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瑤說著,急忙捂住嘴,
“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聽說的,也不見得是真的,我也是頭一次見盛二公子。”
綠瑤剛剛就是感慨,畢竟沒想到能見到傳說中的貴公子,只是想到自已剛剛聽來的那些話,這陸泱泱還在盛國公府里住呢,還是這家的表姑娘,那她說那些話就不太合適。
陸泱泱也沒想太多,她就是驚訝,沒想到盛君意那樣眼睛長到頭頂上的人,竟然也是花樓的???,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一樣是盛國公府的孩子,大哥為了百姓,為了理想,為了家族,棄文從武,從一介書生到邊關(guān)征戰(zhàn)沙場,保家衛(wèi)國,他的弟弟卻只顧著流連花樓,嘖。
陸泱泱對盛君意不由的更厭惡了幾分。
不光跟盛國公那個自大狂一樣是非不分,還不潔身自好。
往后果然要離他更遠(yuǎn)一點(diǎn)。
陸泱泱忍不住說道:“我也覺得他眼神很不好。”
進(jìn)了屋子,她喊了沈嬤嬤,讓沈嬤嬤帶綠瑤去安頓,自已去了小書房,琢磨起剛剛從盛云珠那里套的話。
盛云珠說是她以三殿下的名義,從青蓮師太那里拿的藥。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除了進(jìn)貢給太后,上善仙姑應(yīng)該經(jīng)常幫京中那些貴婦人搭線拿藥,甚至有固定的客源。
失蹤的幼童,僅當(dāng)?shù)貓?bào)官的就有二三百人,但實(shí)際上呢?
實(shí)際上還有很多是沒有報(bào)官的,以及從外地拐來的,按照成叔說的,除非是手頭的貨不湊手,才會想著就近拐,那也就意味著,在湊手的時候,他是經(jīng)常從外地的人販子手里買人的。
她在暗室發(fā)現(xiàn)的那幾箱子的骸骨,可都不止二百多了,這只是他們來不及處理的。暗中處理掉的,還不知道有多少。所以表面是每個月只有進(jìn)貢給太后的那兩粒養(yǎng)心丸是固定不變的,但實(shí)際上,從上善仙姑跟青蓮師太手中流出去的,絕對不是少數(shù)。
三殿下知道他們的勾當(dāng)嗎?他在其中,又扮演著什么角色呢?
還有盛云珠,昨晚拐賣的事情,八成跟盛云珠有關(guān),但是她查來查去,到最后盛云珠卻完美的隱形了,是誰在幫她?
三殿下嗎?
還是她背后,另有其人?
她從前只覺得盛云珠是心狠手辣,現(xiàn)在看來,還是她想的簡單了,盛云珠背后一定有人。
陸泱泱提筆蘸墨,將紙上被她畫了一堆的符號給糊成一團(tuán),才將廢紙揉了揉,丟進(jìn)了紙簍里,唇角輕輕勾起。
……
盛君意將盛云珠送回院子,才去了盛國公的書房。
盛國公見他進(jìn)來,問道:“讓你去安撫云珠,怎么樣了?”
“父親,我們當(dāng)真沒有別的選擇了嗎?”盛君意忍不住問道。
盛國公一個冷眼看過來:“你什么意思?”
“被大哥這么一攪合,云珠未必會同我們一條心,即便日后真的是三殿下登基,父親真的覺得,她會提攜盛家嗎?”盛君意從前倒是沒有質(zhì)疑過,只是最近的很多事情,都讓他忍不住產(chǎn)生了懷疑。
盛云珠有自已的小心思,原本好好哄著,倒是不會有什么問題,但一旦將盛云珠給從盛家族譜上劃去,以盛云珠的心性,日后若是得了勢,他真的不敢保證,盛云珠還會跟盛家一條心。
“她沒得選擇?!笔渎暤溃骸拔覐那澳前闾蹛鬯踔猎谡一赜H生女兒之后,依舊偏寵她,她還想怎樣?她不過是一個鄉(xiāng)下奶娘的孫女兒,此等出身,若沒有盛國公府,她什么都不是,她想依靠三殿下的寵愛,簡直癡人說夢!她如今可是還沒有嫁過去呢,沒了盛家,她連給三殿下做妾的資格都沒有!”
“剛剛在院子里,我撞見泱泱跟她吵嘴,提起了前幾日云珠拿給母親的,青蓮觀養(yǎng)心丸的事情,泱泱不知為何,一定要逼問她青蓮觀的養(yǎng)心丸是從哪里來的,是不是從上善仙姑那里得來的,云珠被她逼的沒辦法,只得說是借了三殿下的名義,從青蓮師太那里得來的?!?/p>
“這青蓮觀的養(yǎng)心丸您也清楚,每個月到太后那里不過兩粒,連陛下那里都沒有,三殿下愿意為她欠下這樣的人情,日后若她當(dāng)真得償所愿,怕也未必需要盛國公府?!笔⒕獾曊f道。
盛國公眉心緊鎖,細(xì)細(xì)思考了一會兒,“當(dāng)真?”
“千真萬確?!?/p>
盛國公氣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你大哥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混賬東西!跟你外祖父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脾氣!”
盛君意輕抽了下唇角:“父親,這話您怎么不當(dāng)著外祖父的面兒說?好歹大哥不罵人,只講規(guī)矩講道理?!?/p>
盛國公氣結(jié):“閉嘴吧!”
想到自已這些年在岳父那里挨的那些罵,盛國公臉又黑了幾分:“以你大哥的性子,明日必然已經(jīng)說通了所有的族老,族譜一事,很難辦。待會兒你去從我的私庫支一萬兩銀子給云珠,務(wù)必安撫好她?!?/p>
“聽聞程家姑娘也跟三殿下走的近,你記得叮囑云珠,讓她當(dāng)心些,決不能輕易被人捷足先登。”
“族老那里,我再想想辦法,若能攔住,最好還是不要動族譜。”
“嗯?!笔⒕怆S意的應(yīng)了一聲,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總覺得,今日泱泱刻意提起青蓮觀養(yǎng)心丸的事情,還逼著云珠承認(rèn)藥從哪兒來的,不像只是在挑釁?!?/p>
“此話怎講?”
盛君意搖了搖頭:“我一開始以為泱泱不過是從鄉(xiāng)下來的小姑娘,沒什么見識,但事實(shí)上,從她做的幾件事來看,她十分的聰明,我讓人打聽過她考入太明書院的成績,她只考了兩科,都是甲等。她只在家中復(fù)習(xí)了不到兩個月,且沒有老師,我本以為是母親幫忙拿了名帖,但我打聽過了,母親是有這個念頭,但并沒有用上,她是自已考的,沒有人幫忙?!?/p>
“也沒有作弊?”盛國公不信。
“父親,太明書院豈是容易作弊的地方?”盛君意看著盛國公說:“所以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她是真的聰明。既然如此,她那么討厭云珠,跟云珠說話,就未必只是單純的挑釁,而是刻意為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