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沈沐嵐,與其把她留在外面,面對這些摸不透的柳家人,還不如帶在身邊。
于是我拉著她的手,踏入院中。
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院子里雜草叢生,有的甚至有半人多高,在黑夜中隨風(fēng)搖曳,尤其是在這漆黑的夜里,陣陣陰風(fēng)吹過,發(fā)出“嗚嗚”的聲響,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沈沐嵐緊張的小手都冒出冷汗,緊緊地跟在我身后,一步也不敢落下。
為了給沈沐嵐壯膽子,我從兜里掏出一枚銅錢遞到她手中。
大伙都知道銅錢能辟邪,但不知具體是什么原理。
其實(shí)主要是因?yàn)殂~錢在流通的過程中積攢了人氣,人氣也就是陽氣。
鬼屬陰懼陽。
所以風(fēng)水師和道士會用銅錢劍驅(qū)鬼。
沈沐嵐緊緊攥著銅錢,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
此刻,四周靜的有些詭異,讓人心頭不自覺地涌起一陣寒意。
我輕輕推開那扇破舊的房門,“嘎吱”一聲,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老房子格局簡單,分東西廂房與一個(gè)客廳,昏黃的燈光從東邊房間透出。
柳家姑姑應(yīng)該就在那個(gè)房間。
“有人嗎?”我喊了一聲。
聲音在屋子里回蕩,卻沒有得到一絲回應(yīng)。
我又探著頭,繼續(xù)喊了下遍,依舊無人應(yīng)答。
借著屋內(nèi)透出的微光,我瞧見客廳里一片空蕩,唯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孤零零地立在那。
我們順著亮光,朝東屋走去,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沈沐嵐的心跳愈發(fā)急促,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別怕,有我在?!?/p>
她微微點(diǎn)頭,緊緊抓住我的手,這種被依靠的感覺真好。
我伸手推開東屋的門簾,屋內(nèi)光線昏黃而黯淡,那是一盞帶著燈芯的老燈泡,在歲月的侵蝕下,散發(fā)著微弱的光暈。
與此同時(shí),一股混合著霉味與腐臭味的刺鼻氣息撲面而來,而且還摻雜著一絲血腥味。
熏得人幾乎作嘔,沈沐嵐捂著鼻子,盡量減少呼吸。
我仔細(xì)尋找,卻沒看到柳家姑姑的身影。
就在我滿心疑惑之時(shí),“啪”的一聲,燈泡突然熄滅,整個(gè)屋子瞬間陷入黑暗之中。
緊接著,墻角突然浮現(xiàn)出一張泛著詭異的人臉,在黑暗中顯得尤為驚悚。
“啊……”沈沐嵐被嚇得渾身一顫,一聲尖銳的尖叫劃破了寂靜的屋子。
“誰?”我警覺的手拿桃木劍。
“啪。”燈泡又毫無預(yù)兆地亮了起來,一張干枯且布滿皺紋的臉?biāo)查g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這張臉慘白得如同白紙,嘴角還殘留著干涸的血跡,笑起來時(shí),幾顆焦黃的牙齒上泛著血絲,模樣恐怖至極。
即便我平日里見過不少小鬼,此刻看到這樣一張臉,也不禁心頭猛地一揪,后背冒出一股寒意。
我下意識地用手捂住沈沐嵐的眼睛,擋在她身前,生怕這恐怖的一幕給她留下心理陰影。
再定睛看向眼前的老人,她身上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惡臭,皮膚潰爛得厲害,正不斷的冒著膿水,想必那股腐臭味便是從她身上傳來的。
老太太披頭散發(fā),身上的衣服也破爛不堪,她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我。
突然,她全身開始劇烈顫抖,腦袋如撥浪鼓般不停搖晃,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大仙,大仙!”
隨后,“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地上,朝著我不停地咣咣磕頭,每一下都磕得極響,似乎要將地面砸出個(gè)坑來。
我不禁一愣,她口中的大仙,難道指的就是黃大仙?
剎那間,一個(gè)念頭在我腦海中閃過,何不將計(jì)就計(jì),看看能否從她口中套出些有用的話。
我挺直腰板,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低沉而有威嚴(yán)。
“你可知道我為何來找你?”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大仙,饒命啊!”她滿臉都是恐懼與絕望。
看來,這位姑姑必定知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否則,她也不會在潛意識里如此懼怕。
“你們柳家罪有應(yīng)得,知道嗎?”我繼續(xù)逼問道。
“知道知道,都是我們的錯(cuò),我們的錯(cuò)?!?/p>
“那你跟我說說,錯(cuò)哪了?”
“我們不該動了害您的念頭,不該害您,對,不該害您,不該害您……”
話未說完,她便像突然發(fā)了失心瘋一般,情緒瞬間激動起來,整個(gè)人陷入癲狂狀態(tài)。
我急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試圖讓她冷靜下來:“你冷靜些,快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們?yōu)槭裁匆ξ???/p>
“我們害了黃大仙,害了黃大仙……”老太太面目猙獰,雙眼圓睜,惡狠狠地瞪著我。
然后驚恐的看著四周,就好像見了鬼似的。
“啊……別殺我,別殺我?!彼袷钳偭艘粯?,突然張嘴朝我的手上咬過來。
我下意識地松開手,老太太趁機(jī)跑到角落,雙手瘋狂地在墻角抓撓著,嘴里不停地嘟囔著:“別殺我,別殺我……”
我定睛一看,原來她在墻角挖出了一個(gè)洞,隨后便鉆了進(jìn)去,蜷縮著身子躲在里面。
那模樣既透著恐怖,又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
好端端的,她為什么不在床上,反而在角落里打個(gè)洞,真是讓人不解。
看來我的猜測沒錯(cuò),這個(gè)老太太肯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才會變成如今這副瘋癲的模樣。
可究竟怎樣才能讓她說出實(shí)情呢?
我蹲在洞口,換了逼語氣,“老人家,我是來幫你們柳家的,我是張昆山的孫子,我有辦法找出你們柳家風(fēng)水的問題,您能和我說說柳家保家仙的事嗎?”
“張昆山,張昆山……”老太太聽到這個(gè)名字,眼睛突然瞪得溜圓,眼神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似乎回憶起了什么。
看來她對我爺爺還有印象,我趕忙追問道:“老人家,你想到什么了?”
“張昆山,我要你死,我要你死……”老太太突然變得異常激動,伸出那雙干枯如柴的老手,不顧一切地朝我撲來,死死掐住我的喉嚨。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也嚇住了,下意識地一腳將她踢回洞里。
看來想從她嘴里得到有用信息,實(shí)在是難如登天。
就在這時(shí),沈沐嵐又驚恐地尖叫一聲。
“怎么了?”我趕忙轉(zhuǎn)頭問道。
她顫抖著手,指向一旁的香案:“你看?”
只見香案上供奉著一只形似老鼠的東西,卻比平常所見的老鼠大了十幾倍,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我走上前,仔細(xì)端詳,越看越覺得蹊蹺。
沈沐嵐?jié)M臉疑惑地說:“我怎么看它不像老鼠呢?!?/p>
“沒錯(cuò),這不是老鼠,而是一只黃皮子!”我說道。
“什么?”沈沐嵐一臉驚呼,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眼前這東西竟是用十幾只老鼠皮縫制而成的黃皮子。
雖然做工粗糙,不太逼真,但從那獨(dú)特的尾巴和耳朵,還是能分辨出。
看來,柳老太太是用老鼠皮縫制了一個(gè)黃皮子用來供奉。
如此看來,柳家的事情絕非僅僅風(fēng)水墓地那么簡單,關(guān)鍵恐怕就在于他們柳家的保家仙——黃皮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