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jìn)大廳,就聽見里屋傳來女人的哭泣聲,滿是絕望:“爸,你可別嚇我啊……爸爸,你快醒醒!”
我知道,這應(yīng)該是杜高德的兩個女兒,之前聽他提過有兩個女兒。
跟著白曉生走進(jìn)臥室,果然看見床頭圍著兩個姑娘,大女兒杜雯雯身材高挑,膚白貌美,眉眼間帶著幾分穩(wěn)重;二女兒杜思思思雖然和姐姐身高差不多,但略瘦一些,是骨感美女。
此刻兩人都哭紅了眼睛,臉上滿是焦慮和恐懼。
再看床上的杜高德,他靜靜地躺著,臉色慘白如紙,眼眶泛著青黑,氣息微弱得幾乎感受不到,那模樣,分明是一副將死之相。
杜雯雯看著我們進(jìn)來,立馬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白師傅,你不是去風(fēng)水協(xié)會找大師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大小姐,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找來的大師,張玄?!?/p>
“張大師,這位是大小姐杜雯雯,二小姐杜思思?!?/p>
“他是大師?”
兩個女孩仔細(xì)的打量著我,一臉的疑惑。
特別是二小姐杜思思,一臉不悅的說:“白師傅,你沒搞錯吧,他才多大啊,就是大師?!?/p>
“二小姐,他可是風(fēng)水協(xié)會新任的會長,是有大本事的人。”
“胡說,我聽說風(fēng)水協(xié)會的會長是個五十來歲的人,怎么可能這么年輕?!?/p>
李叔一聽,立馬說:“二位小姐有所不知,如今我大侄可是江城風(fēng)水界炙手可熱的頂極大師,你們白大師怎么可能騙人呢?!?/p>
杜雯雯看著我,說:“張大師,既然你是白師傅請來的,我自然是信你,我父親就拜托你了?!?/p>
我點了點頭,走到床頭湊近一看,杜高德的印堂之上,竟隱隱浮現(xiàn)出一個1字,這數(shù)字還若有若無,我心中頓時一沉:“他活不過今晚凌晨?!?/p>
“什么?”這話一出,杜雯雯和杜思思瞬間慌了。
她們快步走到我面前,抓著我的胳膊急切地問,“大師,你說的是真的嗎?你能不能救我爸爸?”
“你們先別急,讓我再仔細(xì)查探一下?!?/p>
我雙指并攏,輕輕抹過雙眼,再猛地睜開,天眼處泛起一層淡金色的漣漪,我凝視著杜高德周身的氣息,片刻后,倒抽一口冷氣,語氣凝重地說:“這不是尋常病癥,他的命,被人給賣了?!?/p>
李叔和白曉生同時愣住,異口同聲地問:“什么意思?”
“你們仔細(xì)看他印堂上方三指處,是不是有片若隱若現(xiàn)的青灰色陰影?”
白曉生點點頭:“確實!”
我道:“正常人的壽元耗盡時,死氣是從五臟六腑逐漸彌漫到全身,但杜老板這團(tuán)死氣邊緣如此整齊,分明是被人用賣身契強行截走了陽壽。”
“你們看他耳后的皮膚。”
杜雯雯撥開父親耳后的頭發(fā),驚呼道:“這里怎么會有紅線?”
只見杜高德耳后浮現(xiàn)出數(shù)條細(xì)如發(fā)絲的紅線,這些紅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脖頸蔓延。
“這是壽線。”我解釋道。
“正常人壽線應(yīng)該隱在皮下,現(xiàn)在它浮出體表,說明他的陽壽正在被強行抽離,等到紅線蔓延到心口...”
杜思思接過話:“就...就沒救了?”
“沒錯?!?/p>
我指著杜高德的面相說,“他山根豐隆,直貫印堂,本是壽登耄耋之相,活到八十歲綽綽有余,如果不是陽壽被賣,絕不可能出現(xiàn)死氣纏身?!?/p>
白曉生佩服的說:“還是張大師厲害,我竟一點也沒看出來?!?/p>
“杜老板最近除了梁一天,還跟誰結(jié)過仇?”我問道。
杜思思喊道,“除了梁一天,還能有誰?肯定是他搞的鬼!”
杜雯雯也說:“是啊,除了梁一天,誰還有這個本事。”
杜思思越聽越氣,“我現(xiàn)在就去找梁一天!這個卑鄙小人,居然用這么陰毒的手段害我父親,我看他有什么話說。”
“大小姐且慢!”白曉生連忙攔住她,語氣急切道:“昨天我去找梁一天,已經(jīng)被他轟了出來,你現(xiàn)在去,既無憑無據(jù),又只有你一個人,我怕他們再傷了你!”
“那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我父親被他害死嗎?”杜思思眼眶通紅道。
白曉生也沒了主意,轉(zhuǎn)頭看向我,“張大師,您經(jīng)驗豐富,您看這事……該怎么辦?”
“等死!”
這二字落地,眾人皆驚。
杜思思杏眼圓瞪:“你小子說什么呢?請你來是救我父親,不是看著他送命!白師傅,你找的這是什么人?是故意來氣我們的嗎?”
白曉生也慌了神,問道:“張大師,您這不是玩笑話吧?”
就連一旁的李叔也滿臉困惑:“玄子,等死是啥說法???”
“你們都說是梁一天害了杜老板,可無憑無據(jù)?”
幾人面面相覷,杜思思急道:“沒有證據(jù)也不能在這坐著等死啊!”
“放心,我既來了,就絕不會讓杜老板枉死?!?/p>
我道,“我說的等死,是等他魂魄離體,我要順著魂魄去查,看究竟是誰在背后搞鬼?!?/p>
杜思思冷哼一聲,道:“這還用查?平頭百姓哪有本事賣了我父親的魂魄?梁一天是算命閣老板,手下養(yǎng)著好幾個風(fēng)水師,指不定是他用了什么陰損手段!”
“你讓我爸等死?萬一真出了意外怎么辦?”杜思思質(zhì)問道。
杜雯雯也眉頭緊鎖的問:“張大師,您有多大把握?”
“十成。”我答得干脆。
“連白師傅都束手無策,他張口就十成把握,我怎么聽著這么懸?”杜思思依舊不安。
相比之下,杜家長女杜雯雯倒顯冷靜,她看向我:“張大師,能否和我們說說具體情況?萬一我父親傷了性命,怎么辦?”
“沒有萬一,若真是救不回杜老板,我以命相抵?!蔽艺Z氣堅定。
“你的命值幾個錢?我們要的是我父親!”杜思思不加思索的說。
“兩位小姐,我懂你們心急,但眼下別無他法,只有我這辦法能救杜老板?!蔽翌D了頓,補充道,“放心,我定會揪出幕后之人,帶他來見你們?!?/p>
杜雯雯和杜思思沉默之際,李叔開口道:“你們不知道,我這侄子在江城風(fēng)水界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前不久剛幫歐陽大將.軍破了東瀛人的風(fēng)水死局,風(fēng)水協(xié)會里,他的本事獨一份,你們不信他,還能信誰?要是杜老板真出了意外,我把乾坤風(fēng)水堂抵給你們!”
白曉生也連忙附和:“二位小姐,張大師的確是目前最厲害的風(fēng)水先生。”
聽了這話,杜雯雯終于松口:“那就勞煩張大師了,務(wù)必要救活我父親?!?/p>
杜思思卻仍帶著敵意:“我父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定拿你的血為他祭祀?!?/p>
我沒有說話,只是在一旁坐下,靜靜等著杜高德咽氣的時刻。
天色漸漸黑了,房間里突然沖進(jìn)來一個人,慌慌張張地喊道:“大小姐!二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杜雯雯連忙追問。
“于先生……于先生去找梁老板理論,結(jié)果被抓起來了,還被打了!”
“什么?他人現(xiàn)在怎么樣?”杜思思急忙問道。
“人就在外面,你們出去看看吧?!?/p>
杜思思立刻跑了出去,李叔疑惑地問:“這于先生又是誰?”
白曉生說:“于先生叫于漢文,是二小姐的男朋友,兩人馬上要訂婚了?!?/p>
“估計是聽說杜老板是被梁一天陷害,一時氣不過,就去找梁一天算賬了?!?/p>
李叔贊許道:“這么說來,這女婿人品不錯,還敢為老丈人出頭挨打。”
“李叔,你在房里守著杜老板,我出去瞧瞧?!蔽艺f。
“行,你去吧,我在這盯著,有事我喊你?!?/p>
剛走到院門口,就聽見一陣吵鬧聲,只見十幾號人押著一個滿臉是傷的男子站在門口。
杜思思見狀,瞬間紅了眼,扯著嗓子沖過去:“梁一天!你害我父親還不夠,還把我男朋友打成這樣,我跟你拼了!”
說著,她瘋狂的撓了過去,卻被梁一天身旁的兩個壯漢攔住。
杜思思哪是人家的對付,沒幾下就被制服。
梁一天站在原地沒動,語氣帶著幾分不屑:“我什么時候害你父親了?你們一個個都說是我害了杜高德,有證據(jù)嗎?雖說同行是冤家,但我也犯不著害人性命,害死人不要遭報應(yīng)的嗎?”
“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們,杜高德的死,跟我梁一天無關(guān),別再來找我麻煩,否則,我梁一天也不是好惹的!”
話音剛落,他的手下猛地一推,于漢文便重重摔在地上。
杜思思掙脫開壯漢的手,急忙撲過去抱住他,眼淚止不住地掉:“你怎么這么傻?一個人去找他們算賬,瞧給打的……疼嗎?”
于漢文鼻青臉腫,嘴角都是血,他搖了搖頭說:“沒事,我不疼,反正我不許任何人欺負(fù)你,還有你的家人?!?/p>
“漢文,你怎么這么好……”杜思思埋在他懷里痛哭起來。
杜雯雯走上前,氣憤道:“梁老板,你口口聲聲說不是你害的我父親,可我父親丟了陽壽,之前又跟你起過矛盾,放眼整個江城,有本事做這事的人,我們不懷疑你,懷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