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的永寧侯陳忠的臉色當(dāng)場變了
他當(dāng)即站了出來,“沈大人,你這是污蔑?!?/p>
緊接著,他又對龍椅上的帝王俯身一拜。
“陛下,臣不知沈大人究竟是從何得來的消息,但貴妃娘娘之事,絕對不可能是永寧侯府做的。”
“還望陛下明察?!?/p>
太子一脈的大臣,見狀不好,紛紛站出來為永寧侯說話。
“陛下,此事牽扯過大,確實不該聽沈大人的一面之詞。”
一時之間,朝廷之中大半的人都站在了永寧侯那邊。
他們倒不是真的為了永寧侯,最主要的是永寧侯府跟太子的關(guān)系,一旦他們有事,勢必會影響到太子。
太子并不是帝王唯一的子嗣。
陸承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目光掃視著下面烏泱泱的一群人,視線落在了站出來的沈知時和永寧侯身上,停留了片刻。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刑部尚書突然站了出來,拱手低頭道。
“陛下,貴妃娘娘遇害一案,臣已經(jīng)把相關(guān)的人都抓了起來,審問了一番?!?/p>
“查出事情確實如沈大人所說,永寧侯府跟貴妃娘娘遇害之事脫不了關(guān)系?!?/p>
“不僅如此,永寧侯世子還跟前些日子謀反的逆王余孽有關(guān),人證物證具皆已查明。”
說完,他從身上掏出一本折子,低頭雙手奉上。
很快便有小太監(jiān)把東西呈了上來。
陸承接過來打開一看,半晌之后。
那本折子猛地砸向了永寧侯,砸得他額頭泛紅。
帝王壓抑著的怒火爆發(fā),眸色陰沉,“證據(jù)確鑿,你還有何話可說?”
永寧侯愣住了,下意識低頭一看。
正好看到了上面寫著他兒子陳邦跟逆王余孽的種種往來細(xì)節(jié),以及他們的各種交易,其中最顯眼的,莫過于刺殺珍貴妃。
他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渾身發(fā)顫,臉色煞白如紙。
“陛……陛下,臣確實不知情啊,還望陛下明察?!?/p>
……
當(dāng)日。
永寧侯府與逆王叛黨牽扯不清的事情,以及謀殺珍貴妃一案徹底爆出。
帝王當(dāng)即下旨。
永寧侯府凡是成年的男人皆押入大牢,擇日斬首示眾,侯府女眷以及一眾未成年的男丁流放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世世代代不得入仕。
一時之間,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
安王府是最早接到消息的一批人。
一個荒涼偏僻的破敗小院里。
安王妃拿著已經(jīng)在官府做過公證的休書,居高臨下把東西丟到了陳妙雪的面前。
“你還不知道吧,永寧侯府出事了,你爹還有你大哥和弟弟都被押入了刑部大牢,再過幾日就要被砍頭了?!?/p>
“還有你年邁的祖母,你娘等侯府一眾女眷,馬上就要流放到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去?!?/p>
“你現(xiàn)在拿著休書趕過去,說不定還能趕上跟她們一塊流放?!?/p>
陳妙雪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砸得當(dāng)場愣住了。
好半晌她都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休書掉在她眼前。
她才漸漸清醒,猛地往外面跑,什么也沒拿,披頭散發(fā)赤足像個發(fā)了瘋的婦人。
陳妙雪婚后多年有一個女兒,她的女兒從小被養(yǎng)在安王妃的身邊,跟她這個母親并不親近。
遠(yuǎn)遠(yuǎn)瞧見這一幕,害怕得縮了縮身子,跑到了安王妃的懷里害怕地小聲問,“祖母,母親怎么了?”
安王妃側(cè)身擋住了孩子的視線,搖搖頭道,“沒什么,你母親發(fā)病了,她走了。”
小女孩有些不解的眨眼問,“走了?”
“母親怎么突然走了,她還會回來嗎?”
安王妃抱起小女孩往她的院子而去。
“不會再回來了?!?/p>
……
陳妙雪用最快的速度,一路跑到了永寧侯府。
正好趕上了侯府女眷被搜刮掉身上的銀錢,即將在官差的押送下,前往流放之地的時候。
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侯夫人王氏,和年邁的侯府老夫人,回頭看著被摘掉匾額的永寧侯府,久久回不過來神來。
府內(nèi)的一眾姨娘庶女等等,皆抱作一團(tuán)哭成了淚人。
“祖母,母親……”陳妙雪沖上去抱住了兩人,也跟著哭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會這樣,父親和大哥還有小弟去哪了?!?/p>
“還有姐姐呢,太子殿下呢,永寧侯府可是皇后的娘家,是太子的外家啊……”
她被關(guān)在安王府那個破爛小院,已經(jīng)很久不知道外面的消息了。
聽著這些話,侯夫人臉色一白,連忙伸手捂住了陳妙雪的嘴。
可惜還是被周圍的官差聽到了。
幾大鞭子狠狠甩在了陳妙雪母女的身上,瞬間留下道道血痕,染紅了衣服,火辣辣的疼讓兩人下意識縮緊身子,臉色越發(fā)白了。
“放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豈是你們這些罪人能夠隨意議論的?”
“哼,還以為你們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侯府夫人嗎,也不看看你們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又是什么身份?!?/p>
“再冒犯貴人一句,小心挨鞭子。”
此話一出,王氏再也沒了從前的高高在上,為了不挨打,她連忙低三下四求饒。
“不,不會了,還望官爺饒了我們一命。”
她一邊求饒,還一邊拉著陳妙雪也跟著求饒。
哪還有半分侯夫人的高貴。
……
消息傳到沈枝意耳中的時候,已經(jīng)是幾天之后了。
祁淵是唯一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
馬車之內(nèi)。
看著自從消息傳來之后,久久沒有說話的沈枝意。
祁淵突然開口,“想不想親眼看到他們下場?”
沈枝意抿了抿唇,“你這話……什么意思?”
如今也算是大仇得報。
但說實話,她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解恨,心里還有什么壓在她的心口上,沉悶壓抑。
有時候,午夜夢回。
她總是能夢到小時候在永寧侯府那點模糊的記憶。
他們明明曾經(jīng)那般疼愛過她,可后來又那般輕易舍棄了她。
祁淵眸色淡淡,“報仇這種事,自然是要親眼看著仇人下場凄慘更解氣?!?/p>
“本王派人去把王氏,以及頂替你身份的那個女人都給帶回來。”
“不出意外,再過些日子,你便能親自處置了她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