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精跑了我拔腿就追。
剛到大街上,就碰到李叔趕了回來,我詫異道:“李叔,你去哪了?”
“玄子,你怎么出來了?”李叔反問道。
“剛剛有個女鬼!”我急忙說道。
“什么?女鬼在哪?”李叔警覺地環(huán)顧四周。
“讓她給跑了!”
李叔說,他睡的正香,突然聽到有動靜,出來時就看見一個小鬼正往凌雪的房間外鬼鬼祟祟,然后他就追了過去。
聽李叔這么一說,我心中暗道,那小鬼定是聲東擊西之計。
不好,嬸子和凌雪。
我和李叔急匆匆趕往后院,到了房間只見凌雪癱倒在地,人事不省,而嬸子安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凌雪!凌雪?”我一邊呼喊,一邊拍打著她的臉頰。
“?。俊绷柩┗瘟嘶文X袋醒了過來,卻渾身疼得直咧嘴。
“我這是怎么了?渾身好疼?。 彼撊醯卣f著。
“醒了就好!”
另一邊,李叔驚恐的大叫起來。
“玄子,你嬸子的魂魄沒了!”李叔的聲音帶著顫抖,仿佛被人掐了脖子。
什么?我心頭一緊,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床邊。
天眼開啟,只見嬸子雙肩與頭頂?shù)娜K陽火全都熄滅,漆黑一片,毫無生機(jī)。
李叔,陰活行當(dāng)里摸爬滾打了半輩子,又怎會看不出嬸子此刻的危急情形。
他“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嬸子面前,雙手緊緊抓著嬸子的手,情緒失控道:“月嬋,月嬋,你醒醒??!你別嚇唬我,我不能沒有你呀!”
任憑李叔怎么嘶喊,月嬋嬸子依舊毫無反應(yīng)。
三盞陽火皆滅,魂魄被奪,生機(jī)已然斷絕。
看來,剛剛那個紙人精說的沒錯,它的確吞噬了嬸子的魂魄。
若是普通人,這就和死了無異。
“李叔,別哭了,現(xiàn)在哭也無濟(jì)于事!趕緊布陣,為嬸子續(xù)命?!?/p>
“三盞陽火都滅了,只有用七星燈續(xù)命?!?/p>
“只要能在三日之內(nèi)找回嬸子的魂魄,就還有一線生機(jī)!”我提醒著李叔。
李叔已經(jīng)懵了,趕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慌亂地點頭,“對對,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他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好不容易才點燃那盞長明燈。
昏黃的火苗在空氣中微弱地?fù)u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看得李叔雙腿發(fā)軟,幾近崩潰。
見此情景,我迅速取出七星燈,七星燈每一盞都由青銅所造。
表面刻有精致復(fù)雜的梵文,按照一些陣法,它有逆天改命,為人續(xù)命的功效。
想當(dāng)初那個賭王,就是花了幾十億用七星燈續(xù)的命。
當(dāng)然了,他和我這個也有所不同,他的魂魄尚在,而且是陽壽已盡用來買命。
而嬸子,她正直壯年,是因特殊情況被奪了魂,所以不用那么復(fù)雜的陣法。
我依照北斗七星方位,圍繞著嬸子的身體一一擺放。
又拿出幾張精心特制的符紙,小心翼翼地貼在嬸子的額頭、心口、雙手掌心以及雙腳腳心。
隨后,在房間的四個角落放置了四個裝滿清水的銅盆,水中放入幾枚古舊的銅錢,銅錢在水中閃爍著微弱的光澤。
做完這些,我手持桃木劍,神色凝重地圍著房間緩緩踱步。
桃木劍在銅盆上方輕輕劃過,濺起的水珠在空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我深吸一口氣,雙手快速結(jié)印,口中念念有詞:“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魂兮歸來,魄附吾旁,陰陽順逆,五行調(diào)暢,三清護(hù)佑,速速還鄉(xiāng)?!?/p>
隨著咒語的念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房間中彌漫開來。
唰,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七星燈突然全部點燃。
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讓嬸子頭頂?shù)拈L明燈也逐漸明亮了幾分,那昏黃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掙扎著為嬸子守護(hù)著最后的生機(jī)。
都說“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平日里李叔給別人看事,那是十拿九穩(wěn),可如今事情落到自己頭上,他早已慌得六神無主,只是在一旁不停地呼喊著月嬋嬸子的名字,聲音中滿是無助與恐懼。
凌雪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大哭起來,“怎么會這樣?好端端的,怎么會這樣?”
“漂亮嬸嬸不會有事吧。”
“別怕,不會有事的?!蔽野参恐柩尚闹袇s充滿了擔(dān)憂與不安。
我試圖施展招魂大法,探尋嬸子魂魄的蹤跡,可詭異的是,無論我如何努力,都搜尋不到一絲線索。
難道嬸子的魂魄被拘了?
可就算是那個紙人精吞了她,我也可能探出一二,怎么毫無頭緒。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招魂鈴聲,如鬼魅般穿透夜空,清晰地傳進(jìn)我的耳朵里。
難道嬸子的魂魄被陰司抓走了?
我趕忙叮囑李叔守好嬸子,然后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外面的大街一片漆黑,詭異的夜霧在四周彌漫,像似一層朦朧的薄紗,將整個街道籠罩在混沌之中,一切都變得模糊。
隱隱約約地,那若有若無的招魂鈴聲,從遠(yuǎn)處傳來。
我努力望去,只見前方十字路口隱約有一行人影。
來不及多想,我立刻追了上去。
十字路口的路燈發(fā)出微弱且閃爍不定的光芒,在夜霧中使得周圍的氣氛愈發(fā)詭異陰森。
走近一看,我不禁一愣,那兩個身形高大的陰司,竟然是我認(rèn)識的黑白無常。
黑無常面色漆黑如炭,長長的紅舌從口中垂下,手中緊緊握著那要命的招魂幡。
白無常則面色慘白如紙,頭戴高高的帽子,嘴角掛著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笑容。
他們身后,牽著一串神情恍惚的魂魄。
這些魂魄眼神空洞,目光呆滯,機(jī)械地跟隨著黑白無常的腳步,朝著黃泉路的方向緩緩前行,此刻的他們像是被抽去了靈魂,只剩下一副軀殼。
嬸子會不會就在這些魂魄之中。
說實話,若嬸子真在這,我反倒覺得輕松,大不了拼盡全力與黑白無常斗上一斗,反正不是沒打過,無論如何也要把嬸子帶回去。
我急忙沖過去,瞪大了眼睛,在那一串魂魄中仔細(xì)搜尋著嬸子的身影。
每一個魂魄的面容在夜霧中都顯得模糊不清,我把臉都貼了上去,始終沒有找到嬸子的魂魄。
突然,白無常咧開大嘴,陰森森地發(fā)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大喝。
“大膽凡人,竟敢擅闖陰陽界限,阻攔勾魂之路,你可知這是何罪?”
剎那間,四周的空氣仿佛瞬間凝結(jié)成冰,寒冷刺骨,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黑無常也揮舞手中的招魂幡,惡狠狠地威脅道:“再敢阻攔,就將你的魂魄一同收了!”
“二位使者,是我呀!”我連忙湊上前,指著自己的臉,諂媚地說道,“二位使者忘了,上次咱們還……”
黑白無常瞇著眼睛,低下頭上下打量著我,“是你小子?”
“二位使者還記得我?”我心中一喜。
黑無常冷哼一聲,“在這陰曹地府的黃泉路上,能從我們二人手中奪走陰魂的可沒幾個,而你小子的魂魄連我們都勾不走,自然記得!說吧,找我們倆有什么事?”
沒等我開口,黑無常又一驚一乍地說道:“哎呀,你小子該不會又來搶我們的魂魄吧?”
嘿嘿!我趕忙討好地說道:“兩位使者,我嬸子的魂魄丟了,所以我才過來看看?!?/p>
白無常不屑道,“生死輪回,自有定數(shù),豈是你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隨意干預(yù)?這些被拘的魂魄,皆是陽壽已盡,理應(yīng)進(jìn)入黃泉,上次已經(jīng)讓你搶走了一個,我們可不能總是給你開綠燈。”
“兩位使者,我當(dāng)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我嬸子陽壽未盡,她是被一個小鬼把魂魄給勾走了,還望二位使者行行好,通融通融,幫我找找看,回頭,我一定備上厚禮答謝!”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嘀咕起來。
“既然他能在地府通行無阻,那自然是有他的造化,打也打不贏,干脆看在厚禮的份上,讓了他得了?!?/p>
“嗯,有道理,這樣還顯得我們大度?!?/p>
片刻后,白無常開口道:“行吧,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你自己去找吧。”
我連忙道謝,迫不及待地拉過拘魂鎖,一個魂魄一個魂魄地仔細(xì)查看。
可這十幾個魂魄都查看了一遍,卻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嬸子的蹤跡。
看來,嬸子的魂魄并不在這里,應(yīng)該是在那個紙人精的手上。
“怎么樣?找到了嗎?”黑無常不耐煩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
“兩位使者打擾了!”
“走了,小子,別忘了你答應(yīng)我們的事?!彪S后,黑白無常牽著那十幾個魂魄,緩緩消失在茫茫夜霧之中。
我長舒一口氣,嬸子,你到底在哪?
突然,我感覺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緊緊盯著我,那目光仿佛帶著絲絲寒意,穿透夜霧,直射我的后背。
我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然而夜霧濃重,能見度極低,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就在這時,我猛地察覺到身后有一雙手悄然伸來。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