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洋樓的上下兩層都是用木板鋪設而成,每走一步,木板都會發(fā)出“吱嘎吱嘎”的聲響,雖然還沒見到女尸,但我已經(jīng)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涼颼颼的陰氣,這說明女尸應該就在這附近。
我環(huán)顧四周,突然察覺到那股陰氣是從下冒上來的。
“這里有地下室吧?”我問道。
原本對齊矮子對我還半信半疑,聽到我這話,頓時瞠目結(jié)舌,不禁豎起大拇指,震驚地說道:“你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啊!居然知道下面有地下室?!?/p>
“你們把女尸就藏在下面了吧?”
“沒錯,跟我來?!?/p>
二人帶著我來到地下室門口,隨后全都躲到我身后,一副驚恐萬分的模樣。
“陰氣就是從這下面冒上來的,看來女尸就在底下?!?/p>
我緩緩走下樓梯,身后的呂大壯緊緊拽著我的衣角,呂大壯身后是齊矮子,兩人都大氣不敢出。
剛走到地下室,我突然開口說道:“你們天天干這種事,怎么還會怕成這樣?”
“哎呀我操!”
“大師,你怎么突然說話,想嚇死我們???”齊矮子被嚇得不輕,即便中間隔著呂大壯,我都能清晰地聽到他那急促的心跳聲。
“偷尸體的時候膽子那么大,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
“大師,你就別變著法地埋汰我們了,這不是被窮逼得沒辦法嘛,盜尸雖然嚇人,但窮更可怕??!”
他這話雖然說得粗俗,但倒也有幾分道理,畢竟人在極度貧困的時候,往往容易被利益沖昏頭腦。
這地下室面積不小,有好幾個隔間。
棚頂?shù)牡鯚羯l(fā)著昏黃黯淡的光,在這陰森的環(huán)境中,顯得格外滲人,而就在我眼前,赫然擺放著一口沉香木棺材。
這棺材一看就價值不菲,不過仔細觀察,就能發(fā)現(xiàn)它并非新棺,似乎已經(jīng)在土里埋了好些年頭。
我靠,這兩個缺德玩意,不但盜尸,連棺材都不放過?
或許是察覺到我眼神中的異樣,齊矮子趕忙解釋道:“這算是我們業(yè)務的一部分。”
我不禁冷哼一聲,質(zhì)問道:“什么業(yè)務?這分明就是在造孽!”
但凡在這行有些見識的人都清楚,睡過人的棺材要是流入他人之手,那可是犯了大忌,尤其是這種深埋地下多年的,更是兇險異常,透著邪乎勁。
我繞過棺材,繼續(xù)向前走去,突然,門口一股刺鼻的氣味鉆進鼻腔,空氣中陰氣濃重,直覺告訴我,女尸應該就在里面。
隔間沒有門,僅用一個簾子遮擋著,我伸手挑起門簾,剎那間,一股徹骨的陰冷氣息撲面而來。
抬眼望去,墻上掛著一張結(jié)婚照,那畫面陰森得讓人不寒而栗,照片里,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靜靜躺在一個老頭身旁,老頭同樣一動不動。
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詭異的照片,說他們不懂行吧,可偷的物件卻都帶著幾分門道,說他們專業(yè)吧,這照片P得實在是粗糙不堪。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把兩張死人臉的照片生硬地P到了一起。
照片是黑白的,在這陰森的環(huán)境襯托下,愈發(fā)顯得滲人。
見我盯著照片看,齊矮子頗為得意地說道:“怎么樣,我這杰作還不錯吧?”
我懶得搭理這個蠢貨,目光緩緩下移,眼前竟出現(xiàn)一口超大的雙人棺,這種棺材通常是夫妻合葬時才會用到。
往里一看,只見棺材里躺著一位七八十歲的老者,看樣子,他離世沒多久,臉頰深陷,面色泛青,嘴巴微微張開,嘴里竟然沒有一顆完整的牙齒,只剩下光禿禿的牙床。
他那枯瘦如柴的雙手交疊在胸前,暴露在外的皮膚上布滿了一塊塊深色的尸斑。
眼前確實是具尸體,可這并非女尸,而是個老頭的遺體。
我猛地扭過頭,怒視著他們二人,罵道:“這么大歲數(shù)的也偷,你們就不怕遭報應,生孩子沒屁眼嗎?”
“誤會,全都是誤會??!”呂大壯趕忙解釋,“這老頭是我們的客戶,他臨死前千叮萬囑,一定要我們給他找個年輕漂亮的姑娘陪葬,他兩天前剛?cè)ナ?,無兒無女,一直是個老光棍,所以才委托我們辦這件事,那女尸就是偷來準備給他的,誰能料到會出這種事?”
聽聞此言,一股無名怒火“騰”地一下在我心頭燃起。
都說男人至死是少年,可這老頭都老成這樣了,牙都掉光了,居然還想著年輕姑娘。
他就不怕到了陰間,被鬼戴綠帽子嗎?
就這種情況,這種對比,那女尸能不看上呂大壯嗎?
“大師,您覺得那女尸會跑到哪去?”呂大壯一臉焦急地向我問道。
就在這時,身后的齊矮子一個勁地拽他的胳膊。
“哎呀,你別老拽我,沒看見我正跟大師說話呢嗎?你還拽,到底咋回事?”呂大壯不耐煩地回頭,卻猛地發(fā)現(xiàn),一張慘白如紙的臉近在咫尺。
“哎呀媽呀,鬼啊!”呂大壯嚇得尖叫起來,下意識地就往我身上撲。
這哪能行?我這么帥氣的小伙子,可不想被這缺德玩意碰到,嫌膈應!
于是我身子一側(cè),巧妙避開。
呂大壯這一撲沒抱住我,直接一頭栽進了棺材里,與那老頭來了個親密接觸。
“啊……”他頓時嚇得面容扭曲,連滾帶爬地從棺材里往外逃。
我將目光投向身后,只見一個身著紅色壽衣的女尸,腳蹬花布鞋,踮著小腳站在門口。
她臉上涂抹著厚厚的死人妝,慘白的臉頰上撲著一層厚厚的粉,嘴唇紅得格外瘆人。
再看一旁的齊矮子,早已嚇得雙腿發(fā)軟,站在原地抖如篩糠,褲子都濕了一片,顯然是被嚇尿了。
我眼神凌厲,抽出天蓬尺,直指女尸,大聲喝道:“放開他,不然我打的你魂飛魄散!”
“嘻嘻嘻!”女鬼發(fā)出一陣陰森的笑聲,說道:“好俊俏的小伙子,我求饒還不行嗎?”
靠,盜墓賊居然撞上了女色鬼,還真是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