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更衣內室。
秋濃忽然把周圍的宮人屏退,看向了眼前的沈枝意。
“沈姑娘,我沒想要跟你爭些什么,你沒必要對我有這么大的敵意。”
“入淵王府之中,我不會與你爭寵,也不會跟你搶孩子。”
“但是有一點,那孩子必須養(yǎng)在我膝下,你可以隨時去看他,我不會限制你們母子親近,但他名義上的母親只能是我。”
“我出身丞相府,生不了孩子,肯定會把你的孩子當成親生的對待,丞相府這樣的外家,對你的孩子只有好處,沒有任何壞處?!?/p>
沈枝意面上神色如常,卻在心底里打量起了秋濃,越是打量越發(fā)覺得眼前的人,給她的感覺有些違和,不自覺觀察和警惕起來。
“我知道,但是我不愿意。”
秋濃的目標,是淵王妃的位置,但同時似乎也是平安。
但相比于另外兩位王爺,祁淵明顯沒什么優(yōu)勢,正常野心的人,也不會打起他的注意,更不會當眾自爆自已不能生,孤注一擲想要當上一個沒什么用的淵王妃。
一旦事情不成功,這跟斷了自已的所有后路沒什么區(qū)別。
畢竟,一個無法生育的女子,哪怕身份再高貴,也很難找到高嫁或者找到門當戶對的人家。
秋濃不像是個蠢笨的人,這其中肯定有問題,又或者,她這個人肯定有問題,就像是……提前知道些什么一般。
秋濃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好,既然沈姑娘想要跟我比,那就比吧,一切看實力說話?!?/p>
“不過到時候我贏了,有些事情可就沒那么好說話了。”
她原本是沒打算對這人做些什么的,大夢一場之后,她對什么情情愛愛也不感興趣,更沒想過跟哪個女人爭搶一個男人的寵愛。
但若是有人非要擋路,那就別怪她不留情面了。
丟下這句話,秋濃換上了一身紅裙,額頭點上牡丹花鈿,為自已上妝描眉,紅紗覆面起身走入大殿。
都是劍舞,兩人的衣裙發(fā)飾妝容都是差不多的。
沈枝意梳妝打扮換上舞衣之后,站在那里看著大殿上英姿颯爽,一身紅衣的女子。
秋濃上前握上了天子劍,劍拿起來了,但是并未拔出劍鞘。
她臉色微微一變,再次嘗試。
鋒利的劍刃猛地出鞘,劍光太過晃眼,撲而來的是濃濃血煞之氣,劍鞘上的紅色古老花紋也并非是紅色,而是常年飲血被鮮血浸染成了深紅色。
對上這把傳說中的天子劍,秋濃后背一陣發(fā)涼,渾身忍不住發(fā)顫了一下。
在場的眾人都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微微蹙眉。
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
秋濃眼睛一閉,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不適,拿起天子劍舞了起來。
她動作干凈利落,剛柔并濟。
引得眾人不知不覺入了神,忘了剛才的小插曲。
無人知道這把劍很重,重到她拿起來都困難,要不是她從小練習騎馬射箭,力氣堪比大部分男人,恐怕也難以拿起這把劍。
一舞結束,眾人紛紛叫好,拍手鼓掌。
秋濃暗自松了一口氣,對著高臺上的帝王一拜,隨后放下這把讓她渾身不適的天子劍,回到了自已的位置上。
接下來,輪到了沈枝意上場。
剛才在下面的時候,她便已經察覺到了秋濃的異常,伸手拔出這把天子劍的瞬間,一下子明白了秋濃是個有些真本事的人。
這把劍很重,一般人壓根拿不起來,更別說當眾表演劍舞了。
剎那之間,沈枝意便決定隱瞞大部分實力,表現(xiàn)出些許吃力。
隨后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番,拿起天子劍手腕轉動,凌厲逼人的劍光隨之晃了在場的眾人一眼,仿佛直逼人的心頭而去。
一襲紅衣的女子,在大殿上翩翩起舞,袖口隨即一甩紅綢翻飛,手中鋒利的長劍隨之拋拋向半空。
紅綢甩在劍柄上緊緊纏繞,女子纖細的腰肢隨著往后一仰,輕盈的舞姿與紅色的水袖,銀白的劍光相互交錯,宛如水中的紅蓮與天際的一抹銀白。
大殿上的樂聲漸漸激揚,女子手中的劍光也越發(fā)凌厲逼人,紅綢似乎活過來了一般,時而凌厲宛如紅色長劍,而是柔軟輕盈,猶如女子的纖細腰肢……
周圍陷入了一片鴉雀無聲之中,眾人的眼底似乎只有大殿上的那道紅色身影。
他們下意識屏住呼吸,恨不得成為女子手中的紅綢和長劍,隨她一塊舞動,
宴席之中,秋濃的臉色漸漸難看了下去。
哪怕對方的劍舞還未結束,她便知道自已輸了,輸?shù)脧貜氐椎住?/p>
很快,一舞結束。
在場所有人這才漸漸緩過來神來,眼底迸發(fā)出異樣的光彩,紛紛拍手叫好。
沒想到啊,一個家世不顯的人居然贏了他們大靖的才女,還贏得這般輕松。
就連高臺上的帝王,眼底也多了幾分贊賞。
“不錯?!边@話不知說的是舞還是人。
坐在一旁的昭昭已經激動起來,迫不及待鼓掌。
“父王,是母妃,母妃贏了?!?/p>
母妃好厲害,剛剛看見那個女人的劍舞,她還為母妃捏了一把冷汗。
但現(xiàn)在看來,壓根不用,兩人的差距可不是一點點大,而是非常大。
祁淵含笑望著從大殿上下來的人,“嗯,她贏了?!?/p>
片刻之間,秋濃已經調整好了自已的情緒,她起身再次走向大殿,對著高臺上的帝王盈盈一拜。
“陛下,今夜與沈姑娘的這一次比試,臣女輸?shù)男姆诜??!?/p>
“淵王妃的位置,臣女退出?!?/p>
“不過側妃的位置,臣女還是想為自已爭取一番,只要能長伴淵王殿下身側,哪怕是做個有名無實的側妃,臣女也心甘情愿,還望陛下成全。”
剛回到自已位置坐下的沈枝意:“……”
這人不會是瘋了吧。
她好好的世家貴女,分明對祁淵無意,卻放著好端端的平王妃不選,偏要入淵王府的后院當妾室?
祁淵微微皺眉,臉色不太好看,聲音也冷了幾分。
“秋小姐,本王對你無意,你為何一直糾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