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按薛族長的說法,先前薛家村村民對不住李秀娥,尤其是那柳塵,所以才甘愿下跪謝罪。
這些年,李秀娥受著香火供奉,煞氣日漸濃重,竟慢慢與神像融為一體,最終取而代之!
我忽然想起之前撞見的小鬼,難道這也和李秀娥有關(guān)?
我看向薛族長,沉聲問道:“她李秀娥是不是成了這一代的鬼王?”
薛族長點頭應(yīng)道:“張大師果然法力高深,連這都能猜到!受了香火后,李秀娥的煞氣越來越重,雖說被囚在道觀里,卻能號令周遭孤魂野鬼,聚成一股強大的邪祟勢力,還自稱鬼仙!”
“每逢月圓之夜,附近的陰魂小鬼都會來向她朝拜?!?/p>
周炎峰滿臉震驚:“鬼仙雖帶個仙字,卻絕非正道,不過是陰神之靈鬼罷了,它可真是囂張至極!”
薛族長語氣沉重道:“我們薛家村早被她掌控,這幾十年里,要是沒得到她的允許就離開,必定死于非命!這也一直是我們村不能說的秘密!”
厲雪凝滿是疑惑:“說到底,李秀娥能變得這么厲害,不就是因為受了香火供奉嗎?你們別讓她再受供奉,不就行了?”
薛族長苦笑:“我們也攔過,可架不住附近村民偷偷來上香,有段時間我們派人在道觀外守著,卻根本沒用!沒辦法,我們把實情說了,可那些村民反倒以為我們是不愿把道觀公開,就連附近幾個村的村長都來找我理論。”
“更糟的是,李秀娥嘗過了香火的甜頭,竟托夢警告我,說要是不依她,就讓我們村死絕戶。她說到做到,短短一個星期,村里就死了七個人,我是真的沒辦法了!”
如薛族長所說,這事確實棘手。
我接著問他:“明晚就是月圓之夜,你們說的那個祈福大典,其實是祭祀吧?”
“沒錯,她要我們像供奉真神一樣待她,所以得擺上貢品?!?/p>
周炎峰怒喝一聲:“一個厲鬼,還想翻天不成?明晚月圓之夜,咱們就把她徹底鏟除!”
薛族長卻搖了搖頭:“恕我直言,這些年我們找過不少大師,有幾位就是選在月圓之夜動手,最后只留下一堆白骨!月圓之夜,她的陰氣最盛,再加上百鬼朝拜,這時候去,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周炎峰若有所思道:“你說得也對!”
我看向薛族長,語氣篤定:“你幫我找到妞妞,李秀娥這個女鬼王,我來幫你們對付!”
“好!那就一言為定!”
眼下天色已經(jīng)很晚,薛族長安排我、周炎峰和厲雪凝早些休息。
薛家一樓有幾間臥室,我和厲雪凝的房間相鄰,周炎峰的房間離我們稍遠些,但都在同一個院子里。
這時,一個婦人抱著幾床被子走了進來,還幫我把床鋪好。
看這樣子,她應(yīng)該就是薛族長的妻子,也就是薛子龍的母親!
我向她表示感謝,只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她竟然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薛族長解釋說,他妻子年輕時生過一場大病,當(dāng)時用的那批抗生素有問題,才導(dǎo)致她后天聾啞。
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薛子龍那般狂妄自大,他父親看著倒還算識大體,可我實在好奇,這樣的父親,那樣的母親,怎么會養(yǎng)出一個驕橫跋扈、目中無人的兒子?
薛族長說讓我明天等妞妞的消息,真能等來嗎?
就在這時,我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人影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張玄,你睡了嗎?”
“厲總?你怎么還沒睡?”
厲雪凝一臉擔(dān)憂道,“剛剛薛族長說的話,你真的信嗎?”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讓我們明天等消息,可這一夜會不會出變故?萬一他手下的人不聽指揮,沒有挨家挨戶找妞妞,我們豈不是又白白浪費一夜時間?”
“你的意思是,我們親自去查?”
厲雪凝重重點頭:“薛族長的人品我信得過,但他那個兒子,我實在不放心。”
“好,那咱們就出去看看,瞧瞧那個薛三有沒有真辦事!”
我披上外套,帶著厲雪凝悄悄出了薛家宅院。
夜色中,能清楚看到村里有一群人舉著火把、拿著照明燈四處走動,應(yīng)該就是薛三那伙人。
看來薛族長的話,還是管用的。
可就在這時,兩道人影突然從我們眼前閃過,一下鉆到了一處房屋后面。
厲雪凝瞬間攥緊我的手,聲音發(fā)緊:“張玄,那是人是鬼?”
“別怕,有我在?!?/p>
我朝著黑影的方向走過去,剛探過墻角,就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張臉,那黑影竟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像是早就等著我一樣!
我的頭皮猛地一麻,仿佛有無數(shù)根冰冷的針尖從頭皮里扎出來!
那根本不是一張人臉,而是一張粗糙裱糊的白紙!
血紅的嘴唇紅得刺眼、紅得邪門,尤其是那抹笑容,沒有半分喜慶,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詭異,讓人毛骨悚然!
我靠,這既不是人,也不是鬼,竟是個紙人!
更可怕的是,這紙人還被點了睛,那雙用鮮血染紅的眼睛,正死死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
片刻間,四周陰風(fēng)驟起,紙人的臉上竟緩緩勾起一抹滲人的怪笑!
下一秒,他手中突然出現(xiàn)一把寒光凜凜的砍刀,猛地朝我胸口刺來!
我急忙握住天蓬尺用力一擋,沒想到這紙人的力道竟大得驚人!
太反常了。
我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竟然畫著詭異的符文,難怪會這么陰邪。
還沒等我喘口氣,那紙人又揮著刀朝我的喉嚨砍來,我抬腳踢向他,可這紙人異常靈活,一個側(cè)身就躲了過去,接著揮刀朝我劈頭蓋臉地猛砍。
就在我和紙人纏斗時,厲雪凝突然發(fā)出一聲慘叫,原來不止一個紙人!
另一個紙人正雙手掐著厲雪凝的脖子,恨不得擰掉她的腦袋一樣!
我趁機奪過眼前紙人手中的砍刀,朝著厲雪凝身旁的紙人飛過去,“噗”的一聲,砍刀精準地刺穿了那紙人的腹部,將它釘在了墻上。
厲雪凝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發(fā)抖,蹲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那被釘在墻上的紙人竟晃了晃身子,從墻上飄了下來,又朝厲雪凝撲了過來!
我立刻畫了道符,貼在紙人身上,可那紙人只是短暫地晃了晃,接著竟伸手把符紙揭了下來,很明顯,操控這紙人的幕后之人,絕對是個高手,點睛通靈術(shù)被他玩得爐火純青!
紙人最怕真火,我握著天蓬尺直刺紙人的面門,將它再次釘在墻上的瞬間,甩出一道三昧真火符。
“唰”的一下,紙人瞬間被火焰包裹,媒介一毀,很快就燒成了一堆灰燼,消散在夜風(fēng)里。
可另一邊,剩下的那個紙人竟掄著砍刀,又朝我沖了過來。
厲雪凝急忙喊道:“張玄小心!快燒了它!”
我卻想到了一個比燒了它更好的辦法,點睛通靈術(shù),我打小就會。
畢竟我是扎紙人出身,要不是爺爺臨死前有遺愿,不讓我再碰紙人,說不定我還會靠這手藝搞點副業(yè)呢!
論玩紙人,他還嫩了點!
我迅速咬破指尖,在紙人朝我襲來的瞬間,沒有躲閃,反而掄起天蓬尺和它硬碰硬,紙人力大無窮,我也絲毫不讓。
就在我們僵持的片刻,我將指尖的血,精準地滴在了紙人的眼睛上,準確來說,是用我的血覆蓋了它原本的血眼。
這在玄學(xué)斗法里,屬于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高階手段。
我此刻要做的,不只是毀掉紙人,而是奪取它的控制權(quán),這門術(shù)法,名叫奪靈控傀術(shù)!
我用天蓬尺壓制住紙人的動作,讓它無法動彈,同時快速念動口訣:“元始安鎮(zhèn),普告萬靈。邪祟伏藏,聽吾號令!以吾精血,破爾假瞳!舊契已廢,新主當(dāng)立!”
念完口訣,我又用指尖血在紙人心口處,畫了一道新的控靈符。
只見紙人突然晃了晃身軀,動作變得僵硬起來。
我大喝一聲:“退!”
它立刻向后退了三步。
一旁的厲雪凝徹底看傻了,磕磕巴巴地說:“張玄,這也太邪門了……你居然能驅(qū)使紙人!”
我接著對紙人下令:“聽吾號令,去偷襲你的舊主!要是打不過,就抱著他自焚,務(wù)必?zé)齻?!?/p>
紙人點了點頭,身形一晃,瞬間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