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起身,為首的城主獨孤求一下子注意到了帶著帷幔遮擋住面容的沈枝意,以及她身邊站著的女孩,還有身邊婢女抱著的孩子身上。
他微微一怔,看向沈枝意一行人,問道,“殿下,這位夫人是?”
不是說這位流落在外的殿下,身中奇毒,無法與女人接觸誕下子嗣嗎?
祁淵牽起了沈枝意的手,淡淡開口道,“這是本王的王妃?!?/p>
獨孤求徹底愣住了,好在是當城主的人,迅速反應過來,連忙帶著家人對沈枝意行禮道,“臣參見王妃娘娘?!?/p>
“臣有罪,沒能及時認出王妃娘娘的身份,還望王妃娘娘恕罪?!?/p>
沈枝意淡淡一笑,“不知者無罪,免禮吧?!?/p>
獨孤求松了一口氣,帶著身后的眾人起身,彎腰伸手做出請的動作。
“殿下,王妃娘娘,臣已經(jīng)在城主府備好了宴席,為殿下和娘娘接風洗塵?!?/p>
祁淵微微頷首,牽著沈枝意的手先一步走上前。
紅月和綠梅一個抱著又睡過去的小平安,另一個緊緊跟在婉欣的身后,朱雀則是隨身侍奉在祁淵身側(cè),至于其他一行護衛(wèi)的暗位,都跟在身后。
這個地方叫云城,是距離大楚和大靖兩國邊界的地方所在,常年都有戰(zhàn)亂騷擾邊境。
百姓不多,大部分駐扎在這里的是軍隊,因此,算不上繁華。
城主府不太大。
“殿下請上坐?!逼顪Y和沈枝意坐在了主位上。
婉欣現(xiàn)在的身份,是祁淵的養(yǎng)女祁昭,身份比整個城主還高, 她坐在了右邊最靠近的位置。
這一夜,倒是吃好喝好,還欣賞了一番曼妙的歌舞。
沒什么不好的事情出現(xiàn)。
倒是城主府夫人蘇荷,一直注意著跟沈枝意這位被祁淵親口承認的王妃搭話。
一開始幾乎沒找到什么機會。
直到沈枝意掀開帷幔露出真容。
一直注意著她的蘇荷忍不住呼吸一滯,眼底閃過一絲驚艷,感嘆道。
“娘娘生得可真美?!?/p>
這樣的美人,瞧著柔弱而又惹人憐愛,是男人最難以抗拒的那種楚楚動人之美。
難怪能讓這位身中奇毒,無法與女人肌膚相親的淵王爺,對外承認她是她的王妃。
要知道,現(xiàn)在大靖皇帝年邁病重,這位突然回來,很有可能就是沖著那個位置去的。
在這樣的關(guān)頭,娶一個朝中大臣的女兒會更有幫助。
沈枝意對著城主夫人蘇荷淡淡一笑。
其他人也紛紛被這里的動靜吸引,看了過來,當瞧見沈枝意的臉時,幾乎人人眼底閃過驚艷,但他們都知道什么該看,什么不該看。
很快又低下頭,繼續(xù)喝酒去了。
這是一場宴會,但同時也是一場試探。
失蹤多年不見的先帝血脈回來了,還是在這樣的節(jié)骨眼上回來,身邊有妻有子。
這讓有些人怎么可能坐得住。
一場宴會下來,眾人心思各異,但面上依舊恭恭敬敬,對祁淵這位先帝遺腹子百般恭維。
城主獨孤求為祁淵一行人安排的是城主府最好的院子,亭臺樓閣,奴仆成群。
身為王妃,沈枝意自然是跟祁淵一間房。
至于孩子們都住在隔壁,其他人也住在隔壁。
夜色寂靜,窗外寒風陣陣。
屋內(nèi)燒著上好的炭火,溫暖如春。
祁淵遲遲沒有回來。
沈枝意在婢女的服侍下,去了隔壁凈室的溫泉之中沐浴。
溫泉不算太大,比不得大楚皇宮紫宸殿那個鋪滿了白玉的大浴池。
但放在這種偏遠城池,常年流動的溫泉也算難得,最少每年都需要花費一筆不小的人力物力來維持。
如今是冬日,溫泉之中撒上了無數(shù)的大紅色花瓣,水霧繚繞,徐徐升起。
“娘娘,奴婢們伺候您沐浴?!?/p>
十多個婢女端著各種沐浴需要用到的東西,立在溫泉周圍。
為首長相清秀的婢女名杜鵑,她上去伺候沈枝意脫衣。
當一件件衣服脫下掛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只剩下最后一件紅色肚兜,以及一條白色褻褲,勉強遮住沈枝意窈窕白嫩的身子時。
她開口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已來就行。”
“是,娘娘?!辨九畟?nèi)慷纪肆讼氯ァ?/p>
等人都離開了。
沈枝意解開肚兜的細帶,脫掉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一步步?jīng)]入溫泉之中。
溫暖的泉水讓她渾身的肌膚都舒展開來。
一連趕了一兩個月的路,大部分時間都坐在馬車之上。
很難有機會有能停下來這般盡情沐浴。
多日以來的疲憊漸漸緩解了些許。
沈枝意靠在溫泉邊的石壁上,許是這里面的溫度太夠舒服了,又許是這一個多月以來都都沒怎么放松過。
泡著泡著,不知不覺間閉眼睡了過去。
跟城主獨孤求商量完事務(wù)的男人進入屋內(nèi)時,在周圍看了掃了一圈,沒瞧見那道身影。
門外的婢女十分有眼色,低頭回稟道,“回殿下,娘娘在凈室沐浴,那里面有一個溫泉?!?/p>
祁淵腳步一頓,目光落在了那扇門后。
沐浴一般會伴隨著水聲,但他沒聽見什么動靜。
里面很安靜,仿佛沒有人一般。
他沉默片刻,推門走了進去。
一入內(nèi),白色的水霧繚繞宛如仙境,水面上飄著無數(shù)紅色的花瓣。
溫泉之中,一道身影背著他。
從這個角度看去。
美人墨發(fā)披散,露出瑩白的肩頭,白嫩的肌膚仿佛是難得一見的白玉,睫毛濃密挺翹。
祁淵眸色微微一深,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人早已在溫泉之中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溫泉之下,她似乎渾身赤裸,什么衣物也沒穿。
他走過去將從水中的她抱起,拿了一塊柔軟的白布將她身上的水細細擦干,最后又把她的頭發(fā)擦干。
直到察覺到了女人的睫毛似乎動了一下。
祁淵為她擦拭頭發(fā)的手一頓,很快又繼續(xù)用帕子為她擦拭頭發(fā)。
“醒了?!?/p>
沈枝意緩緩睜開眼睛,沒再裝睡。
她歪頭靠在祁淵的大腿上,睜眼就能看見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頜線,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
“嗯,沒想到你的手藝還不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