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rèn)。”
崔云卿說著走到二夫人面前,氣勢凌人:“二夫人說我紅口白牙,二夫人何嘗不是?”
“我崔云卿是外來人,在府中一個心腹都沒有,想誣陷我,毫不費(fèi)力,二夫人空口白牙就說我與人私通?!?/p>
“那我說,二夫人不滿二爺花心,是百香山的常客,二爺全身上下都是綠的吧?”
崔云卿還想說,二夫人突然站起身,怒目相對:“你,崔云卿你胡說什么?”
崔云卿后退一步:“二夫人這是惱羞成怒了?你帶我去百香山大公子也知道,怎么,想不承認(rèn)?”
崔云卿怕她打自己,連連后退,一直退到姬淮書身旁。
她看起來好可怕,又丑又嚇人。
“不是的,父親您別聽她胡說?!倍蛉嘶琶咸珷斀忉?,老太爺對姬家名聲很看中,對府中女眷更苛刻。
老太爺自然聽說過百香山,嶺南就沒有男人不知道的。
“好了,今日是說老大家私通的事,其他的延后再說?!?/p>
老太爺臉色不好,卻是針對崔云卿,二夫人一臉得意,老太爺還是向著她的。
崔云卿知道老太爺看她不順眼,沒想到偏心成這樣。
為何?
只因為她長的美,就是罪嗎?
“老大家的,夏荷是你身邊的人,既然指認(rèn)你,這事就是真的,作為長輩也不會要你性命,你就去清音寺呆著吧?!?/p>
老太爺連審問都沒有,一語定下。
崔云卿突然就不想說什么了。
那就這樣吧,去清音寺沒什么不好的,逃跑還方便呢。
“好?!?/p>
崔云卿話落,姬淮書起身:“祖父,此事另有緣由?!?/p>
老太爺皺起花白的眉,這女人留在府里就是禍害,姬淮書為何要一而再的維護(hù)?
姬淮書忽略老太爺滿臉不高興。
讓人把夏荷帶進(jìn)來,又帶進(jìn)來一個丫鬟,那丫鬟崔云卿認(rèn)識,是姬雅身邊的春蘭。
“夏荷,你為何要陷害夫人?”
姬淮書語氣很淡,夏荷卻很害怕,不停后退,仿佛姬淮書是個魔鬼。
“是,是二夫人讓我這么做的?!?/p>
夏荷說完再不肯抬頭,全身都在發(fā)抖。
姬淮書又問春蘭:“死的尤莘崖跟姬雅是什么關(guān)系?”
春蘭一直伏在地上不肯抬頭:“我們姑娘跟尤公子一直有來往,兩人已經(jīng)私定終生?!?/p>
姬淮書抬手,立刻有人把兩人帶下去。
“二嬸如今還有什么想說的?”
二夫人在夏荷出現(xiàn)的時候就知道,姬淮書認(rèn)真了,她本以為趁姬淮書不在,把人殺了,一了百了,沒想到,姬淮書這么維護(hù)小賤人。
姬淮書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既然二嬸承認(rèn),”姬淮書又轉(zhuǎn)向老太爺:“祖父,二房私下處置我大房的人,還請祖父給個說法?!?/p>
“懷瑾,二嬸也是為你好,這女人居心不良,善蠱惑人心,二嬸是怕你中了她的計啊?!?/p>
“你二叔就被她迷住,二嬸是怕你做錯事,是為我們姬家著想啊?!?/p>
二夫人誠心誠意,一副慈母模樣,潸然淚下。
姬淮書沒有看她,抬手讓青陽把人牙子李二狗帶過來。
李二狗就是送林五上百香山為二夫人辦事的人。
“二嬸還有何話可說?”
二夫人徹底跌倒在地。
崔云卿看向姬淮書,眼神復(fù)雜,他幫她是因為父親托付嗎?
二夫人最終逃過一劫,她身邊的王嬤嬤出來攬了所有罪行,稱看不慣崔云卿勾引二爺。
加之老太爺求情,二夫人生育二姑娘三公子有功,二爺還需要她管束,罰她月銀三年,杖刑三十。
以后大房的事,除了姬淮書任何人都不會再插手,包括老太爺。
崔云卿冷笑,要不是她命大,現(xiàn)在不是死了就是聲名盡毀,她憑什么放過尤氏。
尤氏做二夫人多年,根深蒂固,就算不親自動手,想害她也是很容易的事。
隔日請安。
崔云卿又碰到二夫人。
她是被抬來的,傷到只能趴在擔(dān)架上,還堅持天未亮給老太爺請安。
可真是孝順。
面對崔云卿更是涕淚橫流:“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崔妹妹就原諒我吧,”
崔云卿懶的看她演戲,請過安無聲離開。
“夫人,大公子請您去暖居?!?/p>
崔云卿腳步一頓,她剛好也有事情找他。
暖居。
姬淮書坐在案后,長案上鋪著暗紋宣紙,硯臺里余墨未干。
崔云卿走過去穩(wěn)穩(wěn)坐下。
“大公子找我來何事?”
姬淮書從旁抽出一張紙箋給她:“崔大人來信了?!?/p>
父親?
崔云卿看著他手中的信箋,半晌才接過來。
低頭,眼眶微紅。
她被送來嶺南快半年了,她以為,父親不會再管她,他還會給她寫信?
她當(dāng)初被送來嶺南的時候,父親奉命出京巡查,不在京城,他如今是知道自己的境況,想接她回去嗎?
前世父親沒有給她來過信,后來在宮中見到她也以為是長的相像。
她也從未承認(rèn)過自己的身份。
如今,父親會說什么?
想到此,崔云卿突然有些迫切,她希望能看到她想看到的話,哪怕只是一句關(guān)心。
拆信箋的手微抖,腦中不斷幻想,父親第一句是不是:我兒卿卿···
姬淮書在一旁,看著她彎起的眉眼,笑起來可愛的酒窩,歡喜的像個孩子。
指尖捻起墨珠,唇角微勾,原來收到回信她會這么開心,不枉他專程去信崔家。
有父親關(guān)心,很好。
崔云卿臉上的笑僵住,拿著信箋來來回來看,上面卻只有一句:“一切聽從姬大人安排?!?/p>
這是回給姬淮書的,跟她沒有關(guān)系,甚至沒有關(guān)于她只言片語。
···
崔云卿仰頭把眼中淚?;厝ィ荒芸?,她早該明白,前世今生,她能靠的人只有自己,她沒有親人。
她也不需要親人。
所謂的父親,只是個稱謂,有沒有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經(jīng)歷許多,她不能還這么脆弱。
姬淮書也看到信箋上的話了,他寫信說了崔云卿的近況,崔家居然不問一句?
原來她跟自己一樣,都是不被期待的嗎?
這樣的家,為何她還能長成如此沒有心眼的樣子?
一絲細(xì)密的心疼蔓延,姬淮書抽回信箋,語氣溫和:“抱歉,你沒事吧?”
崔云卿轉(zhuǎn)過頭,用通紅的眼看著他:“大公子,能求你一件事嗎?”
她的眼眶泛紅,神情卻很平靜,仿佛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事。
強(qiáng)裝堅強(qiáng)的樣子,像一副絕美的畫印在人心里。
姬淮書捏緊墨珠,嗓音微啞:“你說?!?/p>
他的樣子頗堅決,仿佛崔云卿要他的命,他也會···