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債?
胖大媽一臉的果然如此。
她看短劇的經(jīng)驗全部在此刻得到了印證,眼前這幾個男人就是來抓人的。
賀逢川見她不說話,只拿一雙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自己,忍不住笑了:“阿姨,她們?nèi)四???/p>
話音剛落,兩個上樓的保鏢走了下來。
他們對著商宴弛的方向搖了搖頭。
賀逢川攤開手,秒懂:“看來是跑了?!?/p>
商宴弛從頭到尾沒有看任何人,他的視線一直在打量這個不大的民宿大廳。
墻上掛的貝殼風(fēng)鈴,前臺擺的招財貓,甚至是角落里的一盆綠蘿……
他像一頭巡視領(lǐng)地的野獸,在尋找任何可能是喬惜惜留下的氣息。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胖大媽身上:“她們住哪個房間?”
胖大媽對上商眼弛那雙靜水流深的眼睛,只覺得一股說不出的壓力撲面而來。
這個男人,跟短劇里請的那些三流演員完全不一樣。
那是真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才會有的氣場,一個眼神就能讓你手腳發(fā)軟,不敢說一個“不”字。
在這種壓力下,她的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站了起來,迷迷糊糊地就往樓上走。
“在、在二樓,我?guī)?。?/p>
商宴弛就站起身,跟在她身后上了樓。
賀逢川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對守在門口的兩保鏢使了個眼色,那兩保鏢也就跟了上去。
大廳里轉(zhuǎn)眼只剩下裴臻、賀逢川,還有被夾在中間的陸嶼。
裴臻看商宴弛他們走遠(yuǎn)了,這才轉(zhuǎn)向陸嶼。
他拍了拍陸嶼的肩膀,依舊是那副斯文有禮的樣子。
“現(xiàn)在,你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陸嶼緊張地吞了口唾沫,一臉的憂慮。
他看著樓梯的方向,壓低了聲音問:“他、他喜歡誰?”
裴臻聽得皺眉,還沒明白陸嶼的意思。
陸嶼急了,壓低聲音問:“他是喜歡那個二姐,還是那個三妹?”
他生怕這群人是來跟他搶女人的。
裴臻樂了:“你丫的?!?/p>
竟然還看上姐妹花了。
他搖了搖頭,眼神同情:“不管他喜歡誰,那對姐妹花,你是一個都別想了?!?/p>
陸嶼整個人都垮了下去,滿臉寫著傷心:“二姐說她厭男,是真的嗎?”
裴臻想到喬昭昭身上的那些傷,再看陸嶼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眼神里的同情更濃厚了
他伸手,又拍了拍陸嶼的肩膀:“你節(jié)哀吧?!?/p>
喬昭昭對男人有陰影,一時半會怕是不會對男人有興趣了。
說完,他不再理會垮在原地的陸嶼,轉(zhuǎn)身也上了樓。
賀逢川把這一切看在眼里,覺得有趣,也跟著上了樓。
裴臻走到二樓的房間門口,門開著,商宴弛已經(jīng)進去了,那胖大媽站在門口,表情一言難盡。
裴臻不解,就順著她的視線往里看。
房間里,商宴弛高大的身軀陷在那張不算大的雙人床里,西裝外套被隨意扔在地上,領(lǐng)帶扯得歪斜。
他整個人側(cè)躺著,俊美的臉深深埋進其中一個枕頭,一動不動。
像是睡著了?
就在喬惜惜昨晚睡過的位置。
自從喬惜惜離開,商宴弛就沒合過眼,緊繃的神經(jīng)在追尋到她氣息的這一刻終于斷了弦。
胖大媽倒吸一口涼氣,腦子里短劇的彈幕已經(jīng)刷瘋了。
我的天!這不就是“霸總追妻火葬場”里的名場面嗎!
人跑了,就睡人家睡過的床,聞人家枕頭上的味兒!
胖大媽捂住嘴,不讓自己驚呼出聲。
這男人長得是真頂,比短劇里那些小鮮肉演員強一百倍,可惜了,是個癡漢。
賀逢川也跟了上來,看到這情形,知道商宴弛心情不好,就碰了碰裴臻的胳膊:“你去勸勸?”
他說著,又看了一眼樓下:“我去查查周邊的監(jiān)控,看看她們往哪個方向跑了?!?/p>
裴臻點了點頭。
賀逢川轉(zhuǎn)身,看了一眼還愣在門口的胖大媽,又看了一眼守在旁邊的兩保鏢。
兩保鏢會意,上前一步,半請半推地帶著胖大媽下了樓。
“哎,我自己會走,你別推我?!?/p>
……
房間里只剩下了裴臻和商宴弛。
裴臻走了進去,沒有去看床上的商宴弛,而是環(huán)視了一圈房間。
很普通的民宿房間,但很干凈。
他走到落地窗旁,推開窗,清晨的海風(fēng)帶著咸濕的氣息吹了進來。
外面是金色的沙灘和蔚藍(lán)的大海。
他忽然就想起了喬昭昭。
不久前,她應(yīng)該也是這樣看著大海,手里還會晃著一杯紅酒,臉上是全然的放松和愜意。
那一定很悠閑,很自在。
也一定很美。
“第二次?!?/p>
床上傳來商宴弛的聲音,很輕,帶著濃重的疲倦。
裴臻回過頭,不解地詢問:“什么第二次?”
“我從未得到她,但已經(jīng)失去她兩次?!?/p>
商宴弛的聲音很低沉、溫柔。
只差一點。
就差那么一點,他就抓住她了。
裴臻沉默片刻,走到床邊,安慰著:“已經(jīng)找到這里了,就不會有第三次。阿宴,她跑不了多遠(yuǎn)的?!?/p>
商宴弛沒有睜眼,只是從鼻腔里發(fā)出一個單音節(jié)。
“嗯?!?/p>
他微微蜷縮著身子,俊臉更深地埋進柔軟的枕頭里。
“所以,我要好好睡一覺。”
他的聲音里雖然疲憊,但那種骨子里的自信和從容又回來了。
“那你睡吧?!迸嵴檎f,“好好休息,才有精力抓兔子?!?/p>
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視線不經(jīng)意地掃過商宴弛旁邊的枕頭。
那枕頭的一角,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晨光下泛著柔和的光。
他走過去,伸手將那個東西捏了出來。
是一只耳墜。
小小的,一顆圓潤的粉色珍珠。
裴臻將珍珠耳墜握在掌心。
他記得喬惜惜沒有打耳洞,所以,這只耳墜是喬昭昭的。
他看向商宴弛身邊的那個位置,昨晚,喬昭昭就睡在那里。
姐妹二人在這張不大的床上相擁而眠。
裴臻想象著,嘴角慢慢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
……
天光大亮。
一輛破舊的面包車停在了國道旁的加油站。
喬惜惜被餓醒了,揉著眼睛,看著窗外,嘴巴一癟:“二姐,我肚子餓了?!?/p>
阿暮回頭看了她一眼,耳朵尖又紅了。
“喬姐,我先去買點吃的。”
說完,他就推開車門,跑進了旁邊的便利店。
很快,他提著一個塑料袋回來:“只有面包和香腸,你們先墊墊肚子?!?/p>
他把袋子遞給喬惜惜。
喬惜惜眼睛瞬間就亮了,接過來就撕開一根烤腸的包裝,大口吃了起來。
喬昭昭看著她那副樣子,有些無奈:“慢點吃,沒人跟你搶?!?/p>
她又看向駕駛座上的阿暮,笑道:“這次謝謝你了,阿暮。”
喬惜惜嘴里塞滿了東西,含糊不清地問:“為什么叫阿暮呀?”
阿暮發(fā)動了車子,一邊看著路面車況,一邊回答:“我媽說,我是天快黑的時候出生的,就叫阿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