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陸泱泱跟言樾同時喊出了聲。
前來稟報的小廝顫顫的重復了一遍,“梨端縣主一聽,一聽到盛世子去了廣平候府,就頭也不回的追過去了,說,說要去搶婚?!?/p>
“她可真是瘋了!簡直胡鬧!”言樾咬牙:“這世界上就沒比她更不靠譜的人了!”
“你別說了,快點追過去攔住她,我得去一趟廣平侯府的內(nèi)院?!标戙筱笤趺匆矝]想到,事情還是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現(xiàn)在說什么都要來不及了,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必須要做完。
“我去看一眼廣平侯府的老夫人,你去務必拉住梨端縣主,別讓她鬧出什么事。”陸泱泱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肯定,薛婉寧并不想嫁給大哥。
原本如果廣平侯府的老夫人沒有出事,那起碼無論薛婉寧野心如何,她至少還有底線。可她一個連自已的祖母都能動手的人,她還能有什么底線!
她一定要讓大哥知道這件事!
言樾急忙點了頭,“我知道了,那我們分頭行動?!?/p>
言樾說完,就跟著報信的小廝出去,陸泱泱也來不及喬裝打扮了,直接轉(zhuǎn)身回去喊上了小六子,“快,抄近路,帶我去廣平侯府,我要去看看他們家老太太?!?/p>
小六子也不廢話,直接帶著她出了兵器鋪,繞進了小巷子。
……
盛君堯這幾日風塵仆仆,但面上仍舊不顯狼狽,他追上迎親的隊伍時,盛君意總算是松了口氣,“大哥,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們現(xiàn)在去找個地方把衣服換了。”
迎親隊伍要繞著京中的大路走,到廣平侯府還有一段時間,現(xiàn)在去換衣服還來得及。
“你先帶迎親隊伍慢慢走,我去去就來。”盛君堯按住他,“先不要著急趕到,我有件事要先弄明白?!?/p>
“大哥?”盛君意不解的看著他,對于這個大哥,他盡管不能茍同他的很多觀點,但對他還是十分信服的,他實在不理解,這個時候,大哥這是什么意思。
“我回來再同你解釋?!笔⒕龍騺聿患岸嗾f,跟盛君意簡單交待了兩句,就立刻驅(qū)馬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梨端縣主騎馬追上來,正要喊人,看見是盛君意,她迅速閉嘴,掃了對方一眼,翻了個白眼,直接走了。
盛君意:“……”
盛君堯趕到廣平候府的時候,廣平候府已經(jīng)吵成了一團。
外面的院子熱熱鬧鬧,但是廳內(nèi)已經(jīng)吵成了一團。
一邊說老夫人馬上就不行了,這個婚事眼看的不吉利,無論如何都不能嫁,一邊又說,盛國公府這樣的親事,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地兒,趁著老夫人沒咽氣,先把人送出去再說。
雙方為此吵的不可開交。
盛君堯翻身下馬,被門房攔住:“你是什么人?我們府上今天辦喜事,賓客到那邊登記?!?/p>
盛君堯沒說什么,跟著走進去,在負責記錄賓客的桌案上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我是盛國公府世子盛君堯,我要見你們家大姑娘?!?/p>
管家傻眼了:“姑,姑爺?您,您這個時候不是該在,在路上迎親嗎?”
“帶我去見你們家大姑娘?!笔⒕龍蛑貜偷?。
“不,不行,這不合規(guī)矩啊,世子,姑爺,這,您這是何意啊,不然,不然我這先去稟報我們侯爺……”管家冷汗都要滴下來了,府中這會兒都一團糟了,這姑爺不在迎親,怎么先跑家里了,還要見大姑娘,這到底怎么回事啊,莫非婚事要有變故?
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如何擔待的起啊。
“你若不想婚事有變,就先帶我去見你們大姑娘。”盛君堯目光凜冽的直視著管家,管家嚇得腿一軟,只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喊了個跑腿的小廝帶盛君堯過去。
不同于正廳那邊吵的不可開交,薛婉寧的院子倒是意外的有些安靜。
侯府老夫人那里出了意外,原本守在薛婉寧的院子里等著送親的長輩都趕了過去,因此薛婉寧的院子里,此時只剩下了幾個陪伴她的姐妹。
礙于這突然的事故,幾個姐妹都不太敢開口說話,留在偏廳守著,沒人敢去觸薛婉寧的霉頭。
薛婉月也在,即便是在家里,她臉上也戴著面紗,沒人搭理她,她就靠在窗口安靜的看著院子。
突然,一個小廝帶著盛君堯走了進來,薛婉月是第一個看見的,她驚的直接站了起來。
三姑娘立刻呵斥道:“你干什么呢?”
薛婉月立刻轉(zhuǎn)頭,柔柔弱弱的開口:“對不起,對不起,我,我……”
“廢物!”三姑娘見她這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就覺得心煩,也懶得再說什么,繼續(xù)低頭和一旁的五姑娘小聲說話。
小廝這會兒已經(jīng)帶著盛君堯到了廊下,悄悄去稟報了薛婉寧的丫鬟,薛婉寧的丫鬟急忙出來,把盛君堯給迎了進去。
閨房內(nèi),薛婉寧已經(jīng)化好妝換好了喜服,手中遮面的團扇被她握在手上,輕輕的搖著,喜冠的珠簾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楚神情。
盛君堯走進來,沒有直視她,而是先拱手道了歉:“抱歉,是我唐突了?!?/p>
“世子這個時候來,是什么意思?”薛婉寧淺聲問道。
盛君堯沒有多說,將一沓口供掏出來放在桌子上:“我去了一趟沐州,時間倉促,只拿到了一部分的口供,你的舅父謝崢年謝知府,確實并未收受賄賂,也沒有貪污修建堤壩的錢,但此事他知情,他明知道沐州大壩修建偷工減料,賬目造假,卻默不作聲,甚至幫忙遮掩下了此事,才導致沐州水災,堤壩被沖毀,數(shù)萬百姓遭難?!?/p>
“所以沐州一案,他難辭其咎,當就罪論處。”
薛婉寧“啪”的一把將扇子拍在桌子上,仰頭看向盛君堯:“所以世子來,就是來跟我說這個的,是嗎?想借此來退婚,是這個意思嗎?擔心我舅舅會連累到你,是嗎!”
“我不是來退婚的,我是來告訴你,抱歉,你舅父的案子,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