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周嬸,這是怎么了?”
話剛出口,周嬸突然像瘋了一般朝我撲來,一邊哭一邊用力捶打著我:“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不是,周嬸,周偉怎么了?”我被打得有些懵,急忙問道。
“你還好意思問!”周嬸哭得撕心裂肺。
“自從他被你氣跑后,就再也沒回過家,我都找了他一天一夜了,要是我們家小偉因?yàn)槟阆氩婚_,有個三長兩短的,我跟你沒完!”說著,周嬸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我趕忙將周嬸扶到椅子上坐下,仔細(xì)回想,今天忙了一整天,確實(shí)沒瞧見周偉的影子,難道他真出什么事了?
周叔臉色陰沉得說:“玄子,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你跟小偉感情好,我們都清楚?!?/p>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姜溫柔,接著說道,“可你們兄弟倆不能因?yàn)橐粋€女人就鬧到這種地步啊,因?yàn)楦星榈氖聦ざ桃姷娜诉€少嗎?再加上咱們鎮(zhèn)上這幾天邪乎事一件接著一件,我們老兩口是真的怕了呀,你能不能幫我們把小偉找回來?”
“周叔,您別急,我一定把他找回來!”我趕忙安慰道。
好說歹說,總算把周嬸安撫好了,讓周叔帶著她先回家等消息。
以我對周偉的了解,他就算再生氣,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傻事,除非……我隱隱有種預(yù)感,周偉的失蹤似乎和爺爺有聯(lián)系。
姜溫柔懊悔的說:“張玄,你說周偉不會真出事吧,都怪我,不該說那么重?!?/p>
“你別自責(zé),周偉不會有事的!”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到子時了。
“咱們先去山神廟看看?!?/p>
于是,我、姜溫柔,李叔和金峰四人,趁著月色,朝著山神廟的方向走去。
山神廟位于鎮(zhèn)子的東方,坐落在一處山腳下,由于常年無人修繕,早已破敗不堪,那緊閉的大門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
山神廟門口,風(fēng)聲刮的旁邊的樹葉沙沙作響,一陣野貓嚎叫的聲音,更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玄子,就是這個山神廟?”李叔壓低聲音問我。
“嗯!”我指著山神廟上空蕩蕩的地方,說道,“那塊牌匾被我取下來,給爺爺下葬用了?!?/p>
姜溫柔緊緊地跟在我身后,嘴里雖說著不怕,可她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剛伸手要去推開那扇沉重的大門,金峰突然一把攔住我,神色緊張地說:“張玄,孫長貴該不會是故意要害你吧?我可聽說,這山神廟里鬧鬼,有不干凈的東西!”
我問道:“你聽誰說的?”
“鎮(zhèn)上的人都這么說,你那會已經(jīng)離開鎮(zhèn)子了?!?/p>
我離開鎮(zhèn)子后,山神廟就開始鬧鬼了?
金峰又說:“要不這樣,我喊一嗓子,要是我爸在里頭,自己就出來了,咱們就別冒險進(jìn)去了!”
“你是喊你爸,還是喊鬼呢?”李叔沒好氣的說。
“這……”金峰懵了。
鬧鬼怕啥,我最不怕的就是小鬼,這樣說來,今天這山神廟我還非進(jìn)去不可了。
我用力一推,那扇大門“嘎吱”一聲緩緩敞開,一股刺鼻的腐朽氣息撲面而來,借著從屋頂破洞漏下的月光,勉強(qiáng)能看清里面的景象。
只見角落里布滿了蜘蛛網(wǎng),供桌上積著半指厚的灰塵,原本供奉山神的位置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個斷裂的泥塑底座,上面還殘留著暗紅色的痕跡,看起來就像干涸的血跡,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墻角堆滿了亂七八糟看不清的雜物,像是被遺棄的爛草席,在黑暗中影影綽綽,讓人心里直發(fā)毛。
梁上垂下幾縷斷了的紅布,在陰森的穿堂風(fēng)中晃晃悠悠,那影子投射在墻上,活脫脫像吊死鬼的舌頭,險得陰森詭異。
金峰拿著手電筒一照,嚇得“啊”的一聲,連連往后退,直接踩到了我的腳上。
“幾條爛布而已,你怕什么?”我道。
金峰臉色慘白如紙,聲音顫抖得厲害:“我……我這不是膽小嘛!”
“要不你出去等著?”我說道。
“不行不行!”金峰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萬一出去碰到什么小鬼,那我不就死定了?我還是跟在你身邊吧!”
“那就安靜點(diǎn)!”我提醒他。
“哦,好好!”金峰趕忙應(yīng)道。
我繼續(xù)朝前走著,眼前那座神像早已塌了半邊,剩下的一只眼睛空洞地瞪著門口,即便神像已毀,卻依舊能讓人感受到它滿臉的兇神惡煞,仿佛在警告著闖入者。
“哎呦!”金峰突然又是一聲驚叫,原來是他不小心被什么東西絆倒了。
他用手電筒一照腳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嗷的一嗓子,整個人直接跳到了我身上。
我低頭一看,竟是一個陰森的骷髏架子,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泛著令人膽寒的白光。
“鬼?。 苯鸱宄吨ぷ悠疵暗?。
“別吵!”李叔淡定地蹲下身子查看,“只不過是個野獸的骷髏架子,瞧把你嚇得?!?/p>
金峰這才長舒一口氣,隨后,他偷偷看了一眼姜溫柔,好奇地問道:“姑娘,你這膽子可真大呀,怎么都不害怕?”
“你一驚一乍的,比鬼嚇人!”姜溫柔淡淡的說道。
這話似乎讓金峰覺得有些丟面子,他似笑非笑的說:“呵呵,見笑見笑了?!?/p>
我和李叔分頭在廟里尋找,可奇怪的是,找遍了每個角落,都沒有發(fā)現(xiàn)老金頭和爺爺?shù)氖恰?/p>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我遺漏了什么重要線索?
我靜下心來,開始在神像附近仔仔細(xì)細(xì)地觀察,突然,我看到供臺上的香爐,不禁愣住了。
按理說,這山神廟破敗多年,早就無人問津,連神像都?xì)埲辈蝗?,怎么會有人來上香?可香爐里卻實(shí)實(shí)在在地有香灰。
我捏了一把在鼻子下聞了聞,新的。
誰會跑到山神廟里上香,想到這。
我立刻從包里拿出三根香,插在香爐中,隨后掏出打火機(jī),將香點(diǎn)燃。
李叔好奇地看著我,“你這是要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先看看再說吧!”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香爐,心里隱隱覺得這山神廟里的蹊蹺事遠(yuǎn)不止表面看到的這么簡單,一定還有什么隱藏的秘密,而這香火,很可能就是關(guān)鍵。
隨著香煙裊裊升起,詭異的事情果然發(fā)生了。
那香竟在山神廟里盤旋徘徊,逐漸被山神像吸收。
“我靠!”李叔也不禁驚呼出聲。
緊接著,山神廟里的氣氛愈發(fā)陰森恐怖,那股濃烈的陰氣如同地獄的大門開了似的,洶涌而出,即便我和李叔平日里也算見多識廣,此刻也不禁渾身發(fā)寒,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
我緊緊護(hù)在姜溫柔身前,生怕嚇到她。
金峰整個人都躲在我身后,像個受驚的大姑娘頭都不敢抬。
就在這時,那個毀壞的山神像竟然“活”了過來。
金峰和姜溫柔哪里見過這般詭異的場景,瞬間嚇得雙腿發(fā)軟,而姜溫柔則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幾乎都嵌進(jìn)了我的肉里。
就連見多識廣的李叔,此刻也不禁脊背發(fā)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艸,玄子,這他媽到底是個什么鬼東西?。俊?/p>
我同樣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心頭一顫,目光緊緊鎖住那活過來的山神像上,它此刻的模樣竟如野獸般駭人。
我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突然脫口而出:“這……這是山鬼!”
眼前的山鬼身形巨大無比,足有兩人多高,宛如一座小山似的站在我們面前,它全身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那味道就好似多年未曾腐爛的尸身,被毒辣的太陽暴曬后,所散發(fā)出來的那種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
山鬼的皮膚是那種青灰色,四肢粗壯跟藤蔓似的,在微弱的光線中顯得格外嚇人。
而最為恐怖的是它那張血盆大口,嘴唇向外翻卷著,露出兩排尖銳的獠牙,它正瞪著一雙鬼火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們。
這一刻,我們誰也不敢亂動,氣氛壓抑到了極點(diǎn),山鬼張著血盆大口,似乎下一秒就會將我們一口吞下。
金峰嚇得褲子都濕了,嘴里像著了魔似的不停念叨著:“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