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子點頭,一想到有那種可能,侯夫人王氏和世子夫人常秀云心里頓時慌了起來。
一旁的陳妙雪不明所以,還沒等她弄明白,就被侯夫人和常秀云一塊告退,然后把人拉了出去。
帳篷外。
由于距離太遠,紅月什么也沒聽到,更別說一旁伺候的宮人了。
沈枝意倒是聽得清清楚楚,她眼底閃過一絲復雜。
太子雖說養(yǎng)在陳妙儀的膝下,但大部分都是由陸承教導,性子還是好的。
不過他現(xiàn)在名義上的母后,依舊是陳妙儀,永寧侯府是他的外家。
只要有這層關系在,太子就不可能跟永寧侯府斷了聯(lián)系。
但現(xiàn)實的情況是,陸承十有八九已經(jīng)得知了太子和三公主的身世。
要是沒了中宮嫡子的這個身份,只怕澤兒的太子之位不保,甚至還有可能摔下深淵,被后宮那些女人趁機徹底除掉。
“走吧,回去?!?/p>
沈枝意悄無聲息離開。
翌日。
一大早上。
常平來稟報,“陛下,此次狩獵,端王身邊并未出現(xiàn)什么女人,也沒隨身伺候的婢女?!?/p>
“是嗎,那他身上的那些痕跡是如何來的?”陸承擦拭著手中鋒利的匕首,漫不經(jīng)心道。
常平也奇怪,忽然一個猜測冒了出來,他瞪大了眼睛,下意識開口,“陛下,端王不會是喜歡男……”
端王和他身邊的那個侍衛(wèi),一向形影不離,也不是沒這種可能。
話說到一半,他又立馬捂住了嘴巴,連忙搖頭,“奴……奴才亂說的,陛下恕罪。”
嘴上是這么說。
但常平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這么多年了,端王身邊連個伺候的婢女都沒有,雖說腿不行,身體不行,可好歹是個正常的男人。
陛下跟端王差不多的年紀,孩子都有這么多個了,端王卻連個女人都沒有。
陸承看了常平一眼,倒也沒生氣。
“找人去看著端王,調(diào)查一下他昨日都去了哪,做了什么?!?/p>
“陛下是懷疑昨日刺殺之事……”常平心頭大驚。
陸承搖搖頭,并未過多解釋。
在事情沒有調(diào)查出來之前,誰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說句實話,他確實有些看不透他這位皇兄。
按說端王命不久矣,膝下卻沒個子嗣,空有一個王爺?shù)拿^,卻什么實權都沒有,應當做不成什么才對。
但每次跟對方對弈,他總是能從棋局之中,察覺到那么一絲絲的異常。
這人,絕非他表面看到的那般簡單。
當然,也不能說昨日之事一定是端王做的,也有可能是那些逆王的遺孽。
當年登基之時,他殺了不少兄弟姐妹,殺到最后,他都不記得死在自已手里的血脈至親有多少了。
指不定還有些漏網(wǎng)之魚,伺機報復。
因為刺殺之事。
此次狩獵匆忙結束。
永寧侯已經(jīng)從侯夫人那里 得知了太子遇刺被沈枝意的人所救之事,還得知了帝王對太子的態(tài)度變化。
一時之間,整個永寧侯付陷入了一片惶恐之中,生怕是他們當年做的那些事,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
如今皇后失勢,他們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太子。
太子要是真的被廢了,等待他們永寧侯府的只有死路一條。
“不行,想辦法跟皇后娘娘取得聯(lián)系,問問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最終,侯府老夫人拍手定下了此事。
當年的人,真要算起來,是皇后和他們永寧侯府犯了欺君大罪。
一旦東窗事發(fā),從皇后到太子以及兩位公主,還有他們永寧侯府上上下下,都得受到牽連。
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知道那些事的人,如今都死了,按理來說陛下想要調(diào)查,應該也調(diào)查不出多少東西才對。
怎會突然發(fā)現(xiàn)太子的身世不對勁?
幾日后。
沈枝意已經(jīng)回到了長春宮好幾日了。
她不愛出門,到了她這個位分,也不用每天去拜見什么人。
太后倒是派人喊了她幾次,不過陸承發(fā)話了,她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用去,用他當借口就可以了。
一來二去,太后倒是沒叫她過去了。
只是這后宮之中,關于她恃寵生驕的消息,早已傳遍了各個地方。
沈枝意倒不是那么在乎名聲。
太后一向不待見她。
陸承對太后似乎也沒那么親近,反正母子二人之間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看著沒什么母子情分。
“娘娘,這些是太子殿下派人送來的,說是感激娘娘讓阿云救了他一命?!?/p>
“這些上好的料子珠寶與玉器瓷器,是給娘娘的,這一部分是殿下給阿云的?!?/p>
沈枝意看著殿內(nèi)滿當當?shù)臇|西,還都是一些好東西,每一件都價值不菲,這份謝禮可謂不輕。
看得出來,那是一個懂得感恩的孩子,但同時也是一個知道分寸的孩子。
如今她和皇后不和,太子名義上的生母又是皇后。
她救了太子,太子也不能跟她走得太近,最好的方式,就是送重禮表達救命之恩。
“紅月,都放到庫房去吧?!?/p>
陸承正好在這個時候過來長春宮,看見這么多的珍寶,他不免多看了幾眼。
“太子送來的?”
“嗯?!?/p>
沈枝意拉著他坐下,隨后又屏退眾人,等殿內(nèi)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她直接坐在了陸承的大腿上,抱著他,輕聲細語道。
“臣妾聽說,陛下最近經(jīng)常去德妃姐姐那邊?!?/p>
“怎么,阿蘭吃醋了?”陸承有些好笑,任由她趴在自已的懷里,把玩著他烏黑的頭發(fā)。
這后宮的女人,他其實都記不住幾個,除了一開始便侍奉在他身邊的那些人之外,其他的他都快記不清了。
“陛下,如今德妃姐姐都有孩子了,臣妾卻一個孩子都沒有?!?/p>
沈枝意仰頭一口咬在了陸承的下巴上,并未用力,但還是咬出了一個淺淺的牙印。
“臣妾一個人住在這偌大的長春宮,有些冷清,不如,陛下把三公主交給臣妾撫養(yǎng)吧?!?/p>
陸承低頭打量著懷中的美人,眸色幽深,叫人看不出情緒起伏,掌心落在了沈枝意的小腹上,輕輕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