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包圍深山,他遠(yuǎn)遠(yuǎn)瞧見過那個女人一眼。
長相普通,也沒什么特別的。
非要說什么特別的,也就只有膽子很大,大到居然敢當(dāng)眾挾持帝王。
何遠(yuǎn)摸著胡子思索起來了。
“女人?”
陛下已經(jīng)快一年沒入后宮了,他也沒見陛下沉迷過女色,甚至陛下身邊除了伺候的宮人之外,幾乎沒有什么女人。
可偏偏陛下為了一個女人,不惜大費周章,甚至不顧朝中事務(wù)。
這可一點都不像是陛下。
想必,那個女人的身份肯定有問題。
轉(zhuǎn)眼,又過去了兩日。
暗影等人遲遲沒有傳信回來,仿佛失去下落一般。
陸承又派了不少人去查去找,但很快也跟暗影等人一樣,失去了下落。
京城那邊又傳來了急報,大臣們快要頂不住太后的施壓了,陛下要是再不回去,還不知道朝中要成什么樣。
何遠(yuǎn)急了,再次跑到了陸承的面前跪下。
“陛下,這事不能再耽擱了,抓人的事可以交給其他人去做,陛下還是趕緊回宮吧?!?/p>
太后從前還算收斂,從不會參與朝廷之事。
哪曾想,冒出來一個洛王,現(xiàn)在天天為洛王,時不時跟陛下公然作對。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仇人,而非親母子。
陸承閉了閉眼,抬手按了按眉心,良久之后,他這才開口,“先回宮?!?/p>
“另外,派人在這里繼續(xù)守著,等暗影他們回來?!?/p>
“一旦有任何消息,立馬派人稟報朕?!?/p>
與此同時,另一邊。
原本再次陷入追殺之中的沈枝意,看著突然帶著一眾人馬出現(xiàn),把他們母子救出來的祁淵。
她微微一怔,“你怎么來了?”
“不是說好了派其他人來接我就行嗎?”
敢寫那樣一張紙條給陸承,她也不是什么都沒有考慮過。
早在來大楚之前,她與祁淵便已經(jīng)商量過所有的可能性,并且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
兩國的邊界地帶,一直都有大靖的人守著。
一旦她靠近這個地方,被陸承派人來追殺。
大靖那邊就會得到消息,迅速派人來接應(yīng)她。
“陛下,那些人已經(jīng)解決掉了,剩下的那些人也被引開了?!鳖欓L風(fēng)回來稟報。
“先離開這里,其他的之后再說?!逼顪Y帶著沈枝意母子二人跨過兩國的邊界,再次來到了大靖邊關(guān)的獨孤城內(nèi),住進(jìn)了城主府最大最好的院子里。
好巧不巧。
上次沈枝意第一次來大靖,來的也是這座城池,迎接他們的也是城主孤獨求,住的依舊是這個院子。
看著熟悉的地方,似乎一切都未曾改變。
沈枝意舒出一口氣,死里逃生過后的身子終于放松了下來。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臉色一變,連忙拉起身邊的男人給他把脈。
“你親自跟人動手了?”
果然,他一來,準(zhǔn)是沒有聽話。
雖說現(xiàn)在有了玄清的心頭血做的藥,勉強(qiáng)給祁淵續(xù)命。
但依舊不能隨意動用內(nèi)力,否則那個藥的效果會大打折扣。
祁淵臉色帶著些許蒼白,他忍不住捂著唇輕咳了一聲。
“無礙,碰見了一個難纏的,不得已跟他動了手?!?/p>
沈枝意一下子猜到了是誰,“你們不會是跟暗影那幫人碰上了吧?”
暗衛(wèi)營中,暗影的武功僅次于玄清之下。
正面打起來,她也打不過暗影。
她沒想到祁淵已經(jīng)這樣子了,居然能打得過他。
“嗯,是他?!逼顪Y點頭。
“不過還是讓他們逃走了,沒能把人解決掉。”
“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他們應(yīng)該回去報信了?!?/p>
“好在我們已經(jīng)離開大楚,陸承不敢光明正大派人過來?!?/p>
沈枝意想到這里,也松了一口氣。
此次一行,確實兇險。
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落入陸承那個瘋子的手中。
好在,他們還是逃出來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身份,估計很快就會查到我與你的關(guān)系?!?/p>
“無妨,他知道便知道,不礙事?!逼顪Y笑了笑。
沈枝意抿了抿唇,望著他,“那你不怕他把我的身份徹底爆出來,影響到大靖皇室的顏面嗎?”
不說別的,光說做過敵國貴妃這一點。
要是讓大靖的文武百官知道,就會鬧出不少事。
祁淵搖頭,“他不會的。”
陸承那個人極為看重面子,他不會讓別人知道,他的貴妃做了敵國的皇后。
更不會讓天下百姓知道,他的太子實際上是敵國皇后所出。
沈枝意一想也對。
當(dāng)初陸承得知兩個孩子的生母是他身邊曾經(jīng)的一個暗衛(wèi),他都厭惡成那樣,從不愿意提及,甚至為了除掉這個丑聞,還對她下了追殺令。
如今就更不可能做這些事。
……
大楚,皇宮。
經(jīng)過大半個月的趕路。
陸承回到了皇宮內(nèi)。
他不在的這一兩個月內(nèi),太后還真給他找了不少事情,朝廷中大臣紛紛找他訴苦。
陸承當(dāng)即下旨,把太后重新禁足在慈寧宮。
然后,又讓洛王入宮長住慈寧宮,在太后身邊長伴她左右,以表孝心。
最后又清理了一些前朝和后宮不安分的人。
等一切結(jié)束,天色已黑,一日又這樣過去了。
派出去的暗影等人,終于回來復(fù)命。
“你是說,祁淵親自出手打傷了你?”高臺的龍椅之上,陸承看著大殿上跪著的人。
暗影渾身上下都是傷,狼狽不堪跪在那里。
“回稟陛下,端……大靖皇帝的武功很高,遠(yuǎn)在屬下之上,屬下并非他的對手。”
在邊境那個地方遇到對方的時候。
他原本沒有把一個活不長的病秧子放在心上。
哪曾想,對方居然有如此武功,恐怕能殺大靖皇帝的人,也就只有玄清大人。
陸承眸色一沉,周身氣壓極低。
“人呢,你們沒有追到?”
暗影:“屬下帶人追到一半,便跟大靖皇帝碰上了,他似乎是專門沖著屬下們來的?!?/p>
“屬下懷疑,云煙跟大靖皇帝牽扯頗深,不像是一般的關(guān)系?!?/p>
“閉嘴!”陸承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什么叫牽扯頗深,什么叫不是一般的關(guān)系?
難不成,那兩人還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