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走出病房,姜溫柔就過來了。
“你要去哪?”
我簡短地把李叔和嬸子的事說了。
姜溫柔想了想說:“你先別著急,這件事我到是可以幫上你?!?/p>
“嗯?快給我講講?!蔽移炔患按貑?。
姜溫柔說:“在醫(yī)學(xué)領(lǐng)域,十級傷殘的判定其實存在一些不穩(wěn)定的因素,就好比掉兩顆牙齒這種情況,雖說從理論上能夠構(gòu)成十級傷殘的標準,可如果并非出于故意傷害的主觀意愿,通常是按照民事賠償?shù)牧鞒虂硖幚??!?/p>
“再比如說,那個婦女被嬸子打了耳光,其實并沒有什么,可只要患者聲稱自己聽力下降,感覺耳朵不舒服,聽不見聲音,或者出現(xiàn)頭暈、惡心之類的癥狀,由于這類情況即便經(jīng)過檢查也不太容易明確診斷,所以往往會被判定為輕微鼓膜穿孔或者震動,也能被認定為十級傷殘,這下你明白了嗎?”
聽姜溫柔這么一分析,我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兩口子顯然就是蓄意訛詐。
小題大做故意要搞事情。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在中心醫(yī)院恰好有個老同學(xué),說不定能幫上忙?!苯獪厝嵴f道。
“那可是再好不過了!”于是我?guī)е齻內(nèi)齻€來到市中心醫(yī)院。
這會已經(jīng)晚上11點多了,醫(yī)院大廳沒什么人。
我直接來到住院部。
老二原名包利群,因為他在家排行老二,所以從小家里人都喊他小名。
即便長大了,周圍人也還是叫他包老二。
他老婆叫柳惠蘭,時間久了,大家也都喊她老二媳婦。
我在護士站打聽他們的病房,護士說在走廊盡頭,水房對面的房間。
我們幾個人走過去,還沒到病房門口,就聽到一陣歡聲笑語。
“順子!”
“過!”
“過過!”
“哈哈,都過的話,我可就贏了?!狈块g里傳來老二媳婦的聲音。
“過什么過,我炸!”一聽就是包老二的聲音。
“你這憨貨,咱倆一伙的,你炸我,瘋了!”
“你懂個屁,我這炸誰能管上?”
“沒有的話可翻倍嘍!”
隨后傳來兩個男人的聲音:“二哥牛逼,管不上,管不上!”
“哈哈,一個三,老婆,咱贏了!”
凌雪掐個腰,氣呼呼的說:“他們居然在玩斗地主,就這精神狀態(tài),像十級傷殘嗎?”
“噓!”
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時,房間里傳來一陣笑聲。
“二哥呀,你可真牛,不玩了?!?/p>
“咋的,輸不起呀?”
“二哥太厲害了,我們真輸不起!”
隨后那男的問:“二哥,你和嫂子打算住幾天?”
“不出去了!”
“李瘸子一家這么不給我們面子,這回我得好好收拾收拾他們?!?/p>
“要么他們就把牢底坐穿,要么就乖乖掏錢。”
“反正,這次我絕不能便宜他們,敢欺負我老婆,那是不把我包利群放在眼里,他也不掂量掂量我是干啥的?!?/p>
看來姜溫柔說的沒錯,這兩口子還真是不懷好意。
我想要闖進去,被姜溫柔給攔住了。
他拉著我,直接去了外科診室。
因為太晚了,根本就沒有患者,所以外科診室的大夫都在休息。
姜溫柔敲了敲值班室的門。
片刻功夫,一個年輕男子走了出來。
他穿著白大褂,身高比我略遜一點,雖然戴著口罩,可從五官輪廓來看,這人長的還行。
雖說算不上帥哥,但也不丑。
他看到姜溫柔一臉驚訝。
“老同學(xué),怎么是你?”
“嗯,我想跟你了解一個情況?!?/p>
“哎呦喂,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姜大美女還有找我的時候,我不會是出現(xiàn)幻覺了吧?”
“你少來?!苯獪厝崤牧怂募绨蛞幌?。
“哈哈,姜大美女居然拍我了,舒服。”
“別鬧,我真有正事?!?/p>
“好好,我收斂點。”
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邊的凌雪和李香。
“這幾位是……”
姜溫柔簡短道:“朋友!”
隨后,她就把包老二的情況說了一遍。
男子點點頭,你說的沒錯。
這兩個患者是我接待的,他們很不配合,甚至還給我塞紅包,想要偽造八級傷殘。
說實話,他們就是老賴,這種人我見多了。
可沒辦法呀,他們就是嚷嚷著疼,檢查做了一遍又一遍。
你也知道,像這種情況,我們大夫也很無奈。
姜溫柔和他寒暄了幾句,我們便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那個老同學(xué)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兄弟,你和我同學(xué)到底什么關(guān)系?他向來高傲,不食人間煙火,居然管你這小事,太讓我意外了?!?/p>
姜溫柔拉著我,直接走了。
“少打聽,回頭請你吃飯?!?/p>
“得嘞,為姜大美女效勞,我榮幸之至,我可等著這段飯嘍。”
我們回到住院部,姜溫柔問我。
“現(xiàn)在你了解他們的企圖,知道該怎么辦了吧?”
“嗯。”
我咣當(dāng)一腳就把病房門踹開。
看到我們幾人闖進來,包老二兩口子先是一愣,隨后立馬倒在床上。
剛剛還生龍活虎的,此刻就跟快斷氣似的。
“哎呦,你小子怎么來了?是想替你那叔叔嬸嬸說情吧,我告訴你,門都沒有?!?/p>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兩口子表演,一句話也不說。
老二媳婦哎呦哎呦地叫著。
真應(yīng)了那句話,無病呻吟。
“張玄,雖然咱們是鄰居,可你們把事辦得太絕了,就別怪我們兩口子無情。”
我沒有說話,凌雪氣呼呼地說:“剛剛你們還在斗地主,這會就裝起病來了,你們不就是想訛錢嘛,別裝了,我們都聽見了。”
老二兩口子對視了一眼,他旁邊的哥們不干了。
氣勢洶洶地說:“喂,小丫頭,怎么說話呢?什么叫訛,那是你們必須得給的賠償,我哥和我嫂子那可是十級傷殘,你們不但得賠錢,還得蹲大牢?!?/p>
“最好態(tài)度好一點,要不然惹怒了我二哥,讓你們牢底坐穿?!?/p>
“你們簡直就是無賴!”李香氣得滿臉通紅,忍不住懟了一句。
我趕忙伸手攔住她們二人,鎮(zhèn)定自若道:“咱們也別拐彎抹角了,直接挑明了說,你們到底想要多少錢?”
“500萬!”包老二幾乎沒有絲毫猶豫,脫口而出,那語氣仿佛就跟要500塊似的。
凌雪和李香聽聞,眼睛瞬間瞪得老大,凌雪更是忍不住大聲說道:“你們沒病吧,干脆去搶銀行得了,500萬,就算殺了你們倆,也不用陪這么多錢吧,還想獅子大開口,太過分了!”
包老二對這兩個女生的憤怒置若罔聞,反而轉(zhuǎn)頭面向我,臉上掛著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
“小子,我可聽說你本事不小啊,前段時間接了好幾個大項目,賺得盆滿缽滿,到手的錢都有上千萬了吧,我這個人嘛,自認為還算通情達理,給你們留了些余地,所以才沒開口要1000萬?!?/p>
“你自己好好權(quán)衡一下,是痛痛快快拿出500萬,換你叔叔嬸子重獲自由,還是執(zhí)意要讓他們在監(jiān)獄里受苦?”
老二媳婦雙手抱胸,一副囂張地說道:“張玄,我們都知道你有點能耐,別的不說,光憑你能讓別人心甘情愿把錢掏出來,這就是本事,你好好想想,就憑你和你李叔那能說會道的本事,掙錢的機會多了去,500萬對你們而言,不就是一單生意嘛?!?/p>
按常理來講,我該答應(yīng)他們的無理要求,但看著他們那副貪婪丑惡的嘴臉,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堅決不慣著他們這種惡劣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