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
他面無表情地推開賀逢川搭在他肩上的手,轉(zhuǎn)身走出了洗手間。
賀逢川看著他冷冰冰的背影,摸了摸下巴:怎么感覺……他更冷了呢?
*
一輛黑色賓利平穩(wěn)地駛?cè)肓司┦凶铐敿壍乃饺藭\夜。
會所的地面停車場上,一輛騷包的紅色法拉利內(nèi),曹瑞正摟著一個身穿琵琶袖古風(fēng)長裙的女人調(diào)情:“寶貝,今天彈得不錯,爺聽得骨頭都酥了。”
女人嬌笑著往他懷里蹭:“那曹少今晚要怎么獎勵人家嘛?”
曹瑞捏著她的下巴,正要親下去,眼角余光卻瞥見不遠(yuǎn)處剛停下的那輛賓利。
車門打開,一只踩著水晶高跟鞋的腳先探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穿著華麗晚禮服的女孩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扶著,慢慢下了車。
是白天在山莊里那個漂亮得不像話的美人!
曹瑞的眼睛瞬間就直了。
女孩似乎對身上的裝扮很不適應(yīng),漂亮小臉皺巴著,渾身都透著拘謹(jǐn)和無措。
她脖子上戴著一條帝王綠翡翠項鏈,手腕上是同款手鏈,無名指上那枚巨大的白鉆戒指還在一閃一閃的。
俗氣得像是把全部家當(dāng)都掛在了身上。
可偏偏是這份俗氣,被她那張純欲無辜的臉和那火爆得驚人的身材一襯,非但不惹人厭,反而生出一種矛盾又勾人的奇異美感。
曹瑞咽了下口水,本來斷掉的小心思又冒出了頭。
他身邊的琵琶女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喬惜惜,眼里閃過一絲嫉妒:“曹少,你看什么呢?”
曹瑞沒理她,目光仍舊黏在喬惜惜身上。
喬惜惜正不舒服地扯了扯胸口緊繃的布料。
這裙子太束縛了,勒得她有點喘不過氣。
還有脖子上、手腕上這些東西,死沉死沉的,壓得她脖子都酸了。
她小聲跟身邊的男人抱怨:“阿宴,我可不可以不戴這些呀?好重的?!?/p>
商宴弛溫柔看著她,將她鬢邊的一縷碎發(fā)掖到耳后,果斷拒絕:“不可以?!?/p>
他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幾乎是半摟著她往會所里走。
喬惜惜對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感到不安,下意識地環(huán)住他的腰,整個人都依賴地貼著他。
跟在他們身后的馮詞、余莎莎以及韓銳、程漠等人則全程吃狗糧表情。
不久到了訂好的包廂。
商宴弛和郁縝相對而坐,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氣場卻截然不同。
一個冷冽如冰,一個清雋如玉。
席間,兩人偶爾會聊幾句商業(yè)上的事,言語間卻處處是機鋒。
喬惜惜聽不懂,也懶得聽。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那一大桌子菜上。
“哇!這個菜好好吃!”
“阿宴,你嘗嘗這個!”
……
她不停地往嘴里塞著東西,很快吃得兩頰鼓鼓。
像是一只可愛的小倉鼠,勾著郁縝的眼。
郁縝本著名花有主、保持距離的心情,一直避免把話題引到喬惜惜身上,可這一刻,還是忍不住夸了句:“商先生有福氣啊。你這太太真是率性可愛?!?/p>
他工作壓力大,長期食欲不振,在山莊隱居兩月,可以說吃了各種地方送來的美食,也沒什么胃口,但看著她,食欲就是來了。
也或許美食應(yīng)該搭配美人?
商宴弛對于郁縝的夸贊,笑意深深:“誰說不是呢?我當(dāng)初對她一見鐘情,盡管家里不同意,依舊不顧一切求娶。領(lǐng)證時,很激動,很幸福,覺得人生追求莫過如此了?!?/p>
他一點不掩飾自己對喬惜惜的愛。
喬惜惜沉迷美食,沒怎么聽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但后面談到自己身上,她起初沒當(dāng)一回事,后面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怎么跟個外人說這么多啊!
她害羞了,紅著臉,恨不得把臉埋進(jìn)盤子里。
就在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一陣陣熱鬧的歡呼聲。
喬惜惜也終于有了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機會,滿眼好奇地問旁邊的馮詞:“外面好熱鬧,是在干什么呀?”
馮詞正玩著手機,也早打聽好了,見她詢問,立即湊到她耳邊,興奮地說:“今晚錦夜有煙花秀!聽說特別壯觀!”
“煙花!”喬惜惜的眼睛瞬間亮了,下一刻,她放下筷子,抓著商宴弛的胳膊開始撒嬌,“阿宴,你聽到了嗎?小詞說這里有煙花!我想去看煙花!求你了!讓我去看煙花好不好?我保證不亂跑!”
她舉著手,像是在發(fā)誓。
那亮晶晶的眼睛里面燃著火一般的熱情,寫滿期待之色,商宴弛向來是狠不下心拒絕她的:“讓馮詞和余莎莎陪你去?!?/p>
“嗯嗯,可以,謝謝你阿宴!我就知道,阿宴你最好了!”
她太高興了,站起來,就狠狠親了下他的臉頰。
商宴弛喜歡她當(dāng)著郁縝的面親自己,暗爽如他,叫來守在門外的程漠和韓銳,又叮囑了一遍:“你們看好她?!?/p>
“是。商先生。”
程漠跟韓銳恭敬應(yīng)聲。
商宴弛還是不放心,看著迫不及待想溜出去的喬惜惜,拉住她的手,揉了幾下她的腦袋,寵溺道:“這里人多,你要注意安全,不許亂跑,更不許亂吃別人給的東西!”
喬惜惜乖乖點頭:“知道啦!”
說著,掙脫他的手,開心地拉著馮詞跑了出去。
外面早已人頭攢動,所有人都聚集在最佳觀賞點翹首以盼。
喬惜惜一出現(xiàn),就立刻成了全場的焦點。
她身上那套帝王綠翡翠寶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尤其是無名指上那枚碩大的白鉆,幾乎閃瞎了所有人的眼。
“天哪,那套首飾是‘沸騰’吧?我只在雜志上見過!”
“那個鉆戒……少說也有十多克拉了吧?”
“她是誰???以前怎么沒見過?”
……
周圍的議論聲不大不小,剛好能傳進(jìn)馮詞的耳朵里。
馮詞聽著這些艷羨的議論,與有榮焉地挺了挺胸膛:看,這是我親親表嫂!
喬惜惜則對這些議論沒什么感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天空上,就等著放煙花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她面前,含笑出了聲:“喬小姐,好巧,你也來看煙花呀?”
喬惜惜聞聲抬頭,認(rèn)出是白天在山莊里彈琵琶的那個女人,因為喜歡她彈琵琶時的美感,就對她很有好感,此刻也朝她露出了一個很燦爛的笑臉:“是你呀!”
女人也笑得更加親切:“沒想到這么巧,又見面了。喬小姐,你今晚真漂亮,這身珠寶也只有你這樣的美貌才能撐得起來?!?/p>
喬惜惜被她夸得紅了臉。
女人又提起白天山莊里的趣事,三言兩語將氣氛炒得熱絡(luò)起來。
喬惜惜被她逗得咯咯直笑,也放下了戒心。
“喬小姐,我敬你一杯。”女人從侍者的托盤里端起一杯顏色艷麗的果酒,遞到她面前,“這是錦夜的特調(diào),外面喝不到的,嘗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