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腰間的青囊袋,說道:“有本事你打開自己看!”
陳玉滿臉疑惑地說:“你還想耍什么陰謀詭計?別忘了你現(xiàn)在在我的地盤上?!?/p>
“怎么,你害怕了?做賊心虛了?”我故意激他。
“別看我動彈不得,可你還是忌憚我。”
陳玉這人,一向精于算計,他心里清楚,此刻的我就如同他案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
所以明知道我是在激他,卻還是把手伸了過來。
就在他打開青囊包的剎那,一團黑氣猛地從包里鉆了出來。
緊接著,陳霞的身影慢慢的浮現(xiàn)在他面前。
陳玉驚恐的瞪大眼睛,下意識地用力揉了揉,脫口而出:“怎么會是你?”
“嘻嘻,嘿嘿!”
陳霞發(fā)出一陣陰森詭異的笑聲,然而她的雙眼卻流下兩行血淚,在慘白的臉上顯得格外滲人。
“二娃,我做夢都沒想到,你竟然會對我下此毒手?!标愊嫉穆曇敉钢鵁o盡的哀怨與悲憤。
“我不過是睡了一覺,怎么就稀里糊涂地丟了性命?原來是你,竟是你害死的我!”
“你為什么前途和那個女人,居然要讓我死?”
陳玉驚恐萬分,隨后咆哮道:“誰讓你貪心的,我說給你一筆錢,讓你離開這里,找個如意的男人過日子,可你不同意,非要賴著我。”
“是你逼我這么做的?!?/p>
原來,陳霞遇害那天,陳玉找到她,花言巧語的把陳霞哄得暈頭轉向。
還說日后什么都聽陳霞的,甚至在他的甜言蜜語中陳霞睡了過去。
而后,陳玉悄悄點著燃氣,抹去所有指紋,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后才偷偷溜走,陳霞死得并那么痛苦,只是陳玉的背叛,讓她難以釋懷。直至此刻,她才明白,那個她視作至親、深愛著的弟弟,竟早就蓄謀害死她。
陳霞面容瞬間變得猙獰扭曲,干枯的陰爪死死地掐住陳玉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既如此對我,就休怪我無情!陪我一同下黃泉吧!”
陳玉被掐的當場窒息,他徹底的慌了神。
“姐姐,你向來最疼愛我,怎么忍心看我死去?”
若是往日,陳玉這般苦苦哀求,陳霞定會心軟,可如今,已化作厲鬼的她,又怎會再輕信陳玉的花言巧語。
陳霞之所以要對老鞏和黃老板等人下手,只因他們同陳玉一樣,皆是負心薄幸之人。
所以,她要將這些渣男統(tǒng)統(tǒng)帶往黃泉路,讓他們?yōu)樽约旱乃魉鶠楦冻龃鷥r。
陳玉無論如何也沒料到,我竟會把陳霞帶過來。
此刻的他,滿臉都是絕望與恐懼,他聲嘶力竭地喊道:“救我,快救救我?。∥也幌胨?,我馬上就要功成名就了,我不能就這么死?。 ?/p>
且不說我此刻身中迷藥,動彈不得,根本無能為力。
即便我行動自如,也無法出手相助,我之前說過,那些死后無法進入地府的陰魂,皆是因為怨念與執(zhí)念過深,他們游蕩于陽間,一心只為報仇雪恨,這便產(chǎn)生了所謂的因果報應。
而陳玉的報應就是陳霞,倘若我強行干涉,必然會擾亂因果秩序,到時,我也會遭到因果反噬。
我只能感嘆一聲,惡有惡報。
陳玉在絕望與不甘中,失去了生命,而陳霞緊緊抓著陳玉的魂魄,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既然活著的時候我們無法長相廝守,那便做一對鬼夫妻吧!”
陳玉瘋狂的搖著頭,對著他的身體大叫道:“我不想死,我要活,我要活?!?/p>
他拼命的想要回到身體里,可根本無濟于事。
陳霞拽著陳玉的魂魄直接鉆進我的青囊包。
而此刻的我,藥勁上來了。
絕不能昏過去,否則等我醒來,萬一被當成殺害陳玉的兇手,可就全完了。
所以,我必須想盡辦法自救,我伸出手指用力摳著喉嚨,一陣翻江倒海之后,終于將胃里的東西吐了出來。
當然,我都吐在了垃圾袋里,隨后,我又大口大口地喝著水,試圖稀釋身體里的藥物。
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我甚至拿起手術刀,不停地扎向自己的胳膊。
那鉆心的疼痛讓我始終保持著一絲清醒,就這樣,我憑借著頑強的意志苦苦熬著。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感覺大腦逐漸清醒,四肢也恢復了力氣。
隨后抹去所有可能暴露我行蹤的痕跡后,趁著月色,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大學。
我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取出安魂香,一陣操作后打開了陰陽兩界的大門。
然后,我將陳霞和陳玉從青囊包里放了出來,陳玉犯下如此多的惡行,雖說暫時逃過了人間法律的制裁,但地府的審判終究是逃不掉的。在安魂香的指引下,陳霞拉著陳玉的魂魄,緩緩邁向黃泉路。
我長舒一口氣,陳霞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她與陳玉那段不為人知,錯綜復雜的過往,也隨著他們一同被埋葬。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兩條腿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綿軟無力。
也不知走了多久,終于回到了店鋪。
店里,黃老板懷里緊緊抱著一只大公雞,眼睛瞪得如同銅鑼一般大,直勾勾地盯著門外,那模樣似乎下一秒就會有惡鬼破門而入取他性命。
見我開門,他還以為又是小鬼前來勾他的魂魄,學著公雞“喔喔”叫了起來。
在他的帶動下,懷里的大公雞也跟著“喔喔”叫著。
直到看清進來的人是我,黃老板緊繃的神經(jīng)這才放松下來。
“大師,怎么樣了?”黃老板跑上前問道。
“解決了,你可以回家了!”
“真的嗎?”黃老板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真的,陳霞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我說道。
“真的呀?哈哈,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黃老板興奮得語無倫次。
嬸子看我一個人回來,神情有些失落。
“玄子,你跟嬸子說實話,你李叔是不是遭遇什么不測了?”嬸子憂心忡忡地問道。
“嬸子,李叔不會有事的?!蔽野参康?。
“可都已經(jīng)一天一夜了,怎么連個影子都不見呢?”
“你安心睡覺,我答應你,一定把李叔給你找回來?!?/p>
嬸子氣的眼淚汪汪,“你李叔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哪睡的著啊?!?/p>
“嬸子,你就當李叔和巧云跑了?!?/p>
我的話一出,嬸子的哭聲立馬停止。
“玄子,你啥意思?”
“嬸子,李叔不會有事的,你就安心的睡吧?!?/p>
“哼,這個李瘸子,他要是敢騙我,我非閹了他不可。”
隨后,她氣呼呼的回后院去了。
我之所以這么說,是不想讓嬸子太擔心。
而且李叔也不是短命的面相,應該沒事的。
黃老板抱著大公雞再三確認后才敢離開。
臨走時,他還說:“這公雞能送我嗎?”
“可以?!?/p>
“張大師,我再問一句,公雞真的辟邪?”
“你不是都上網(wǎng)查過了嗎,還問我?!?/p>
“嘿嘿,我當然是更信張大師了。”
黃老板笑嘻嘻的說:“那我走了哈。”
自那以后,黃老板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以前他養(yǎng)的寵物是金毛,可經(jīng)歷此事后,他竟把寵物換成了公雞。
尤其是到了夜里,如果門外不放著一只大公雞,他就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覺。
也許就是陰影后遺癥吧。
陳霞的事情雖然已經(jīng)解決,但李叔的失蹤卻依舊是個謎。
我躺在床上細想起來,原本我以為李叔的失蹤和陳霞有關,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小鬼所為。
那這事就蹊蹺了。
憑李叔的性格,若他無事,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和嬸子的,而且朵朵的手術迫在眉睫,他不可能不管。
那他能去哪了?
只有一種可能,他被控制住了。
或者說,他被綁架了。
對,李叔極有可能是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