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家村的門口,我從青囊包里掏出畫皮蠱符,這是龜一次郎當初送給曹和尚的,被我收了,眼下正好用它探探薛家村的秘密。
我將畫皮蠱符往臉上一貼,轉(zhuǎn)瞬便化作了薛三的模樣。
這蠱符本就神異,再配上秘法加持,我與薛三已是絲毫不差,連他說話的腔調(diào)、走路的姿態(tài),都模仿得分毫不差。
頂著這張假臉,我大搖大擺走進薛家村,路過的村民見了,無不點頭哈腰地喊三哥,沒人察覺半點異樣。
我沒多耽擱,徑直往薛族長家的宅院去。
此時薛漢山正和兒子薛子龍在屋里說話,我剛進門,就有下人快步去報信:“族長,薛三回來了!”
“好!快讓他進來!”薛漢山的聲音里滿是急切。
進了客廳,薛漢山第一句就問:“事都辦成了?”
“回族長的話,都辦好了,全解決在一線天了!”
“好!好!”薛漢山連拍兩下桌子。
“這次你立了大功,回頭必有重賞!”
我心里冷笑,先前對我和厲雪凝畢恭畢敬的族長,竟藏著這樣一副嘴臉!
若不是用畫皮蠱符還真看不到這些。
一旁的薛子龍湊過來,拍著我的肩膀笑道:“還是三哥辦事靠譜!不過,怎么沒把那小子的人頭砍下來?我還想親手剁了他,出出惡氣呢!”
我心里暗罵他八輩祖宗,嘴上說:“他被山上滾下來的大石頭砸得粉碎,連塊像樣的殘渣都沒剩下,實在沒法帶回來。”
聽了這番話,薛子龍眼睛一亮,滿臉興奮:“活該!誰讓他跟老子作對?就該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又追問,“那娘們呢?帶回來沒?”
我搖頭,薛子龍的臉瞬間沉了下來,語氣帶著不滿:“不是跟你說了把那娘們留下嗎?那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貨色,死了多可惜!”
“都什么時候了,還惦記著女人?”薛漢山皺眉呵斥。
“若不是我當初腦子靈光,編出那番瞎話穩(wěn)住他們,那日在送子觀,你早惹下大禍了!”
“爹,我知道錯了!”
“可你也不能太漲他們的志氣,滅我們的威風啊,不就是一個風水師嗎,瞧他的年紀能有什么真本事,咱們怕他干嘛?!?/p>
“你小子懂個屁,江城鬧的沸沸揚揚,這小子別看年紀小,把會長和副會長都給干掉了,實力不容小覷?!?/p>
“若是他真的發(fā)現(xiàn)了送子觀的秘密,咱們豈不是白忙活了,到時……”
薛漢山話音一轉(zhuǎn),“你小子敢誤了我的事,我絕不饒你?!?/p>
薛子龍立馬服軟,又諂媚道,“是是是,還是爹聰明,只是用了一個連環(huán)計就把他們擺平了!”
我心里一凜,果然,薛家村藏著大秘密!
那晚薛漢山說的話,全是騙人的!
這時,薛子龍說:“爹,姓張的解決了,后院那個姓周的怎么處置?”
“最棘手的就是姓張的,他一死,姓周的就好辦了!”
薛漢山看向我,命令道,“薛三,一會你去后院,把姓周的解決了,記住,不要讓他死在我這,按老規(guī)矩,尸體扔去送子觀!”
“是!”我應(yīng)下來,又聽他補充:“速戰(zhàn)速決!子時就是祈福大典,貢品都備好了,你務(wù)必派人嚴加防守,別讓外來者闖進來!”
“爹,您就是多慮了!”
薛子龍插話,“姓張的和姓周的一死,哪還有什么外來者?您也別太緊張了?!?/p>
“緊張?”薛漢山瞪了他一眼。
“讓你去偷個孩子,你倒好,弄出這么多事,還引來個風水會長,差點把我們的底都掀了!”他又看向我,語氣加重,“祈福大典你必須盯緊了,萬一那姓張的還有同行來,絕對不能出半點岔子,否則我們都得死!”
“知道了?!蔽覒?yīng)著,心里卻暗自嘀咕,原來綁架妞妞的是薛子龍!他們的目的,果然是獻祭!
眼下最要緊的,是先救周炎峰,再去送子觀救妞妞。
到了后院,見一處房門守著兩個護衛(wèi),我便知周炎峰定在里面。
“三哥!”護衛(wèi)見了我,立馬恭敬的說。
“姓周的風水師在里面?”我問。
“在!”
“帶我進去瞧瞧。”
護衛(wèi)打開房門,里面竟是間空落落的庫房,直到其中一人掀開墻角的暗門,我才看見,下面藏著個地下室。
順著臺階往下走,一股陰冷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四周的空氣都透著寒氣,等走到地下室底部,我徹底僵住了。
棚頂掛著個昏暗的燈泡,墻上掛著大中小三種規(guī)格的皮鞭,還有各種在某種直播間才能看到的刑具。
旁邊還擺著老虎凳,活像個刑訊室。
更觸目驚心的是,地上擺著一排鐵籠,每個籠子都不足一米高,里面蜷縮著十幾個衣不遮體的女人,有幾個甚至渾身赤裸,皮膚布滿青紫的淤痕和結(jié)痂的傷口。
每個籠子前都放著個鐵碗,里面盛著幾片菜葉和半個剩饅頭,見我進來,她們紛紛跪下來,用乞求的眼神望著我。
特別是那幾個赤裸的女人,甚至扭動著身子,擠出討好的笑容,可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暖意,只有深入骨髓的卑微與乞憐。
這是被奴化了?
我心頭一震,再往前挪了幾步,竟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個房間,同樣關(guān)著十幾個女人。
這么多活生生的人,被像畜生一樣關(guān)在鐵籠里,承受著肉體與精神的雙重摧殘……薛家父子,簡直畜生不如!這般惡行,人神共憤!
原來薛家村的秘密竟藏得這么深,這里沒有死過人,所以沒察覺到半點陰氣,也就沒有發(fā)現(xiàn)。
若不是今天頂著薛三的身份進來,我恐怕還不會知道這地下室里的齷齪事!
一旁的護衛(wèi)突然開口:“三哥,那個城里來的女人咋沒帶回來?薛少還特意給她留了單間呢!”說著,伸手朝角落里指了指。
我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瞬間怒火攻心,那間小單間約莫二十平,中央擺著個巨大的鐵籠,旁邊還立著個十字架,顯然是為厲雪凝量身準備的!
我的拳頭在袖中攥得咯吱響,馬上殺了薛家父子的心都有,但我知道,現(xiàn)在絕不能沖動。
另一個護衛(wèi)湊上來,語氣帶著諂媚:“三哥,薛少爺說了,等你解決了那兩個外來人,這幾個女奴你隨便挑!”
“隨便挑?”我故意反問。
“那可不!”護衛(wèi)一臉羨慕,“您忘了咱們的規(guī)矩?穿著衣服的都是族長和薛少的,咱們平時只能從光著的里面選,這次薛少讓您隨便挑,可是天大的恩德!”
“三哥,下個月您再去物色美人,能不能帶上我?”
“我也想跟著您見見世面!”兩個護衛(wèi)你一言我一語,嘴臉惡心至極。
我強壓著怒火,繼續(xù)套話:“這些女人要是不聽話,怎么處置?”
“不聽話?”護衛(wèi)嗤笑一聲,“有族長親自調(diào)教,哪有不聽話的?真要是死性不改,直接獻祭了便是,咱們薛家村還缺女人?”
“那要是懷孕了呢?”我又問。
“三哥,您這是出去一趟糊涂了?”
護衛(wèi)愣了下,隨即笑道,“懷孕了有人認就生下來,沒人認就打了唄!咱們薛家村,向來是男尊女卑!”
“好,很好?!蔽乙е?,又問,“那個姓周的呢?”
“在最里面!”
地下室比我想象的還大,還長,又走了一陣,終于到了地方。
周炎峰被綁在柱子上,嘴里塞著布團,見了我們,只能嗚嗚地掙扎。
兩個護衛(wèi)掏出個麻袋,遞到我面前:“三哥,動手吧!完事我倆把他扛去送子觀!”
“行?!蔽覒?yīng)了聲。
趁兩個護衛(wèi)不注意,我手腕一翻,兩張傀儡符突然飛出,精準貼在兩人后心要穴。
指腹隨即凝力,點向他們的天宗、膻中兩穴,口中低沉咒語驟然響起:“敕令通玄,傀儡聽令!”
符紙瞬間泛起淡青色微光,順著穴位鉆進兩人體內(nèi),他們的眼神很快變得空洞僵直,像兩具木偶。
原本還在瘋狂掙扎的周炎峰見狀,瞬間僵住,眼里滿是驚愕,我大步上前,扯下他嘴里的布團。
“你個該死的薛三!”
周炎峰先是怒吼,隨即說:“沒想到,你也會術(shù)法,我兄弟呢?你把他怎么樣了?是不是殺了他?薛家村就是個狼窩!別讓我出去,否則我一定要把你們的惡行公之于眾!”
“就憑你這番話,還能出去?”我皺了皺眉。
“哼!就算出不去,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周炎峰梗著脖子。
“做鬼?你可拉倒吧?!蔽姨统鲐笆?,周炎峰頓時臉色一白,以為我要動手。
“我周炎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今年三十有九!今天要是死在這,我發(fā)誓變成厲鬼,把你們薛家村一個不留全拖下水!”他閉著眼,梗著脖子大聲喊著。
我沒說話,只是用匕首割斷了捆著他的繩子。
周炎峰猛地睜眼,愣住了:“你……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