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檢查完尸體,跟于館長他們道別后,就趕往約定的咖啡廳。
到了地方,掃了一圈,都沒看到楊大隊人影。
就在這時,角落里一個戴墨鏡的男人朝我勾了勾手指,我仔細一看,好家伙,這不是楊大隊嗎?
他今天沒穿警服,而是西裝革履,還戴了副大墨鏡和一頂濃密的假發(fā)。
要不是他主動打招呼,我根本認不出來。
我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坐下,低聲問:“楊大隊,這是在執(zhí)行任務?”
他點點頭,“鬼樓的事不簡單,要不是太邪門,也不會找風水協(xié)會幫忙?!?/p>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了:“待會我徒弟會來跟你詳細說明,這案子……你得格外小心?!?/p>
說完,他才摘下墨鏡,松了松領帶,顯然這身打扮讓他很不自在。
我抬頭細看他的面相,心里頓時一緊,楊大隊印堂發(fā)暗,這是大兇之兆!
“你最近恐怕要有災禍。”我直言道。
“會死嗎?”他異常冷靜。
“那倒不至于?!?/p>
楊大隊松了口氣:“干我們這行,遇險是家常便飯,只要不死,就沒什么大不了的?!?/p>
這種豁達讓我佩服,我掏出一張護身符遞給他:“隨身帶著,關鍵時刻能保命,一旦有事,立刻打我電話。”
“謝了,算我欠你個人情?!?/p>
正說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恭敬地叫了聲:“師父?!?/p>
楊大隊給我們介紹:“這是我徒弟周正,周正,這位就是張玄,鬼樓的案子你全力配合他?!?/p>
周正看了看我,顯然有些不解,不過還是答應道:“是的,師父!”
楊大隊重新戴好墨鏡,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周正在我對面坐下,一言不發(fā),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臉上有東西?”我問。
“我在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讓我?guī)煾高@么信任你?!?/p>
我呵呵的笑了,喝了口咖啡說:“當然是真本事?!?/p>
他的目光銳利,表明立場道:“先說清楚,我是個無神論者,我讀警校就是為了伸張正義,不管你給我?guī)煾腹嗔耸裁疵曰隃绻屛艺业侥愕陌驯?,我可會毫不客氣的揭穿你,可不會給他半點面子。”
典型是剛畢業(yè)的大學生,滿腔熱血,一根筋。
我笑了笑:“歡迎來打假,現(xiàn)在,可以跟我說說五年前鬼樓里燒死的那一家七口吧?!?/p>
周正一臉嚴肅的說道:“這一家七口,分別是一對夫妻,男李鵬飛36歲,女孫晴33歲,一兒一女,分別是9歲和5歲,岳父孫壽山63歲,岳母王艷58歲,還有一個小舅子孫強30歲?!?/p>
他頓了頓,聲音愈發(fā)沉重,“這一家七口人,全部遇難!”
我問:“當年這場火是怎么引起的?”
“電線老化引起的,是意外傷亡。”周正回答得很快,看來他沒少做功課。
“那整棟樓就死了這一家七口嗎?”我追問道。
“嗯?!敝苷c點頭,“因為他們家有防盜窗,案發(fā)時又在深夜,最終沒能逃出來?!?/p>
我想一家七口全都死了,那為什么遇害的都是男性?這里到底有什么故事。
我又問,那這一家人沒什么特別的事的嗎?
“有!”
孫晴是某公司的會計,在她燒死后,那家公司才發(fā)現(xiàn),半年來她已經挪用近千萬的公款,可惜人死了,死無對證。
哦?這個消息到是挺意外的,我又問,那最后錢早到了嗎?
周正搖了搖頭,“沒有?!?/p>
我納悶的問,“連你們警方也沒找到嗎?”
“在她死前的兩個月內,往海外的虛擬賬號會過款,不過,因為涉及到了海外,加上時間過長,資金又跨境到了東南亞和北美,調查難度非常大,加上又死無對證,所以一直沒有頭緒?!?/p>
這就很燒腦了,孫晴挪用了公款匯到了海外,這筆錢幾乎是繞了地球一圈,顯然是在躲避追蹤。
她這么做,難道是被詐騙了?
還是故意的,打算為跑路做準備。
可問題的關鍵,她死了,而且死的還是一家七口。
難道不是意外,是謀殺?
我說:“警方什么線索都沒有?”
周正點了點頭:“現(xiàn)場被大火燒得干干凈凈,什么也沒留下,看上去就是一場意外,不過又透著一股蹊蹺?!?/p>
是啊,難道是女鬼孫晴費勁心機挪用公款,想要跑路時,意外死了,她不甘心沒花到錢而害人?
“看來我得親自去問問了?!蔽亦洁熘?。
周正一臉疑惑:“問誰?”
我看著他,突然想逗弄,說:“當然是問那女鬼了?!?/p>
我肉眼可見周正那眼珠子越瞪越大,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你別裝神弄鬼的!”
“我可告訴你,鬼樓那地方危險得很,你可萬萬不要擅自行動,小心你的小命!”
我說:“知道,今天晚上我就去鬼樓會會那冤魂,一切就都清楚了!”
“你要去鬼樓?”周正猛地站起來,說,“好,我和你一起去!”
他一臉自信且無懼生死的模樣把我逗笑了:“剛剛還提醒我說危險,怎么你就要去?難道你不怕死?”
“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世上并沒有什么鬼怪,是有些人裝神弄鬼罷了,我懷疑這是有人蓄意用鬼樓做掩護,做的一場殺人局!”
周正目光銳利道,“那幕后人就是抓住人們怕鬼的想法,才會用這種方式嚇唬人,可我不怕,我是正義的光,正義終究戰(zhàn)勝邪惡。”
這番慷慨激昂,我若是拒絕,豈不是打消了一個年輕人的積極性,“行,今晚子時,咱們在鬼樓門前見!”
離開咖啡廳,我心想,像這種剛步入社會的年經人,是該給他上一課了。
我剛走到街角,一道黃影突然從屋檐竄下,直撲進我懷里。
是黃二郎,它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自從回到江城,他就不知道跑哪野去了。
我拎起他后頸皮:“干嘛,怎么這么狼狽?”
黃二郎聲音發(fā)顫的說:“張玄,我好像惹禍了!”
“你惹禍?怎么了?”
“我被獵魔人給盯上了!”
“獵魔人?”我皺眉,“好端端的,你怎么會被獵魔人盯上?是不是這兩日干了什么不該干的?”
“我沒干啥呀!”黃二郎一副委屈模樣。
“我才不信,你要是不使用妖術,怎么可能被人家盯上?”
黃二郎撇著嘴:“我不就是貪嘴偷吃了點供品嘛……還,還……”
“還什么?”我追問。
“還使了妖術,捉弄了一下惡人!可我那是做好事啊。”
黃二郎說,“那小姑娘說我可愛來著,還給我好吃的,可那男的居然說我是只上不了臺面的黃鼠狼,還說我沒安好心,還要放狗咬死我!我氣不過,就把他變成了狗!誰想到把那小姑娘給嚇暈了……”
他越說聲音越小:“然后這動靜鬧得比較大,誰知道附近有個獵魔人,就讓她給盯上了!”
黃二郎用小爪子緊緊抓住我的衣襟:“張玄,她追了我?guī)桌锏亓耍憧傻镁任?。?/p>
我還真不知道江城有獵魔人,看著黃二郎嚇破膽的模樣,我忍不住逗他:“這天底下還有你怕的人啊。”
“哎喲,你是不知道那娘們有多嚇人!”
“什么?還是個女的?”
“你可別小瞧她是個女的!”黃二郎炸毛,“這娘們手里有個縛妖索,能限制我的妖力,這等法器就算是幻化成形的大妖都不好使,我哪斗得過?”
“剛剛她追我追的緊,要不是我用妖氣幻化了一個自己的小黃鼠郎,把她給引開,估計你就再也見不著我了!”
說著,黃二郎就要往我懷里鉆。
“干什么?”我拎開它。
“你不是自稱黃大仙嗎,居然被個女人嚇成這樣,要不你回山里吧,這樣她就不能抓你了!”
黃二郎突然抱住我的胳膊:“我要是回去,豈不是證明你的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