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想喬惜惜怎么有個這么惡心的二姐?
甚至?xí)运秊閻u,讓她跟喬惜惜斷絕來往。
喬昭昭猛地沖上前,一把抓住裴臻的衣袖,哀求著:“不能讓他知道!裴先生,求求你!這件事跟我妹妹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
她像是撐到此刻終于崩潰了,仰起頭,那張恐懼的臉上滿是淚痕,狼狽不堪。
“是我愚蠢!是我貪心!是我不知好歹!”
說著,她竟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啪!”
清脆的響聲在大堂里格外突兀。
那白皙的臉頰上瞬間浮起五道清晰的指印,嘴角剛剛結(jié)痂的傷口再次裂開,滲出血絲。
“求你?!?/p>
她卑微地乞求著,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砸在裴臻昂貴的手工西裝上。
那散亂的發(fā)絲黏在帶血的唇角和濕漉漉的臉頰上,整個人仿佛下一秒就會碎掉。
裴臻嫌惡地皺眉。
他最煩的就是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毫無體面可言。
可就在喬昭昭抬手打向自己的那一刻,清脆的響聲震得他耳膜一麻,讓他莫名煩躁。
他看著她白皙的臉頰上迅速浮起的紅印,以及裂開滲血的嘴角,鏡片后的眼神更冷了。
“在我面前演苦肉計,省省吧!”他想推開她抓著自己衣袖的手,“你妹妹的事是你自己選的。現(xiàn)在這副樣子,裝給誰看?”
“求你別說……”
喬昭昭抓著他的衣袖,死死不放手。
裴臻的耐心告罄,用力想甩開她,可喬昭昭整個人都纏了上來。
拉扯間,懷里的人忽然一軟,直直地朝他倒了下去。
又來這套,裴臻下意識地想。
他扶住她,正準(zhǔn)備把她推開,卻察覺到不對勁。
懷里的人,身體燙得驚人。
他皺眉,伸手探向她的額頭,真發(fā)燒了。
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穿著一身干練的職業(yè)套裙,但肩頭有一塊不明顯的濕痕,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氣混雜著香水味鉆進(jìn)他的鼻腔,很淡,卻無法忽視。
裴臻眼神一沉,手指微動,扯開了她的套裙領(lǐng)口。
領(lǐng)口下,一道猙獰的血色鞭痕赫然映入他的眼簾。
邊緣紅腫發(fā)炎!不止一處!
裴臻腦子里瞬間閃過一個念頭:帶傷洗澡,傷口發(fā)炎了。
他人瞬間麻了:商至那狗東西以前不玩這個的啊!
媽的,作孽!
裴臻心里罵了商至一句,也不再猶豫,打橫將昏迷不醒的女人抱了起來,大步流星地朝酒店外走去。
他心善,準(zhǔn)備好人做到底,送她去醫(yī)院。
車子快速駛動。
喬昭昭躺在后座椅上,意識緩緩回籠。
她費(fèi)力睜開眼,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
駕駛位上,裴臻專注開車,側(cè)臉冷硬。
“別、別去醫(yī)院。”
喬昭昭開口,嗓子啞得厲害。
裴臻從后視鏡里瞥了她一眼,沒作聲。
“只是小傷,求你……”喬昭昭啞聲哀求,“只要別讓他知道,我怎么樣都行?!?/p>
這是她的苦肉計,她賭裴臻還沒那么冷血。
果然,她這副可憐樣兒讓裴臻心軟了——主要做下這些惡心事的是商至,看在商宴弛的面上,他也得幫他收拾爛攤子。
他煩躁地“嘖”了一聲,方向盤一轉(zhuǎn),還是把人帶回了家,順便叫來了私人醫(yī)生。
私人醫(yī)生葉虹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
當(dāng)她看到喬昭昭脫下衣服,露出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時,臉上的和藹當(dāng)場就碎了。
她的眼神落在不遠(yuǎn)處的裴臻身上,那目光混雜著震驚、譴責(zé),罵得要多臟有多臟。
裴臻本來還不明所以,后來被看得頭皮發(fā)麻。
“不關(guān)我的事?!彼磻?yīng)過來,皺眉解釋,“是她自己……”
他想說是她自己貪婪、拜金、不自愛,咎由自取,為了錢去招惹商至那個瘋批,活該!
可話到嘴邊,就對上喬昭昭那雙含淚哀求的眼。
剩下的話全堵在了喉嚨里。
看著葉醫(yī)生越發(fā)譴責(zé)的眼神,裴臻氣得腦仁疼,轉(zhuǎn)身就走,丟下一句:“你們自己處理!”
葉醫(yī)生嘆了口氣,手上抹藥的動作放輕了許多,滿眼都是同情:“姑娘,你這是何苦啊。”
喬昭昭見裴臻走了,可憐兮兮垂下眼眸,活脫脫一朵被摧殘的小白蓮,還開始給渣男洗白。
“葉醫(yī)生,我不怪他,他……他就是有點(diǎn)特殊的癖好。除了在床上暴力了點(diǎn),他別的地方對我真的很好。”
她抬起含淚的眼,仿佛在說服自己:“愛一個人,不就是連他的陰暗面也要一起愛嗎?”
她戲精上身,學(xué)起了戀愛腦。
葉醫(yī)生聽得血壓飆升,手里的棉簽都抖了一下。
她看著喬昭昭那張紅腫著依舊很漂亮的臉,又是心疼又是生氣:“胡鬧!這叫癖好?這是家暴!女孩子要懂得保護(hù)自己,以后不能再這么慣著男人了!”
喬昭昭只是低著頭,一副逆來順受小媳婦模樣,肩膀還微微發(fā)著抖。
等葉醫(yī)生處理完傷口,她怯生生開口:“醫(yī)生,我、我怕晚上傷口疼,睡不著,您能不能給我兩顆安眠藥?”
“哎,你這孩子……”
葉醫(yī)生看著她這副可憐樣,心都軟了,尤其自家少爺做的孽,她還能說什么?
她從藥箱拿出兩片藥遞過去,語重心長地勸:“藥你拿著,但聽我一句勸,這事不能慣著,有第一次,就有無數(shù)次。你還年輕,別把自己的一輩子搭進(jìn)去。”
喬昭昭立刻保證以后會改,然后三言兩語把葉醫(yī)生給糊弄走了。
葉醫(yī)生離開時,看到站在走廊盡頭的裴臻,氣不打一處來,上前訓(xùn)道:“裴先生,做人不能這么壞,人家姑娘對你死心塌地的,你就這么糟蹋?你、你那癖好是病,得治!別等把人作沒了,才后悔莫及!”
裴臻被這頂黑鍋砸得眼冒金星,一張俊臉黑得能滴出墨來。
他一世英名都要被這臟水給沖沒了!
裴臻怒氣沖沖地殺到床邊,瞪著床上的女人,咬牙切齒地問:“喬昭昭,你他媽跟葉醫(yī)生胡說八道什么了?”
喬昭昭瑟縮了一下,端起床頭柜上備好的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遞到他面前。
“裴先生,對不起。”她垂著眼,聲音沙啞又脆弱,“是我不好,讓您遭受了不白之冤?!?/p>
“呵?!?/p>
裴臻氣悶至極,剛一番話聲音太大,確實嗓子不舒服,就接了水,喝了兩口。
“喬昭昭,你就這么賤?為了錢,連命都不要了?看看你這副鬼樣子,值得嗎?”
他這話說得刻薄,喬昭昭卻像是沒聽見似的,只是低著頭掉眼淚。
裴臻覺得心里更煩躁了,自己就不該管這些爛事。
“哭什么?路是你自己選的!”他語氣硬邦邦的,卻又帶著幾分救世主一般的說教意味:“你但凡有點(diǎn)自愛,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這樣!你妹妹要是知道了,她怎么想?你就是這么給她當(dāng)榜樣的?”
喬昭昭見他提到喬惜惜,身體僵了一下。
她確實不想妹妹知道這些骯臟的事。
她抬起頭,那雙哭得通紅的眼睛直直看著他,無聲哀求他手下留情。
裴臻被她看得有些喉嚨發(fā)干,又低頭喝了幾口水,然后覺得自己跟一個為了錢什么都肯干的女人計較,實在有失身份。
可拉良家婦女下水,勸風(fēng)塵女子從良,是他沒有發(fā)覺的癖好。
“知道錯了以后就長點(diǎn)記性!”
“商至那瘋子也是你能招惹的?”
“你手里的牌很好,但你多動動腦子,別打得稀巴爛!”
……
他羅里吧嗦說教個不停。
喬昭昭點(diǎn)點(diǎn)頭,敷衍應(yīng)著:“嗯嗯,我知道了,以后一定多聽您的話?!?/p>
實則心里在想:這個安眠藥起效怎么那么慢?
裴臻不知自己喝的水里被放了安眠藥,漸漸說的口干舌燥,又多喝了幾口,忽地覺得眼皮重的厲害。
“你、你……”
他意識到不對勁,指著喬昭昭,后面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天旋地轉(zhuǎn),女人的臉在他眼前變得模糊。
他晃了晃,最終還是沒撐住,身體一歪,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