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泱泱沖著她翻了個大白眼。
馬車開始前行,陸泱泱干脆往后邊依靠,懶得搭理她了。
梨端縣主晃晃她的胳膊:“你說嘛,你們到底是不是親戚?”
她眼睛滴溜溜的望著陸泱泱,腦子里想著那天在蘭夫人的房間外面無意間聽到的話,越發(fā)的好奇起來,陸泱泱到底是什么人。
陸泱泱被她纏的沒辦法,只得點頭:“是親戚,真親戚,你放心,我仰慕誰都不可能仰慕大哥的。”
梨端縣主松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陸泱泱突然反應(yīng)過來:“好什么好啊,你不知道我哥過幾天就要成親了嗎?你最好也不要仰慕他!”
“他成親就成親嘛,我又不是要嫁給他,我就是覺得,這整個京城呢,沒有男子能比得過他,二表哥也不行,二表哥長得是不差,但是誰讓他長了張嘴呢,我跟你說,你別看我二表哥天神下凡一樣,他是真恐怖?!崩娑丝h主搖著頭,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就六表姐那個不找茬就渾身癢癢的刺猬精,見著二表哥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因為二表哥誰都不慣著。”
“除了小九,但那也是小九太面了,面團似的,堂堂一個公主,路過的狗都能踩她一腳,也就二表哥護著她?!?/p>
陸泱泱還是頭一次聽說皇家的八卦,六公主她知道,不得不說梨端縣主形容的還挺精準的。
確實跟個刺猬一樣,上次在馬球場,還想搶她的東西。
不過九公主她還沒聽說過。
“那不是說明九公主性格好嗎?”陸泱泱說道。
“好什么好啊,天生受欺負的命,不過也不能怪她,誰叫她出身……”梨端縣主正感慨著,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已話多了,立馬閉上了嘴。
陸泱泱正好奇呢,“你怎么不說了?”
梨端縣主摸摸鼻子:“沒看出來啊,你怎么跟盛小四一樣八卦啊,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盛小四那個腦袋里除了八卦就裝不下別的了!”
陸泱泱歪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等著她的后文。
梨端縣主將她拽到自已旁邊,壓低了聲音:“我跟你說,你不能說出去啊,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這可是個大秘密?!?/p>
陸泱泱急忙點頭,大秘密好,她最喜歡聽大秘密了。
“小九也很可憐的,她啊,她生母據(jù)說是曾經(jīng)的容妃娘娘,舅舅,就是陛下非常寵愛容妃娘娘,當(dāng)時有傳言說,如果不是陛下早已立后,說不定會立容妃娘娘為后呢,只可惜啊,當(dāng)時容妃娘娘的哥哥,也就是容國公,不知道怎么牽扯進通敵叛國還是什么大案之中,一夕之間,滿門抄斬。容妃娘娘受了刺激,剛生下孩子沒多久,就一把火把自已燒死在宮里了?!?/p>
梨端縣主神神秘秘的掐了她一把:“這可都是我聽我娘身邊的嬤嬤們私底下說的,你可千萬別說出去,要惹大麻煩的?!?/p>
“知道了知道了,那確實挺可憐的?!标戙筱簏c頭應(yīng)著。
心里卻在想那位容妃娘娘,也是個可憐人,一把火把自已燒死在宮里。
“容妃娘娘,是姓容嗎?”陸泱泱忍不住問。
梨端縣主急忙去捂她的嘴:“都跟你說了別說出來,你看我眼神?!?/p>
拼命的沖著陸泱泱眨眼睛。
陸泱泱:“……”
她就是想起來,姑姑的名字似乎叫阿容還是什么的,姑姑瘋魔了十多年,跟那位容妃娘娘一樣,都是可憐人。
皇家明明是這天下至尊,但稍有不慎,還是會滿盤皆輸,連累家人。
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削尖了腦袋要進去,拼盡一切的想要爭權(quán)奪利。
就像是盛國公一樣,如果說一開始她還不太明白,盛國公為什么會那么對她,后來隨著知道的越來越多,她也漸漸回過味來。
盛國公并不是純粹的不喜歡她,更多的,是覺得她沒有什么利用價值。
他唯一一次的對她有一點好臉色,是她被太子帶走之后。
在盛國公的心里,之所以會那么偏向盛云珠,大概是因為,盛云珠跟三殿下走得近,她對盛家來說,比她這個容貌盡毀的親生女兒有用的多。
在夢中,也是盛云珠嫁給三殿下之后,盛國公就迫不及待的想辦法處理了“她”。
真是諷刺。
還好,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期待過,若是當(dāng)真像夢中那樣期待,說不定最后真要落得個把自已折磨瘋的下場。
梨端縣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發(fā)什么呆呢?”
陸泱泱扒開她的手,“沒什么,就是想起來一點事情。”
“什么事情?快跟我分享一下呀!”梨端縣主好奇的看著她。
陸泱泱把她的腦袋推到一邊,靠著馬車打了個哈欠:“就是我睡一會兒,你自便。”
“哎,你這人小小年紀可真無聊?!崩娑丝h主不滿的嘀咕了兩句,見陸泱泱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瞪了她一眼,沖著她揮了揮爪子,又縮了回去,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好在,很快,馬車就到了護國寺外邊。
護國寺建在山上,為了方便女眷們來上香,特地修了一條能夠上山的路,不想爬山的,可以繞路過來,不過從這里進去,到寺里,也還得再走一段路。
盛君堯已經(jīng)著人給蘭氏和李老夫人安排了小轎。
陸泱泱正要跳下馬車,被梨端縣主給拽住:“你就這么一身血淋淋的下去啊。”
陸泱泱看看自已的衣服,臟是臟了點,她也帶換的衣服了,那不是在馬車里,她不方便換嘛。
“我到寺里再換。”陸泱泱伸手將裝衣服的包袱拎起來。
“你等等,我給你拿件披風(fēng)過來擋一擋?!崩娑丝h主說著,沖著林雙喊了一聲,林雙很快就抱了一件孔雀綠的披風(fēng)過來。
梨端縣主將披風(fēng)丟給陸泱泱:“你擋一擋吧,這會兒外面人多呢,你這樣人家還以為你干嘛去了?!?/p>
陸泱泱看著她那件華麗的,在陽光下甚至流光溢彩的披風(fēng),嘴角抽抽:“謝謝了?!?/p>
“謝什么呀,是別人我還不給呢?!崩娑丝h主傲嬌的回道。
陸泱泱將披風(fēng)抖開,裹在身上擋住了衣服上的血跡,“你怎么大夏天的,還帶著披風(fēng)???”
“還不是我娘,說什么山里夜里涼,非讓我?guī)е?,好啦好啦,走吧走吧我都要餓死了?!崩娑丝h主拽著陸泱泱就往寺里跑,本來還想湊過去跟盛君堯說句話,瞧見盛君堯在忙著照顧蘭夫人,她只能作罷。
“你跟我來,我知道一條近路。”沒法去套近乎,梨端縣主干脆拽著陸泱泱往別的地方去了。
陸泱泱跟圓杏說了一聲,讓她去跟盛君堯說一下,然后跟著梨端縣主走了。
兩人繞到旁邊的一個小路,沿著臺階往上爬,快到山頂時,梨端縣主無意間往某個地方瞥了一眼,忍不住皺了眉頭。
“你怎么了?”陸泱泱爬上去,轉(zhuǎn)頭看梨端縣主正在東張西望。
“我剛剛好像看見薛婉寧了,就是盛大哥的未婚妻,但好像是我眼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