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層層云霧,莊離帶著龍納盈來到了一處宛如一枚巨大的靈玉印章的懸浮小島。
小島在晨光中泛著溫潤光華,懸空的底部仿佛有乳白色的靈髓在緩緩流淌。
島嶼邊緣的靈氣如瀑布奔涌落下的水霧,將整座小島都籠在朦朧的七彩虹暈里。
白芹香見到了小島門口,龍納盈還沒拿出身份玉牌,不留痕跡地提醒道:“淇水,出去三個月再回來看到你的住所,是不是十分想念?”
原來這是元淇水的住所。
住的真是好啊。
龍納盈從儲物袋中拿出身份玉牌,小島外籠罩的一層透明屏障立即打開。
莊離一言不發(fā)帶龍納盈進入小島,屏障一關,他就收了法器,毫不客氣地將龍納盈拋下去。
在龍納盈將要落到地面時,黑箍棒從她臉上騰出,平穩(wěn)地接住了她。
龍納盈剛踩著黑箍棒平穩(wěn)身形,回身就飛向莊離,起拳要向他面門轟去。
后一步進來的白芹香見狀,緊張地喊道:“別打,別打!宗門內(nèi)部禁止私斗!你們想把執(zhí)法堂長老引過來扣一百供分?”
龍納盈停下對黑箍棒的催動,收拳。
不是舍不得打莊離,而是舍不得供分。
莊離見龍納盈停手,也收勢,對白芹香道:“還請白師妹暫避,我和元師妹有些話單獨聊。”
白芹香也不想再在現(xiàn)場,一點猶豫都不帶,說了句“你們聊”,就帶著王侯將相和寧有種飛離了這座小島。
王侯將相和寧有種有些不愿,但見龍納盈對他們點了點頭,便乖乖地隨白芹香走了。
等這地方只剩下了莊離和龍納盈,莊離又抬手在兩人之外罩了一層屏障,才寒聲問:“你是誰?”
龍納盈吊兒郎當?shù)溃骸胺凑皇窃克?。?/p>
莊離上下打量龍納盈:“你倒是誠實,還以為你至少會裝一下?!?/p>
龍納盈:“你看到我壓根都不帶怕的,我也懶得裝?!?/p>
是的,她倒是錯估了這莊離,
還以為他看到與元淇水一般無二的她,至少會恐懼害怕,卻沒想到這么冷靜。
倒是沒了逗弄他的機會。
但也有一個好處,就是什么話可以說開了聊,事情會變得簡單許多。
莊離陳述:“我為什么要害怕?她不見了,你出現(xiàn)了,就算她家族的人之后發(fā)現(xiàn)她死了,也是找你?!?/p>
龍納盈了然:“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p>
“我不會揭穿你。剛才那一巴掌,也算我在外正式與元淇水一刀兩斷,之后我們在宗門內(nèi)井水不犯河水,見面也當未見,如何?”
龍納盈笑了:“怎么辦?我并不信你?!?/p>
莊離現(xiàn)在是不會揭穿她,因為元淇水才死三四個月。
元氏的人想查元淇水是怎么死的,是能查到些蛛絲馬跡的。
畢竟莊離和元淇水一同組隊暑練,是整個極陽宗都有目共睹的事。
但時間一長,之后的事還真說不準。
畢竟她裝元淇水久了,誰知道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裝的?
元氏之后想查元淇水是怎么死的也難,那她豈不是要給對面這鳳凰男頂鍋?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元淇水確實是她殺的.......
莊離:“不信。你也沒辦法?!?/p>
龍納盈挑眉:“你覺得我不能殺你?”
莊離:“你大可試試。”
鰲吝:“他好硬。是我目前見過對你最硬的男人。欣賞?!?/p>
龍納盈給了鰲吝一巴掌:“沒有人能在我面前硬?!?/p>
龍納盈在腦中給鰲吝上課,同時也準備給莊離這鳳凰男上上課。
意念一動,從儲物袋中拿出元淇水那件沾滿了血的宗門服飾。
“衣服上面的洞,看見沒?”
龍納盈指住血衣上,當時被莊離法劍捅出來的整齊割痕:“你捅的?!?/p>
莊離瞳孔驟縮:“這件衣服,怎么會........”
當時他明明將在場的人都殺了個干凈。
面前人是從哪里弄來的這件衣服?
該死,這件衣服上還有他愛劍殘留下來的劍氣!
“我既然敢來這里,自然得做好萬全的準備。殺元淇水的鍋,我可不幫你背。”
莊離突然出手,抓向龍納盈手中的血衣。
龍納盈早有準備,意念一動,血衣瞬間從手中消失,被她重新收入了儲物袋。
“不要以為我只有這件血衣。被你藏尸在山洞中的小院小菜,我也好好保存著,那兩人身上指向你的證據(jù)更多?!?/p>
龍納盈拿出血衣時,莊離還能淡定。
當她說出小院小菜時,莊離是真淡定不了了。
這件事他做的這么隱秘,面前人竟然都能說出來.....
“你是什么人?從我和元淇水到嶗山時,就一直盯著我們?”
說著話,莊離瞬間想通了什么,眼神頓時銳利起來:“當時是你在暗處用邪術控制我殺元淇水!你早想對元淇水取而代之?!?/p>
嗯?
除了故意殺元淇水取而代之的陰謀論,其他倒是都讓他說對了。
龍納盈做高深莫測狀:“這只是你的猜測罷了,證據(jù)呢?證據(jù)是,你殺了元淇水?!?/p>
“你!”
莊離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想怎么樣?”
“你今后,得聽我的?!?/p>
莊離咬牙:“我不為奴?!?/p>
“你非要把自已想的這么下賤,我也沒辦法。”
莊離面色難看:“都聽你的......還不是奴?”
“我手下沒有奴?!?/p>
莊離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龍納盈:“可有想好?”
莊離轉(zhuǎn)身飛離,留下一句:“我們今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大可去揭發(fā)我,如此,你假冒元淇水的事,也必將人盡皆知。”
龍納盈看著莊離飛遠的背影,興致勃勃地彎唇。
鰲吝吹口哨:“他好硬,沒軟?!?/p>
龍納盈:“那是他還沒搞清楚狀況?!?/p>
鰲吝:“你能把他怎么樣?就像他說的,你會去揭穿他殺了元淇水嗎?”
龍納盈心情很好地伸了一個懶腰,深吸了一口這洞府內(nèi)的純凈靈氣:“但他怕別人知道,我不是元淇水啊?!?/p>
鰲吝愣,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過彎。
但第二日,他就明白龍納盈這話是什么意思了。
并對莊離,投去了深深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