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樾感受到太子眼神里的涼意,立刻意識到自已說錯了話,趕緊閉上了嘴。
倒是陸泱泱并沒有在意,不過被他這么一提,她倒是才開始覺得臉上有點癢,她忍了忍要抬起來的手,只能兩只手交疊開始摳手指,來轉(zhuǎn)移注意力。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這幾日用了點藥,傷口還沒有恢復(fù),剛剛我們在街上玩的時候,換了個攤子上的面具,我跳進大佛寺圍墻的時候被巡邏的人發(fā)現(xiàn)了,只能先拽掉面具扔出去吸引注意力,然后沒注意臉上的傷口,不小心刮了下,破了點皮,不嚴重?!标戙筱笠膊幌腠斨@副樣子,“但是我現(xiàn)在沒洗手,也沒有鏡子,不好上藥,所以只能先這樣了?!?/p>
說完她看看他們,又補充了一句,“你們要是覺得嚇人的話,就轉(zhuǎn)過去?”
“沒有,沒有,泱泱你別誤會,我就是關(guān)心你是不是傷到了?!毖蚤屑泵Τ雎暯忉尅?/p>
“泱泱,都怪我不好,是不是很疼啊?!笔⒃茓衫⒕蔚目粗戙筱?,一開始她也覺得陸泱泱這傷疤有點丑,但是知道了陸泱泱是怎么受的傷,她又忍不住覺得她好可憐。
雖然最開始的時候,是想拉著她一起對付盛云珠來著,但實際上,何嘗不是她想靠近陸泱泱呢?
盛國公府的姑娘也不少,但也不知道為什么,都跟盛云珠關(guān)系好,不愛搭理她,時間久了,她就越發(fā)的想跟盛云珠作對,以至于盛國公府的姑娘們根本不喜歡她。
她見到陸泱泱的時候,其實就是想看盛云珠的笑話,嘲諷陸泱泱,也是想讓陸泱泱跟盛云珠對上,但是陸泱泱一張口,她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因為她真是好久都看過盛云珠吃癟了。
那時她怎么也沒想到,陸泱泱會對她這么好,尤其是今天,要不是陸泱泱及時發(fā)現(xiàn)不對,被人販子帶走,她真的不知道自已會有什么下場。
“沒事,我都習(xí)慣了,別說我了,你快說說,當時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會兒功夫,你就被人給帶走了?”
陸泱泱確實是挺疼的,聞遇給她下的藥是真的毒,疼的她徹夜難眠,每天都精神恍惚。
但她打小什么傷都受過了,疼嘛,忍一忍就過了。
所以也不是很在意。
“我……”盛云嬌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被太子打斷。
“藥呢?”太子問。
“什么藥?”陸泱泱有些迷糊。
“傷口的藥。”太子看著她的臉。
陸泱泱明白過來,但有些不明白太子問這個做什么,她將自已隨身帶著的小包扒出來,里面放著幾個瓶瓶罐罐,將其中一個小木罐子拿出來,遞給太子。
太子將小木罐打開,里面是一小盒淺綠色的藥粉,他盯著藥粉看了片刻,拿出帕子,伸手輕輕的擦去了陸泱泱臉上流到一邊的血跡。
陸泱泱這才反應(yīng)過來,太子這是要幫她上藥。
“殿下,我也不用現(xiàn)在上藥……”陸泱泱有點不太好意思勞動他,試圖拒絕。
卻聽太子溫和的說道:“你日常幫孤針灸,孤無以為報,不過是上個藥罷了,別動?!?/p>
“哦?!标戙筱笾缓米绷松眢w,還配合的往前湊了一點,然后將自已用來上藥的小毛刷找出來遞給他。
太子用毛刷蘸了些藥粉,動作輕柔的幫陸泱泱上著藥。
馬車內(nèi)安靜的一點別的聲息都沒有,直到太子上完藥,言樾才唏噓一聲:“這的虧是表哥手穩(wěn),換成我,怕是能把藥糊你嘴里去。”
盛云嬌悄悄踢了他一腳:“不會說話你就閉嘴,殿下能跟你一樣毛毛躁躁嗎?”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呢?你怎么好端端的就被人給拐走了?”言樾抬手摸了摸自已到現(xiàn)在還火辣辣的臉,瞪了盛云嬌一眼,這臭丫頭下手可真狠。
盛云嬌看著他微紅的側(cè)臉,有點心虛,小聲解釋:“我就是正看雜??吹某錾瘢蝗挥腥伺牧宋乙幌?,說我荷包掉了,那我肯定扭頭去撿嘛,然后那會兒人有點多,我就往前走了幾步,然后我就感覺脖子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陸泱泱聽她這么說,湊過去扒開她后邊的頭發(fā),果然看到她后頸有一片紅,“你是被人一手刀打暈了以后帶走的,那人估計怕你醒過來,將你裝到箱子里的時候,摘掉你的面具又給你捂了點迷藥?!?/p>
“真是太可惡了,怎么就那么多人,偏偏找上了我呢?”盛云嬌忍不住嘀咕。
言樾在一旁補刀:“可能看你長得壯吧?”
盛云嬌瞬間臉都綠了,也顧不上這是什么場合,太子還在場,用力一腳踩到了言樾的腳背上。
言樾疼的齜牙咧嘴,陸泱泱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時,馬車停下,陸泱泱找出自已最近戴著的那枚蝴蝶面具戴上,這才跟在言樾跟盛云嬌后邊準備下車。
到門口時,她忽然想到什么,轉(zhuǎn)身看向太子,“殿下?”
“孤還有事,你們先跟言樾進去吧,快要開始放孔明燈了,去塔樓上看會更好看?!碧訙芈曊f道。
“哦,好。”陸泱泱點點頭,然后又沖著太子笑了一下,手指指自已的臉:“剛剛謝謝殿下。”
太子也跟著淺淺笑了一下。
陸泱泱這才跳下馬車,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已經(jīng)進了寺內(nèi)了。梨端縣主已經(jīng)飛奔著跑過來:“泱泱,嬌嬌,你們沒事吧?嚇死我了,怎么會有人販子啊,天殺的,這么多人,要找人可真是太不容易了,真是謝天謝地!”
大佛寺內(nèi)今日到處都點著燈火,將寺內(nèi)照的十分明亮,梨端縣主打量過兩人都沒事,才算是放下心來。
然后瞥見言樾臉上好像有點紅,詫異的問:“言小樾,你臉怎么了?被人打了?”
言樾臉黑了。
陸泱泱跟盛云嬌忍笑不語。
“我們快去塔樓上吧,那里看孔明燈位置最好了,我們還能一起放呢,快走?!崩娑丝h主催促道,“今天來之前我就打聽好了,還好趕上了,說明我們福大命大?!?/p>
盛云嬌跟著感慨:“是是是,今天可算是福大命大了,不過還是多虧了泱泱?!?/p>
“走吧走吧,”陸泱泱催他們。
不過正走著,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問言樾,“殿下今日怎么也會來大佛寺啊,這么多人,我還以為他不會喜歡這種場合呢?!?/p>
“表哥每年都來的,其實大佛寺的孔明燈,是表哥為了給姑母,也就是先皇后祈福的。只是為了不勞民傷財,所以三年才放一次。”
“中秋,其實是姑母的忌日?!?/p>
“舅母不是中秋之后才……”梨端張口的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