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完這條消息,喬惜惜整個人都蔫了。
她心里被一股又酸又脹的情緒堵著,難受得想打滾。
馮詞看著她這副可憐樣子,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她的腦門:“喂,喬惜惜,硬氣點行不行?”
可喬惜惜哪里聽得進(jìn)去?
她盯著天花板,腦子里亂糟糟的。
其實她什么都不想要,那些名牌包包、漂亮珠寶,都沒有他這個人重要。
她只是想他了。
這個念頭一起,就再也壓不住,不聽使喚地順著她的手指溜了出去:【……你回來就行了?!?/p>
病房外的走廊里,商宴弛看著喬惜惜新回的消息,連日來的疲憊、焦躁和濃重的愧疚,仿佛都在這一刻被輕輕撫平了。
他胸腔里那顆被嫉妒和怒火燒得滾燙的心,也瞬間被這句軟乎乎的話澆上了一捧清泉。
他幾乎能想象出她敲打這一行字時,那副委屈巴巴的小模樣。
所有的怒氣都煙消云散。
他立刻回一句:【好,等我?!?/p>
馮家臥室里,喬惜惜看著那句“等我”,心跳漏了一拍,臉頰也控制不住地開始發(fā)燙。
她“呀”了一聲,把手機(jī)往旁邊被子上一扔,整個人都埋進(jìn)了柔軟的枕頭里,還狠狠蹭了蹭,像是貓兒,開心得搖尾巴。
馮詞見了,忙湊過去,看了一眼他們的聊天記錄,結(jié)果就是平平無奇的聊天,根本沒什么值得開心的,哦,商宴弛就說了一個等我,她就興奮成這樣?
“惜惜啊,你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彼此看采希ü陕N著,就伸手拍了過去,軟嫩Q彈,手感一如既往的好,“我辛辛苦苦給你搭了臺子,還教了你兵法,你倒好,人家一句話你就繳械投降了?喬惜惜,你的骨氣呢?”
喬惜惜在枕頭里蹭了蹭臉,聲音悶悶地傳出來:“我沒有繳械投降……我這是……戰(zhàn)略性撤退!”
“呸!你這叫白給!”馮詞笑嗔了一句,也跟著躺在她身邊。
不想,她才躺下,就見喬惜惜那手機(jī)又嗡嗡震動起來。
是商宴弛打來了視頻電話。
喬惜惜聽見振動聲音,猛地從被子里彈起來,手忙腳亂地就想去接。
可手指碰到屏幕的瞬間,屏幕里清晰地映出自己哭得紅腫的眼睛和可憐兮兮的鼻頭。
丑死了。
她猶豫了一會兒,果斷按下了紅色按鈕。
“嘟——”
視頻通話被掛斷。
喬惜惜看著自己闖下的禍,心虛地咽了口唾沫。
她居然又掛了商宴弛的視頻!
馮詞不知內(nèi)情,看得一愣,下一刻,沖她豎起一個大拇指,夸贊道:“不錯嘛,有長進(jìn)!”
【?】
商宴弛很快發(fā)來消息,顯然沒想到自己又被掛斷了視頻。
喬惜惜得到馮詞的肯定,那點剛冒頭的膽怯就被一股莫名的勇氣取代了。
她咬著唇,學(xué)著馮詞平時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拽樣,在聊天框里用力地戳下三個字:【懲罰你?!?/p>
點擊,發(fā)送。
做完這一切,她把手機(jī)往床上一丟,一溜煙地鉆進(jìn)了衛(wèi)生間。
“砰”得一聲關(guān)上門。
她看著鏡子里那個眼睛腫得像核桃的“丑八怪”,懊惱地哀嚎一聲,趕緊打開水龍頭,用冷水一個勁兒地往臉上潑,企圖快速消腫。
床上的手機(jī)又震了一下。
馮詞閑閑地?fù)七^來一看,樂了。
原來他一向高高在上、自詡無所不能的表哥發(fā)來一句:【懲罰三分鐘,行嗎?】
喲,這男人還會討價還價???
馮詞靠在床頭,好整以暇地對著衛(wèi)生間的方向喊:“惜惜!你老公發(fā)了信息,問你懲罰他三分鐘,行不行?”
喬惜惜沒說話,但動作顯然加快了。
一陣叮咚當(dāng)啷的瓶瓶罐罐碰撞聲,顯然是她在快速補(bǔ)救自己的臉。
三分鐘后,視頻通話的邀請準(zhǔn)時響起。
馮詞看了一眼衛(wèi)生間的方向,慢悠悠地劃開了接聽鍵。
屏幕里很快出現(xiàn)了商宴弛那張英俊卻緊繃的臉,背景似乎是在車子里。
“她人呢?”
商宴弛看到接電話的人是馮詞,好看的眉毛立即皺了起來。
“喲,表哥——”馮詞懶洋洋地開口,“你家小祖宗哭成小花貓了,這會兒正洗臉補(bǔ)救呢。估計是怕跟你開視頻,你見了她,嫌棄了,連夜換老婆?!?/p>
“胡說八道!”商宴弛的語氣重了幾分,那份心疼和焦躁隔著屏幕都快溢出來了,“你怎么還讓她哭?去哄哄她啊?!?/p>
馮詞一聽這話,毫不客氣地給他翻了個白眼,把手機(jī)拿遠(yuǎn)了些:“別了,我哪有那本事。我嘴笨,不會哄人。”
商宴弛:“……”
幾秒后,馮詞自己的手機(jī)“叮”得一聲,跳出一條微信紅包通知。
她打開手機(jī),看了一眼,沒說話。
緊接著又是一張圖片發(fā)了過來,是她粉了很久的一個天才賽車手的親筆簽名照!
一瞬間她臉上的不耐煩一掃而空,換作了諂媚的笑臉:“哎呀,還是表哥會哄人!這覺悟,這手段,高!實在是高!”
她對著鏡頭,豎起一個大拇指。
商宴弛的臉色緩和了些,沉聲道:“別貧了,快去哄她?!?/p>
“得令!”馮詞俏皮地行了個軍禮,然后掛斷視頻,跳下床,推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
喬惜惜正對著鏡子,左照照,右照照,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
她剛用冷水敷了一會,眼睛是消了點腫,但那紅紅的眼圈和鼻頭還是分外明顯。
她見馮詞進(jìn)來,下意識就把臉側(cè)過去,悶悶地哼問一句:“小詞,我這樣,是不是特別丑?”
“怎么會丑?”馮詞拉她出來,從梳妝臺拿了兩根黑色皮筋,三下五除二地給她編了兩個麻花辮,然后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正對著鏡子。
鏡子里,女孩皮膚雪白,哭過的眼尾泛著一層水潤的粉,兩根烏黑油亮的麻花辮乖巧地垂在胸前,襯得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愈發(fā)清純無辜。
“丑什么丑?”馮詞嘖了一聲,伸手捏了捏她臉頰上的軟肉,“這叫破碎感,懂不懂?我見猶憐!再說了,你哭都比別人笑起來好看,瞧瞧這小模樣,嫩得都能掐出水了。我表哥要是見了,魂兒都得被你勾走。”
喬惜惜被她夸張的言辭說得不好意思,臉頰都泛起了紅暈。
她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又摸了摸自己的兩只麻花辮,不確定地問:“真的嗎?”
“真的!比黃金還真!”馮詞拍著胸脯保證,“快去,你家那位爺估計等得心都快飛過來了!”
被馮詞這么一打岔,喬惜惜心里的小別扭和矜持也忘了個干凈,只剩下即將見到心上人的雀躍和期待。
她懷著一顆砰砰狂跳的心,小跑著回到床邊,撥通了商宴弛的視頻。
然而,商宴弛并沒有接她的視頻。
屏幕只是短暫地跳了一下,通話就被對方掛斷了。
“嘟——”
忙音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喬惜惜舉著手機(jī),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眨了眨眼,有點不敢相信,仔細(xì)看了看聊天記錄,上面清清楚楚地顯示著一行小字:【對方已掛斷】。
怎么會?
他不是一直在給她打視頻嗎?不是說在等她嗎?
為什么她給他打視頻了,他反而掛斷了?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