紗拆出來,這婚紗被積壓運過來,皺巴得不像樣子,要熨燙,還要整理,把裙撐掛上去,才能展示出來。
周麗潔沒讓周麗娜干活,讓她在旁邊坐著指揮。
這店里全是婚紗,明火是不行的,尤其燒炭不行,炭火會炸火星子,到處飛,把婚紗弄黑不說,還可能會把婚紗燙一個洞,所以店里只弄了一個電烤箱,人可以坐在里面,腳面上用毛毯蓋著。
連日奔波,周麗娜確實也有點累,有張圓圓和周麗潔幫忙,她也能偷偷懶了,就在旁邊做些輕巧的活。
杜伯鈞把她和貨送到這之后就先回部隊報到去了。
“這些婚紗來得真是時候,店里這些天租了好多出去,來客人都沒多少選擇的空間了?!睆垐A圓說道。
周麗娜這次又帶了四十多條婚紗回來,款式也有一些變化,其中有特別漂亮的。
張圓圓說道:“姐,我覺得我們的婚紗不能所有都一個價,更漂亮的應(yīng)該更貴,就像這一件,這件水晶這么多,也容易弄壞,要是也六十塊租出去,太不劃算了,這件你本來買得也要貴一些吧?!?/p>
周麗娜店里的婚紗多,之前為了方便,她就統(tǒng)一定價六十,確實也會有張圓圓說的這樣的情況,一些婚紗的進價本來也要貴一點,這里面最貴的婚紗,快三百塊錢了。
“你說得對,過完今年,明年開業(yè)我們就調(diào)整。”
周麗潔忙著,突然想起一個事情,對周麗娜說道:“對了,后天是你生日吧?!?/p>
周麗娜這才想起來,確實,后天是她的生日。
張圓圓還不知道呢,笑道:“那后天,我們?nèi)ツ慵医o你慶祝生日?!?/p>
周麗娜笑道:“行啊,我早就想把你們請到家里去,吃個飯了。那圓圓,你帶上舅媽?!?/p>
張圓圓爽快地應(yīng)了。
周麗潔看一眼周麗娜,想問她要不要叫娘家人,但看周麗娜自已都沒提,估計是不愿意,也就把話咽下去,沒說了。
“剛好,后天沒有化妝訂單,我們可以早點關(guān)門,去家里做好吃的!”提到吃,張圓圓的眼睛就亮了。
周麗娜看著張圓圓,突然發(fā)覺張圓圓的臉尖了很多,沒有之前那么圓潤了,她這時才注意到,張圓圓瘦了,看著身材要窈窕多了。
“圓圓,你瘦了啊!”周麗娜之前都能見到張圓圓,還真沒發(fā)現(xiàn)她瘦了,這幾天沒看到她,一回來就發(fā)現(xiàn)了。
張圓圓摸一摸臉,“真的嗎?我沒注意。”
周麗潔說道:“是不是在這干活太累了,都把你給累瘦了?!?/p>
張圓圓說道:“也不累啊,還沒在工廠上班累呢?!?/p>
這不是實話,在這排單多的時候,要連軸化一早上,站得腳都麻了。不過張圓圓喜歡這里的工作,她喜歡化妝,也就不覺得累了。
不過好處也很明顯,就是她瘦了,也掙得更多了。
張圓圓估計了一下,這個月,加上工資跟提成,她起碼能掙四百塊錢,下個月新娘單更多,掙得也更多,今年能過個大肥年!
周麗娜到南城的第二天就是忙碌的日子,她和張圓圓一早上各自都化了四個新娘妝。這還是有周麗潔化底妝,不然她們都忙不過來。
人的潛力都是逼出來的,在這樣的工作氛圍下,周麗娜和張圓圓都練出了超高的手速,一個小時就能化完妝做完妝造。
冬月十九有兩個訂婚的化妝單,輕輕松松結(jié)束工作,下午三點鐘,她們就關(guān)了門,一起去買菜,來到了家屬院。
張圓圓沒跟著過來,她回家去接鄭月華。
鄭月華在家里燉肉呢,要帶到周麗娜家里去的,早上出門的時候,鄭月華就交代她要回來接她。
張圓圓就回了一趟家,接上鄭月華,母女倆才一塊趕過去。
鄭月華燉的是羊肉,冬天就要吃羊肉,她用一個大錫鍋裝著,人多,肉燉得也多,拿別的東西裝不下,她坐在后面抱著大錫鍋,張圓圓在前面騎車, 這也是鄭月華要求張圓圓回去接她的原因,不然她一個人拿不過去。
到了家屬院,張圓圓在門口做了登記之后,就又帶上鄭月華,往周麗娜家騎去。
車一拐彎,對面出現(xiàn)一道綠色身影,其實兩邊隔得還有四五米遠,張圓圓只是看到對面出現(xiàn)人,有點緊張,但等看清那人黑炭一樣的臉,她沒來由的更緊張了,手握著車把晃來晃去,差點就要摔了。
秦俊看她騎車突然出現(xiàn)狀態(tài),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來,一把拉住了即將往一邊倒的自行車。
鄭月華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要不是這年輕人搭了把手,她今天辛辛苦苦燉的羊肉,非要灑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