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yī)檢查了賀西洲的傷,“藥吸收得差不多了,可以走了?!?/p>
賀西洲放下褲腿站起來,一抬頭見夏知意神情擔(dān)憂,臉色稍霽。
夏知意正擔(dān)心以此男睚眥必報的性格會怎么報復(fù)她,就見賀西洲剛剛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纳眢w突然輕輕搖晃一下。
“怎么了?”她一下子緊張了。
賀西洲扶額,聲音驟然變得虛弱。
“頭有點疼……”
這可把夏知意嚇壞了,也沒功夫懷疑他傷的是腿為什么疼的卻是頭,趕緊上前攙扶,“別逞強了,我扶你出去吧?!?/p>
好歹他剛剛?cè)蝿谌卧巩?dāng)了半小時人肉枕頭,人得知恩圖報不是。
賀西洲偏了下頭,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輕哼,勉強算是同意。
他整條胳膊大喇喇搭在夏知意肩膀上,任由她攙著自己宛如耄耋老者般步履蹣跚地離開。
校醫(yī):“……”不知道的還以為瘸了。
剛走到一樓,賀西洲立馬站直身子,人也不虛了腿也不疼了,整個人神清氣爽容光煥發(fā)。
夏知意:“?”
抬頭一看,樓道口站著兩個瘦瘦高高的男生。
賀西洲口氣不佳,“你倆來干什么?”
“擔(dān)心你啊,”邊敘大嗓門飄過來,剛在群里得罪了賀西洲,這會聲音透著一絲明顯的諂媚,“趁著休息我和況野過來看看你。洲哥,你身體還行吧?”
“嗯。”
賀西洲神色平靜到仿佛剛剛那個嬌弱的他只是夏知意的錯覺。
況野倚著墻,意味深長了句,“男人不能說不行?!?/p>
“謝謝你送阿洲來校醫(yī)室,”邊敘看向旁邊的夏知意,樂呵呵地自我介紹,“我們見過,我是他兄弟,我叫邊敘?!?/p>
況野淡笑,“況野?!?/p>
“你們好,”夏知意對他們有印象,輕聲說,“我是夏知意?!?/p>
“我知道,我知道?!边厰⑦呎f邊繞著她打量一圈。
確實是大美女。
難道他家阿洲真的被美色迷住了雙眼,才能干出拋棄兄弟這種豬油蒙心的事?
隨即又自我否認了。
不可能。
他家阿洲絕對不是只看臉那么膚淺的人!
否則周雅星追了他那么久怎么還不答應(yīng)?
夏知意被邊敘不懷好意的眼神看得渾身一凜,“怎么了?”
“怎么阿洲每次都能在你這吃虧,”邊敘摸著下巴思索,“之前扒他褲子,今天又踹他一腳,不會真讓我說對了吧,你真的跟他有仇?”
“……”
“閉嘴?!辟R西洲臭著臉,直接薅脖領(lǐng)子把人拽走。
“哎哎哎,我話還沒說完呢!”邊敘回過頭,沖夏知意豎大拇指,“我認識阿洲這么多年,第一次見他挨揍,你是這個!”
賀西洲干脆把他嘴也堵上。
夏知意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那句“其實他也沒少挨揍”憋了回去。
兩人勾肩搭背地往操場去,賀西洲步伐十分正常。
夏知意低下頭,和手里的云南白藥大眼瞪小眼。
?
既然沒事,那剛剛半個身體都快壓在她身上的人是誰?
況野不用回操場軍訓(xùn),落后幾步,離開前突然開口:“其實未必是仇家。”
夏知意抬眼,這位帥哥在和誰說話?
況野微微一笑,狀似隨意道:“也許是歡喜冤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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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軍訓(xùn)和大學(xué)不一樣,沒有晚訓(xùn),下午結(jié)束時間和平時放學(xué)差不多。
夏知意還在公交站等車,就見沈南楓騎著純黑重型機車從眼前駛過。
他換回了常服,頭戴黑色頭盔,握住把手的雙手緊繃,臂肌賁張。
這個點都是放學(xué)回家的學(xué)生,幾乎沒有人不看他。
姜明希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總教官居然還會騎機車,我的老天奶,帥成啥了。”
夏知意驚奇,“戴著頭盔你也能認出來?”
姜明希眨了眨眼睛,“視力5.2,全自動帥哥識別機?!?/p>
話音剛落,前方十字路口紅燈,機車停下,沈南楓摘下頭盔,單手擎著扶手,一條腿撐著地面,他微低著頭在看手機,說不出的瀟灑帥氣。
她感嘆:“還以為兵哥哥都是很死板無趣那種?!睕]想到這么狂野。
“因為他不是兵哥哥,”夏知意脫口,“是我哥哥?!?/p>
她已經(jīng)做好了姜明希會尖叫著問“真的假的”的準(zhǔn)備,豈料姜明希抬手摸了摸她的臉,眼神憐憫,“可憐的孩子,這是被熱傻了?!?/p>
“……”夏知意不死心,指著自己的臉,“難道我們長得不像一家人嗎?”
記得她上三年級的時候有一天放學(xué)回家忘帶鑰匙進不去家門,那會沈南楓剛在附中上高一,她來學(xué)校找他,還沒說名字,他的同班同學(xué)直接問她是不是找沈南楓。
她奇怪,問同學(xué)怎么會知道,同學(xué)說你一看就是他親妹妹,你倆完全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雖然你們顏值都很高,”姜明希拍拍她的肩膀,“但是你是心地善良的天使,總教官是心腸歹毒的惡魔,咱不跟他比,乖?!?/p>
夏知意嘆了口氣。
算了。
肯定是因為這些年沈南楓長丑了姜明希才沒認出來。
絕對不可能是她的問題。
正想著,沈南楓發(fā)來消息。
【晚上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