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意最終沒能坐邊敘的位置。
因為賀西洲主動把座位讓給了她,自己則坐到邊敘的位置上,“坐我這兒。”
邊敘在后面眼珠子快瞪穿了。
幾個意思?
夏知意有些不自在地坐下,很快發(fā)現(xiàn)坐在最角落的好處。
賀西洲坐在外面,寬闊的身形將她遮擋了大半,周圍那些若有似無的探究目光少了很多。
夏知意沒想到會在這樣一種狀態(tài)下再次和賀西洲成為同桌。
就像小學時那樣,她和他的胳膊之間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偶爾寫字的時候動作幅度太大還會碰到。
可課桌其實夠大。
他的桌面還干凈得什么也沒放。
每次不小心挨到他的胳膊時,夏知意如同觸電般迅速縮回,余光下意識地瞥向身邊人。
賀西洲恍若未聞,單手撐著腦袋看黑板,泰然自若,目光灼灼。
隔著一條過道,況野無意間瞥了一眼,賀西洲唇邊的弧度若隱若現(xiàn)。
況野勾了下嘴角,笑容意味深長。
他可從來沒見阿洲上語文課這么“認真”過。
漸漸的,夏知意聽課聽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僅是因為身邊的人。
更是因為她看不太清黑板。
也不知道這些理科男吃什么長大的,倒數(shù)兩三排坐的清一色大高個,放眼望去全是人頭。
她坐在最角落,只能勉強從人頭與人頭的空隙間看黑板上的板書。
邊敘的課桌左上角堆了一摞快趕上人高的教材。
她費勁地偏過身體看黑板,好幾次額頭差點撞上去也沒發(fā)現(xiàn)。
賀西洲明明一直低著頭在訂正。
但下一秒,他抬手擋住了書本邊角。
崔茉莉的字和一般語文老師方方正正的字體不一樣,帶了點文豪的風骨——
喜歡寫連筆。
在夏知意第三次還是認不出黑板上寫的到底是什么的時候,旁邊推過來一張寫滿答案的草稿紙。
她一怔,下意識扭頭。
對上一雙深邃如墨的眼眸。
四周好像安靜下來了。
理一班在四樓。
窗外只能看到香樟樹頂。
蒼綠的樹葉在秋日陰涼的空氣里沙沙響動。
那一刻,她分不清回蕩在耳邊的是風聲。
還是。
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