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鐘耀偉突然大喝一聲,聲音癲狂:“乾坤顛倒,人倫皆喪,吾心已死,何惜此身?弟子鐘耀偉,今立此咒:仇敵張玄,毀我命根,斷我希望,此恨難填!以父之名,行此絕罰,血脈為鎖,魂魄為靶!吾兒鐘鵬,爾魂莫散,聽父號令!”
話音剛落,法壇中的鐘鵬尸體開始輕微抽搐,四周陰風(fēng)驟起,寒意刺骨!
“我以此血親為祭品,換彼血脈永沉淪!吾兒之死,即為汝兒之殞!吾脈之絕,必令汝族之根斷!李代桃僵,黃泉路換!張玄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我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這老東西,不僅用親兒子獻祭,想讓我替鐘鵬走黃泉路,還想把鐘鵬煉成傀儡僵尸!
他還是不是人!
此時的鐘耀偉已經(jīng)徹底瘋魔,法壇旁的七盞尸油燈在風(fēng)中飄忽不定,我心里一緊:要是讓他把咒術(shù)完成,我肯定活不成!
到時魂魄盡散,尸體估計都得被他利用。
我立刻從兜里掏出幾顆石子,指尖一用力,石子如箭般飛出,精準(zhǔn)擊穿了七盞尸油燈的燈盞!
“噗、噗、噗……”幽藍的火焰瞬間熄滅,法壇中央?yún)R聚的濃稠黑氣像被抽走了支撐,驟然潰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陣法一破,我從圍墻上一躍而下。
鐘耀偉徹底懵了,好端端的燈怎么會滅?他驚慌失措地抬頭,正好看見我從黑暗中走出來。
“你……是你……”他喉嚨里擠出幾個字,眼睛因憤怒和震驚而充血,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你破我陣法……還敢闖我鐘家?!”
我雙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設(shè)壇害我,你倒挺有本事,不過你忘了,紙包不住火,協(xié)會副會長偷偷煉制傀儡,這事要是傳出去,你鐘家還能在江城立足嗎?”
鐘耀偉冷哼一聲,眼神陰鷙:“我這陣法極其隱秘,你到底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我淡淡道,“你恐怕不知道,小爺我在地府有人,你想拘我的魂,也得經(jīng)過我的同意才行?!?/p>
“我呸!胡言亂語!”
鐘耀偉滿臉不屑,“你要是在地府有人,那閻王爺就是我老子?”
我看著他愚蠢的樣子,忍不住發(fā)笑:“看來你們鐘家,注定要栽在我們張家人手里,今天晚上,你必須死?!?/p>
我的語氣很輕,每一個字卻都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鐘耀偉突然猖狂大笑,笑聲刺耳:“好!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今天我就讓你有來無回!看看究竟是你死,還是我亡!”
他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理智徹底崩塌,隨后猛地扯開衣襟,胸口竟貼著一張用血畫的詭異符箓!
他狠狠將符箓撕下,連帶著一片皮肉一起扯了下來,鮮血瞬間涌出,可他臉上沒有絲毫痛苦,只有瘋狂的快意。
他把那張用血肉滋養(yǎng)的符箓按在法壇中央的鐘鵬尸體上,嘶吼道:“以我心頭血,喚汝九幽魔!尸起!”
“轟!”
一股比之前濃烈十倍的污穢之氣從鐘鵬尸體上爆發(fā)出來,那具早已僵直的尸體猛地睜開眼睛,眼眶里全是漆黑,沒有一絲眼白!
它直挺挺地站起來,違背常理地懸在半空,周身纏繞著濃黑的霧氣,指甲瞬間變得烏黑尖長,張開的嘴里露出一排鋒利的獠牙。
鐘耀偉竟然用自己兒子的尸身,煉成了尸魔!
我大吃一驚。
他面目猙獰地盯著我,聲音嘶?。骸皬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不僅是你,誰敢阻擋我鐘耀偉,誰都得死!哈哈哈哈!”
瘋了,瘋了,他徹底瘋了。
我大喝一聲:“鐘耀偉!昨晚對付我的僵尸,幕后人就是你吧?”
“事已至此,我也不必隱瞞?!辩娨珎ツ樕吓罎M獰笑,“沒錯,那僵尸是我煉的傀儡,怎么樣?威力還滿意?”
“可惜啊,又讓你給跑了,你說你怎么這么難殺,不過也好,這次,我就讓你親手死在我兒子手上,讓他報仇血恨?!?/p>
我嘆了口氣:“真沒想,果真是你,身為風(fēng)水協(xié)會副會長,竟偷偷煉制傀儡僵尸,簡直枉為同道!”
鐘耀偉眼中滿是不屑,大吼道:“那又如何?茅山宗的清虛道長不也練邪術(shù)?什么正道邪道,能讓我得償所愿的,就是正道!”
“狗屁的正道,用自己血肉煉傀儡,你就是個瘋子!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兇煞小鬼,這副軀體賞你了!”
話音剛落,兇煞小鬼噌地從青囊包里跳出來,近來他日子過得滋潤,圓滾滾的肚皮都顯了形。
“主人,收到!”
他在空中打了兩個旋,化作一道殘影飛了出去!
鐘耀偉見狀,立馬捏訣揮起桃木劍,死死阻攔兇煞小鬼的襲擊。
“尸起,殺他報仇?!?/p>
隨著話音一落,鐘鵬突然動了,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身影如黑色閃電般沖來,裹挾的陰風(fēng)刺骨,烏黑尖長的指甲劃破空氣,嗤嗤聲里直取我咽喉!
這尸魔可比昨晚的傀儡厲害多了!
我眼神一凝,對付邪物絕不能露怯,就在他的利爪即將觸到皮膚的瞬間,我身形如鬼魅般側(cè)閃,左手天蓬尺由下而上,帶著破煞的勁風(fēng),精準(zhǔn)擋在尸魔手腕處!
“鏘!”金鐵交擊之聲炸響!
天蓬尺上符文流轉(zhuǎn),赤金色微光迸發(fā),與尸魔手腕的黑氣劇烈碰撞,滋滋灼燒聲中,一股巨力震得我手臂發(fā)麻。
“好硬的骨頭!”我心頭暗驚,這尸魔被祭煉得遠超尋常僵尸,看來鐘耀偉暗中籌備了許久。
一擊未中,尸魔另一只爪子攜著腥風(fēng)橫掃而來,速度更快、力量更猛!
我右腿狠狠踢向它腰肋,嘭的悶響里,尸魔只晃了晃,我卻像踢中了鐵板,腳骨發(fā)麻。
這玩意真硬啊,硬拼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受了一擊,尸魔兇性更猛,他雙臂張開就要將我抱死,獠牙巨口里滿是腐臭,似乎要將我吞噬,我咬破左手食指,閃電般在天蓬尺上畫下血符,厲聲敕令:“天地?zé)o極,乾坤借法!破!”
沾染血珠的天蓬尺光芒大盛,直刺尸魔眉心、心口、丹田三處要害!
尸魔發(fā)出痛苦嚎叫,可它是鐘耀偉用心頭精血和邪法催生的,怨念極深,尋常攻擊根本殺不死。
它竟不顧灼燒之痛,硬頂著天蓬尺的攻擊,一把抓住尺身!巨力裹挾著冰冷尸氣順著尺身蔓延,想要撕裂我的手臂。
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